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你。
这三个字背后牵扯到巨额的金钱。
这让何夜白觉得，太重了。
其实她一直在避免，可一路走来，还是接受太多唐拓的物质给予了。
多到她几乎都要承受不住。
虽说安静和王小汐都劝过她，两个人既然在一起了，就别过分在乎那么多。如果计较的多了，无形之中难免把感情给物化，就失去了爱情原本的模样，体会不到纯粹的情感。
何夜白理论上接受这番劝慰，但心中也设置了一个底线。
一旦超出底线，要么拒绝，要么换个方式还回去。
虽然她不否认自己已陷入热恋，但脑子里始终绷着一根弦。那根弦就是对这段感情的不确定性的畏惧，怕深陷其中而彻底失去自我的恐惧。
……
说回眼下的问题。
hr系统虽然是她志在必得的，但她有自己的规划，她正在徐徐图之。
之后长久而稳定的拥有它。
她需要依靠它来实现自己下一步的规划。
方向明确得不得了。
权衡之下，她不想让不确定的感情掺杂进事业当中，万一到时候她和唐拓因为某些客观原因无疾而终，那这系统怎么办？
谁割谁舍，都得麻烦万千。
她承认自己如此这般确实是有点太冷血无情了，可若是从事实和长远考虑，她不觉得这有什么错。
方才那番话真假半掺，她希望唐拓能明白个中曲折。
可是他没有。
不仅没有，还很生气。
气她不解风情。
何夜白明白唐拓对自己，是全心全意的，她不能不领情。
她不能伤了他的心。
她更不想惹他生气，她确定自己喜欢他，也心疼他。
看着唐拓怒目而视，何夜白靠近他，温温柔柔的靠在胸口上：“唐拓，你对我的心思我都理解，先不要生气好吗？”
“……”
突如其来的温柔，使得唐拓的气咻咻秒变嘣嘣跳，是心跳忽然加速那种跳，他根本招架不住她的柔媚姿态，尤其腰间还被她的手臂轻轻环住。
他觉得自己又要开始心猿意马了。
但事情还没解决，他必须要忍住。
“我能不生气么！”他说。
“唐拓，”何夜白把脸贴在他的胸口，语气轻轻的说，“我知道你一直都想帮我，可我又不让你在工作上给我开绿灯，所以你才有了在其它方面帮我一把的想法，这些我都知道的。”
唐拓的心化开一片，旋即又紧巴巴的难受：“你知道个屁，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都要把我憋死了。”
“有吗？”何夜白失笑，偏过头亲了他的胸口一下，抬头问，“抛开甲乙方的关系，作为恋人，我有对你保留什么吗？”
“倒……也没有。”唐拓被亲的仿佛整个骨头都要酥掉了一。他没法否认她说的，他们刚刚才做过这个世界上最亲密的事儿，整个房间都氤氲着散不掉的温情气息，就算此时，他们也还亲密无间的抱在一起。
可他忍着，努力不让自己的思想被她带偏，“不过既然我们俩都毫无保留了，你为什么不让我帮你？我们两个两情相悦，感情上没得说，可你事业上有困难了你却不让我帮你，那说明什么，不还是没处到位吗？你缺钱，我正好有钱，帮你只是举手之劳，我是真不明白你为什么还要费力去寻找外部投资！”
何夜白察觉到唐拓依旧还是不痛快，轻声叹了口气，决定向他吐露点真实感受：“如果什么都要你来解决，我觉得我慢慢会变成一个一无是处的附属品。在别人努力的奋斗的时候，我却靠着男朋友的资源享受所谓的‘成功’，这种成功的感觉，光是想想我都觉得窒息，像是大白天的一场噩梦，我会每分每秒都担心梦醒来终将是一场空。”
“……”
唐拓满肚子的话被卡在喉咙里，回流进脑子，让他的脑子变得一团乱麻。
他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她这番话，尽管他没想过让她变成无用的附属品，可自己的做法听起来好像确实带上了这样一层意思。
不知怎的，他忽然就想起了母亲韩章。
她从小被父母捧在手心里娇生惯养，成年后甘心做一个全职太太拒绝出去工作，以至于姥爷临死前都不放心她，担心她被唐正欺负，连留下的巨额资产都不敢让她随意支配。
看起来她被保护的很好，可她连自由都不太有。
因此这么多年下来，她不会打理家庭，也不会照看孩子，在社交场合更是一塌糊涂，不是被唐家亲戚气到发疯，就是被柯佩臻的母亲怼到内伤。
她就只会回到家里同唐正闹，日复一日的使小性子。
唐拓不知道唐正是怎么想的，他从小就讨厌这样类型的女人。他也会照顾母亲，但打从心底里又排斥她，他一点也不希望往后的人生里，还要同这类女人纠缠。
所以在看到何夜白之后，尽管她自私她冷漠她唯利是图，可他还是被她独立和强大的精神力量打动了，他眼看着她多少次陷入绝境，却总能迎难而上，奋力去实现自己的梦想。
如今这样一个令他欣赏、有着叫他欲罢不能的美丽的女人，却要被他改造成一个附属品。
“唐拓，”何夜白又说话了，“不要因为我的拒绝，去怀疑我对你的感情。我只是想试试看我究竟能走多远，我不想失败过后重头再来的我，是靠着别人的力量走向成功的。”
“可是……”唐拓不知道说什么，却也不甘心就这样放弃。
“好了，我们出去转转，我带你吃点好吃的吧？”何夜白不想再聊下去了。
“行吧。”唐拓只好妥协。
这种事，哪里是一句两句就能说的清的呢？
……
魏子屹对宁滨银行的事宜非常关注，当晚就追问何夜白的进展。
何夜白才刚刚同唐拓下楼打算就近找一家饭店吃饭，没想到他这么快打电话，只好谎称王宝泽刚到还没适应，暂时没有进展。
魏子屹没说什么，直接挂断了电话。
收了线，何夜白心中有点警惕，心想魏子屹明明说过几天再来，怎么就突然这么着急问进展了呢？
正纳闷着，又一个电话进来了。
何夜白拿起来一看，是王宝泽。
“喂，宝泽。”
“老大，刚才来了一个人，直接进安静姐他们领导办公室了，我怎么瞅着像魏总呢？不过我没见过他真人啊，还真不大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