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可能啊？”乔发财惊呼道：“虽说二少奶奶不是陆三小姐，可她跟二少爷到底结了婚。那孩子，怎么说都是二少爷的种，他怎么忍心？”
“是他的种。”沈斯言脸色突然变得难看起来，他说：“但不是他跟陆知微的种。”
乔发财从沈斯言的语气里，听出了寒意。
想到他们太太的身份，以及二少爷和太太的过去，乔发财话都不敢吭一声了。
乔发财忽然想起了，二少奶奶身份被拆穿那日，沈锦年对陆知雅说过的一句话，他说——
【能生下我孩子的人，只有陆知微。】
【我沈锦年宁愿绝后，也不会让你生下我的孩子。】
沈锦年说到做到了！
上了车，沈斯言扯掉脖子上的领带，一边折叠，一边慢条斯理地说道：“沈锦年此人，向来说到做到。陆知微死了，他对爱情就没了念想。那么，任何女人都可以为他生下孩子，但这个女人，绝对不能是陆知雅。”
乔发财一边开车，一边琢磨沈斯言这话，他迟疑地问道：“因为陆知雅是陆三小姐的姐姐，陆知雅抢了陆三小姐的未婚夫，陆知雅若是生下来孩子，就是在羞辱陆三小姐。”
“所以，二少爷是不肯让陆三小姐受委屈？”说出后面这个结论的时候，乔发财觉得脖子都是凉的。
他已经看出来了，他的老板对陆三小姐，绝对不仅仅只是对待‘合作伙伴’的感情。
哪个男人愿意看到自己老婆的前任，还对自己的老婆念念不忘啊？
“呵。”沈斯摇头，“这，充其量只是其中一个因素。”
乔发财虚心请教：“那，别的愿意你呢？”
“沈锦年用陆知雅和她肚子里的孩子，算计了陆羽桥，拿到了云海国际百分之五的股份，成了云海国际的大股东之一。若这个孩子生了下来，他就是陆家的外孙，是紧紧捆绑住这段联姻关系的羁绊。”
“你觉得，沈锦年这样的男人，会允许自己的儿子，成为陆家用来牵制他的把柄吗？”
乔发财听得一阵错愕。
“那，老板你觉得沈锦年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沈斯言面无表情地问了乔发财一个问题：“盲人复明后，第一件事是做什么？”
乔发财毫不犹豫地说：“当然是睁眼看世界。”
“蠢！”
乔发财努了努嘴，没敢反驳。
老板说他蠢，那他肯定是真的蠢。
“是丢掉陪伴他熬过漫漫黑暗的手杖。”
乔发财听得似懂非懂，他大胆分析：“老板是说，二少爷是想要利用陆知雅跟陆羽桥他们的愧疚，得到陆家的帮助，彻底坐稳沈家家主跟沈氏财团大董事的位置。等他功成名就，目的达成，就要一脚踹开所有对他不利的因素。”
“而陆知雅，就是首当其中的那个。”
点点头，沈斯言夸他：“还是长了脑子的。”
乔发财则说：“那如果他娶的人是陆三小姐，也会这样算计吗？”
沈斯言没有开腔。
乔发财回头瞄了眼沈斯言，见老板神情不太美妙，反复用拇指揉按手杖，就知道自己又问了一个蠢问题。
沈锦年能这般清醒地算计陆知雅，那是因为他不爱她。
如果换成陆知微...
他哪里舍得啊。
这才是最让老板心情糟糕的原因所在了。
乔发财乱七八糟地想这事，无意识地低声呢喃了句：“这么看来，如果不是陆知雅搞这么一出戏，太太跟老板也不会有戏了。”
沈斯言听到这话，骤然爆喝：“闭嘴！”
乔发财吓得浑身一哆嗦。
沈斯言突然又笑了，他说：“是啊，这样说来，陆知雅这女人，还真成了我的媒婆。”沈斯言靠着椅背，他说：“沈锦年既然动手了，肯定就会留下痕迹，你去调查一下沈锦年用的是什么办法。只要做过，就不会毫无破绽跟痕迹。”
“好嘞。”
乔发财将沈斯言送回家，趁着夜色来到陆家，刚翻进陆知雅的小院，就跟一个同样身穿夜行衣的男人，在后花园撞见。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一阵错愕。
乔发财打量着对面高大男人的身影，难掩惊讶地喊了声：“蔺丰奇？”
蔺丰奇戴着黑色口罩。
听到乔发财叫自己的名字，他略微一挑眉，语气同样有些惊讶，“发财？”他俩以前是战友，差不多时间退伍。乔发财因为陈叔的帮助，成了沈斯言的助手，蔺丰奇则开了一家私厨饭馆，照顾弟弟。
退伍多年，两人虽然生活在同一座城市，却是头一次见面。
但他俩在部队里就是同一个宿舍的战友，两人这些年都有坚持训练，身材并未走样，都将对方认了出来。
乔发财抬头看了眼蔺丰奇刚才跳窗的房间，他说：“你去陆知雅房间做什么？”
蔺丰奇手里那这个小袋子，他下意识将袋子收进裤兜，这才问乔发财：“你来陆知雅小院做什么？”
两人望着彼此，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动。
半晌，乔发财才说：“暗中帮我家太太办事的人，是你吧？”
“太太？”蔺丰奇恍然大悟，“你的老板，就是沈家那个瞎子？”
乔发财皱眉，告诉蔺丰奇：“他有名字，叫沈斯言，他是个很厚道很善良的男人。”
“厚道？善良？可我听说，他连女人都打。”
乔发财赶紧解释：“都是沈锦年那混球在外面故意抹黑他的形象，我老板身份比较特殊，他跟武器研发部门有合作。那几个女人，都是想要窃取机密资料的间谍，被他打死了都是活该。”
比起那些空穴来风的传闻，蔺丰奇还是更信任乔发财，毕竟这是上了战场，也能放心将背部交给对方的生死兄弟。
乔发财猜到了蔺丰奇今夜的目的，他问蔺丰奇：“太太让你来查东西？”
“嗯。”
乔发财很懂规矩，没问蔺丰奇到底在找什么，只问他：“我还有必要上去吗？”
“你别忘了，我在部队是做侦查的。”蔺丰奇拍了拍裤兜，“东西在我这，你现在上去，屁都别想闻着一个。”
乔发财扭头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