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古被结界隔离后，几乎一直处在与世隔绝的状态。
虽然刚开始也有人进去过，但那会儿异兽刚死不久。
看地上七零八落的碎裂巨骨就知道它们死前遭受的攻击有多猛烈，即便有灵体残留，短时间内聚拢都是难事，更别提生事了。
之后，静谧的空间内，辐射一点点滋养着异兽的残魂，逐渐形成一些模糊的白影。
而这时候，几乎被人遗忘的上古空间中，只有灵珍阁探宝队偶有进出。
他们手持秘钥的自带防护结界，又因距离限制，只在结界门附近探索，不敢过于深入。
白影突破不了临渊的大结界，对于同源的小结界也同样无可奈何。
几番试探之后，非但没办法给对方造成伤害，还让自己本就飘忽的身影被打散……
白影生来就具备本能，本能地会掠夺，本能地会躲避。
知道惹不起，就不再主动靠近，只在无人之处四处游荡，慢慢蕴养。
直到林凡一行进入上古。
没有防护的血肉像散发异香的蜜糖，被辐射浸润后，更是发出了致命的诱惑。
“我记得你曾说过，杜星宇喊那东西想侵占他的意识。”安东尼奥看向林凡，“那时候你们被辐射伤害，身体情况糟到极点，正是夺舍的好时机，可惜熬狠介入及时，把你们带走了。”
“是这样没错。”林凡仔细回忆当初的细节，“那白影的手段其实不算厉害，只不过我们过于虚弱，反抗艰难。而且，它们一直在学我们。刚开始的时候只是简单的围拢，后面也多了些大幅度动作和针对性站位……”
“这证明它们有一定的智商，而且适应能力很强。”安东尼奥道，“只是这些年一直苦无机会。你说有没有可能……”
“什么？”林凡抬眼。
“会不会有人其实已经被夺舍了？只是一直没有被发现罢了？”安东尼奥试探性提出。
林凡蹙眉想了很久：“唯一有可能的就是一直昏睡不醒的穆靖靖。但……回宗门的时候，我们都那样了。若是真有这种情况？澄空他们会发现不了？”
她缓缓摇头：“我觉得不应该。当时的情况他们也都知道，没道理我们几年过后才想起来的情况，他们那会儿没检查。应该是没有的。不过以防万一……”
她掏出灵犀，给澄空发了条长消息。
“如果不是你们，那唯一的变量，就是被熬狠杀了留在下面的金童了。”安东尼奥叹了口气，“以白影的能力，在你们离开后找到尸首也不算难事吧？所以金童的尸首并不是我们以为的，被变异荆藤吃了……等等……”
他突然想到一种可能，眯着眼睛，自己都不太肯定地问：“能确定金童已经死了吗？”
林凡眉头皱得更紧了：“你什么意思？怀疑金童没死？”
她觉得不太可能，但还是仔细回忆了当时的情况。
“我跟她分开的时候，她吐出的血里有碎肉，显然肺已经要碎了，整个内脏应该也坏的差不多了。当时还不知道是因为辐射，只当是中毒。但以她当时的身体素质来说，根本撑不过从阴灵满布的水下挤上来的过程。”
所以沈修远说金童死了的时候，林凡没有太意外，只当她是半路没撑住。
对于当时的情况来说，熬狠把尸体半路抛下逃命也的确没什么好指责的。谁能想到结果没错，过程反了。是熬狠嫌麻烦，直接把人杀了呢？
“即便熬狠当时没动手，以金童的情况，她也不可能撑过下面的辐射伤害，普通人没办法的……”
“如果她死前就被夺舍了呢？”安东尼奥胳膊撑着身体拗了起来，“如果她还留着一口气，没完全死的时候，白影就找到她，正好上了她的身呢？”
“……”林凡沉默了一会儿，“可是这又能改变什么？假如真如你所说，金童被夺舍了，然后呢？金童这个姑娘还是死了啊，至于她的身体……白影若是想附在金童的身体上出去的话……我们肯定是没遇到过，灵珍阁即便遇到了，也不会好心带人出去吧？”
上古中出现的，除了自己人就是对手。真蹦出来个活生生的大姑娘，灵珍阁的人绝对第一时间下手，宁可错杀。
“若是出不去，它要那么一个身体，又有什么用呢？”林凡问低头沉思的安东尼奥，“普通人的身体不比我们，能快速修复。金童的身体当初已经在破败边缘，更何况还被熬狠砍了一刀。那人你知道的，下手不会轻。那样的身体，占了有什么用？”
安东尼奥面对林凡的追问，陷入深思，最后还是摇摇头，躺了下来，两手捏住太阳穴揉着。
“不知道，我说不出来。我只是突然想到，提出这种可能罢了。如果无关附身，那可能就是单纯的吸收了金童的血肉，然后不知道怎么搞的，聚合裂变，变成如今这幅鬼样子了吧。”
“别想了。”林凡伸手抚过安东尼奥的脑门，莹蓝色的水光从掌心转移，紧皱的眉头逐渐舒展。“前因不可溯。我们现在重点还是放在解决问题上。”
源源不断的凉意，让安东尼奥胀痛的脑袋舒服极了。
“我不担心。”他两手压在林凡的手掌上，闭着双眼很是享受。“你既然能把我带出来，就肯定对付得了那家伙，再加上我，咱们双剑合璧……哎哟！”
“刚才还说自己轻敌了，现在又开始了？”林凡不客气地收回脚。
“什么呀，我这是乐观。”安东尼奥掀起一只眼皮偷觑，分出一只手揉腿。“我还躺着呢，你还真踢我。嘶，好疼！”
“不疼你能记住？”林凡不惯他，一把将放在安东尼奥脑袋上的手抽了回来，“我这次也差点没招，差一点准备拿炮直接射了，后面偶然发现那家伙怕雷。也是巧了。”
“所以说呢，”安东尼奥笑着翻身侧卧，“世上万物，一饮一啄，皆有定数……”
该他们的，迟早会遇上，早晚能解决。就是苦了他哟！
“别拽文了。”林凡不客气地狠狠拽了一下她捏着的手腕，安东尼奥又“啪嗒”一下摊平了，“好点儿了就赶紧自己调息。早点儿恢复，后面还有的要忙呢。”
“要是有酒就好了……”安东尼奥笑着嘟囔。
他的酒跟林凡的食物一样，都是补充能量的快捷方式。
只不过学会修仙之后，这不多的人生乐趣就被调息充能打破了。直接吸收灵气，自然比单纯饮酒恢复更快。
只是枯燥的调息哪里有喝酒有滋味。本就好酒的安东尼奥总觉得嘴里空空，人生寡淡。
“赶紧的吧！”林凡一巴掌拍在他胳膊上，“再拖下去，你迟早被那辐射怪下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