在确认鹿鸣那边的大部分筹备工作已接近尾声后,程奕君也开始着手进行自己这边的布局。
他首先拨通了赵微微的电话。
“微微,是我,程奕君。”他的声音平和而清晰,“我正在为梦笙筹备工作室,前期工作基本完成。我想邀请你过来,先担任梦笙的助理,负责协调她的日常事务,你意下如何?”
电话那头的赵微微听到这个邀请,既惊讶又激动。她简单询问了工作职责和地点,确认会在申城长期发展后,几乎没有过多犹豫,声音带着难掩的振奋:“程先生,谢谢您的信任!我愿意!我一定好好干!”
这份邀请,对她而言不仅是份工作,更是一种认可和归处。
安排好赵微微,程奕君又将柳清音叫到了书房。
小姑娘近来一直跟着剧团排练、表演,技艺有所精进,但被程奕君单独叫来,心里不免有些打鼓。
“清音,”程奕君看着她,开门见山,“有没有想过,换一条路,做一个专业的戏腔歌手?”
柳清音闻言,明艳的小脸上满是诧异:“哥,为什么突然这么问?平时一边上学,放假休息就在剧团表演。我觉得这样挺好的呀。”
程奕君目光沉静,将自己的考量娓娓道来:“你的嗓音条件和灵气,在年轻一辈里是拔尖的。但若论传统剧目的功底和积淀,你短时间内难以超越谭梅。何不扬长避短?”
他顿了顿,继续为她勾勒蓝图:“《身骑白马》发布后的反响你也看到了,市场对新颖的戏腔歌曲接受度很高。《难却》、《牵丝戏》、《青玉恋》更是证明了这条路大有可为。我想专门为你创作这类歌曲,将传统戏曲与现代流行更巧妙地融合,由你来唱给更多人听。”
看着柳清音眼中闪烁的光芒和微微咬住的下唇,程奕君知道她心动了。他趁热打铁,抛出了更实际的安排:“你梦笙姐的工作室即将成立,我的意思是,你也一起进来,挂靠在工作室旗下。这样,你既能和梦笙、可可作伴,又能唱歌,而且还能为戏曲推广做贡献。”
最后,他给出了极具分量的承诺:“工作室正式运营后,我会无偿为你提供歌曲。所有演艺收入,在依法纳税后,全部归你个人支配。”
早就被说得心潮澎湃的柳清音,听到这里再无犹豫,脸上绽开明媚的笑容,用力点头:“哥,我听你的!我唱!”
程奕君眼中也染上笑意,习惯性地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在柳清音佯装恼怒要拍开他时,他顺势轻握住她的肩膀,将她转向门口,温和地催促:“好了,去把可可叫来。”
夏可可来到书房,脸上带着些许好奇:“程老师,您找我?”
“可可,坐。”程奕君示意她坐下,然后将工作室的筹备情况、赵微微的加入以及柳清音的未来规划,都详细地告知了她。
夏可可又惊又喜,她没想到程奕君不声不响间,竟已为田梦笙铺好了如此稳妥的后路。她激动地站起身:“程老师,您考虑得太周到了!我肯定要继续跟着梦笙姐的!”
程奕君让她重新坐下,目光温和却郑重地看着她:“可可,我有个想法,想和你商量。你跟梦笙感情深厚,这很难得。但你也需要有自己的事业规划和成长空间。我想,梦笙也一定希望看到你变得更好,而不仅仅是依附于她。”
他稍作停顿,说出了核心提议:“工作室成立后,我希望你能尝试转型,先从梦笙的经纪人做起。慢慢学习如何对接资源、规划艺人发展。以你的聪慧和与人打交道的能力,假以时日,完全可以成为一名专业的艺人经纪,未来甚至可以向艺人总监的方向发展。”
夏可可愣住了,这个提议完全出乎她的意料。她下意识地绞着手指,眼神中流露出依赖与不确定:“经纪人?我……我能行吗?我一直觉得,只要能在梦笙姐身边帮帮忙就好了……”
程奕君没有催促,语气依旧温和:“不必立刻答复我,你可以好好考虑一下,或者……找机会听听梦笙的想法。”他知道这姑娘对田梦笙的依赖,这种新的尝试需要时间和勇气。
看着夏可可若有所思地离开,程奕君轻轻摇了摇头。这姑娘重情义、肯吃苦,脑子也不笨,就是太过依赖田梦笙。但他清楚,工作室只是起点,未来若想做大做强,必须要有专业的经纪团队,而夏可可无疑是最值得培养的苗子。
送走夏可可,程奕君沉吟片刻,拿起手机,斟酌再三,还是拨通了那个号码。
电话接通,他未等对方寒暄,便率先开口,语气恭敬而不失分量:
“赵老师,冒昧打扰。我是奕君。有件事想和您商量——梦笙的工作室已筹备妥当,我想以最大的诚意,正式邀请您出山,担任工作室的音乐总监。”
程奕君听到赵明远没有立刻拒绝,心知有戏,于是更加诚恳地阐述了他的构想:
“赵老师,我明白您的顾虑。这是一个全新的开始,但我相信它的潜力。”他的声音沉稳而富有说服力,“关于职位,我希望您能全权负责工作室所有音乐作品的品质把关、制作方向和艺术定位。从梦笙的个人专辑,到未来可能加入的其他歌手的作品,乃至清音的戏腔新作,都需要您这样经验丰富的前辈来掌舵。”
他略作停顿,抛出了更具吸引力的条件:“至于待遇,除了业内顶级的固定薪酬,我更希望将您的利益与工作室的发展深度绑定。您可以享有工作室音乐业务板块的纯利润分红。具体的比例,我们可以详细商议,我保证会让您感受到我们的诚意。”
电话那头陷入了更长的沉默,只能听到赵明远手指轻轻敲击桌面的细微声响。程奕君这番话说得极有水平,既给予了极大的艺术自主权——“全权负责”,又拿出了实实在在的利益共享——“利润分红”,这远非一份简单的高薪职位所能比拟。
半晌,赵明远的声音才再次传来,少了些最初的疏离,多了几分审慎的考量:“奕君啊,你的诚意,我感受到了。你能为梦笙想到这一步,为她搭建这样一个不受掣肘的平台,我很欣慰。”
他话锋一转,语气依旧持重:“不过,音乐总监这个位置,责任重大。我不能仅凭一腔热血就草率答应。我需要一点时间,仔细评估一下整体的规划,以及……我本人是否还能适应这种充满挑战的新模式。”
“当然,这是应该的。”程奕君立刻表示理解,语气依旧尊重,“如此重要的决定,自然需要慎重考虑。我会将工作室更详细的规划书发给您。无论您的决定如何,我都非常感谢您愿意花时间考虑我的邀请。”
“好,那先这样。”赵明远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程奕君放下手机,轻轻吁了口气。虽然赵明远没有立刻点头,但愿意考虑,本身就是一个非常积极的信号。
他了解赵明远,这位前辈重才、惜才,更对音乐本身有着近乎执拗的追求。自己为他描绘的,正是一个能让他心无旁骛施展才华、并且能共享成果的理想蓝图。他有信心,这份诚意和专业的规划,最终能打动这位音乐圈内的金字招牌。
此刻,工作室的核心拼图,正逐步拼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