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闵雪楼的话，苏衍道：“人之常情，他总不可能为了一个不认识的外乡人，赌上整个村寨的安危。”
闵雪楼点点头，不再多说了。
她其实也只是说说，并没有想拿龙尾寨怎样。
她当年杀心是大，但自苏衍回归这一二十年，已经平和了不少，不至于偏执地入了魔道。
何况，此行她收获不错——不仅打听清楚了天虞山周边的情况，还换来一只凰翎鸡。
闵雪楼再次经过龙脊山的桃林时，发现那群猴子虽然仍在附近大胆的看着她，却没再乱扔石头攻击了。
瞧见这一幕，苏衍心道：看来这猴王对猴群约束力不错，确实是看门的好帮手。
到了天虞山西峰，苏衍神识便回归本体。
闵雪楼则按照苏衍的吩咐，将凰翎鸡交给林月希。
大多数时候林月希都在东峰，带着几名炼丹师学徒炮制在东、西两峰采摘的各种药材，并在东峰开辟了一个药园，种下了一些药材幼苗。
不过，林月希呆在东峰主要原因却是要研究那株长着红色果实的药材。
研究了一个月，她心里已有了些明确的想法。
见闵雪楼带来凰翎鸡，她便知道祖师神识归来了，当即让弟子看好凰翎鸡，她则前往西峰。
“拜见祖师。”来到盘膝而坐的苏衍面前，林月希抱拳躬身，规规矩矩地施礼。
苏衍微微颔首，问：“可是有事？”
林月希道：“启禀祖师，东峰那株灵药来历弟子已有猜测——根据其品貌看，很可能是传说中的朱果。
这朱果而今已成熟，弟子却还未想到用法，便想请闵长老以寒冰真气将其封冻。
只是此法也不敢保证无错，所以特来请祖师裁决。”
显然，林月希很清楚灵药的价值，不敢擅自做决定。
苏衍听林月希猜测那灵药为朱果，暗暗颔首，因为他也猜测那是朱果。
不管是不是朱果，灵药在弄明白功效前，都是不可乱用的，不然便可能成为害人的毒药，便如那尸灵芝。
所以，苏衍稍一思考便道：“这样，稍后我以冰魄寒光封存那朱果，将其存放在灵玉盒中。”
“是。”
朱果长在东峰顶，要时时派弟子守着，防止过路的猛禽、异禽偷吃。
所以，既有了决定，苏衍便不再耽搁，当即带着林月希去了东峰。
他先取了一块巴掌大的灵玉，制作一个小巧的灵玉匣，然后摘下那朱果，以一丝冰魄寒光封冻，放入灵玉匣。
通过神识，见灵玉匣中朱果并没有灵气流失的迹象，苏衍便知道他的做法没问题。
于是将灵玉匣递给林月希，道：“送入地宫灵药房收藏吧。”
林月希接过灵玉匣，感觉寒气逼人，忙全力运转真气，这才勉强抵抗住。
她哆嗦着应了声，就快步向地宫人口走去。
回到西峰顶，在一间建好的房屋中盘膝坐下，苏衍思考起今日闵雪楼打探所得。
从龙尾寨打听到的消息看，这灵界恐怕真的是人人习武。
即使是不习武的人，仅凭肉身实力恐怕也能达到后天三四重的层次。
而那龙尾寨作为寻常村寨，今日苏衍在院中神识扫去，也发现四个先天境，一个半步先天，实力最强者更是达到了先天三重。
这般实力已然可以媲美大梁的二流门派了。
那黑煞寨的消息若是完全属实，则实力更加惊人，放到大梁绝对是盖压三大顶级门派的存在。
就算今日闵雪楼不得罪黑煞寨，无极道要在天虞山立足，也必会与其产生冲突，甚至成为不死不休的敌对关系。
不过，苏衍现在既不担心对方找上门来，也没急着去消灭黑煞寨。
黑煞寨就算得知了龙尾寨发生的事，也只知道有闵雪楼这么个人，知道有无极道这么个门派。
这种情况下他们找到天虞山东、西峰顶的可能性很小，即使真找来了，苏衍也不惧。
按消息说，那黑煞寨也就是一个虚境，而且是碰运气学了一门黑煞神功才修炼到这一步，武学底蕴必定不如他，纵使也是虚境三重，也未必是他对手。
况且与寻常武者而言，元神不现世，便无神识。
而苏衍如今神识延展范围已达百丈，虚境在他面前，未必能比先天境强太多。
至于不消灭黑煞寨，自然是为了隐匿无极道的踪迹，多“苟”一段时间。
以无极道的武学底蕴，苟的时间越长，实力便越强。
不会吃亏。
···
流经天虞山的大河下游约五十里处，有一片黑色的沙滩。
据说这黑沙乃是一种稀有的矿砂，可以用于修炼某些神通，或者炼制神兵神铠。
只是山民无人知晓练法，也没真见那个商贾来收购，便只当是个不靠谱的传说，任由这片黑沙滩被河水日日冲刷，一点点减少。
在这片黑沙旁边一座低矮的独山上，有一座规模颇大的存在，正是天虞山方圆百里都很有名的黑煞寨。
黑煞寨约有八百人，以沙氏宗族为主，几个别的姓氏人口加起来还不到三百人，只能算是依附沙氏的存在，在寨子里不是为奴为婢，便是任由沙氏欺压。
沙氏不论男女老少，人人习武，但只有获得长老堂认可的族人，才能习练沙氏镇族绝学《黑煞神功》。
因此，黑煞寨实际是长老堂掌权。
长老堂的大长老沙谷天作为唯一的虚境，更是寨中说一不二的人物。
而在沙谷天之下，还有四位长老，各个皆是先天七重，也都威势深重。
至于先天四重至六重的高手，虽不像沙石五说的那般如云，却也有好几十人！
这样的村寨，寨门楼修建得自然也不一般，全是由附近山中采集的麻石所建，不仅相当坚固，而且美观大气。
廖二东奉村老之命前来，瞧见那高达三丈多的寨门楼，以及寨门边一队手持刀剑、身着盔甲、威风凛凛地守门壮汉，就不由一阵心虚。
他这次来可不是报什么好消息的。
在他犹豫间，注意到他的黑煞寨村勇队长就喊道：“那个谁，在那儿鬼鬼祟祟地干什么？！”
听见这话，廖二东不仅吓得缩到了大树后面。
“还躲？立马不滚过来，不然爷爷让你好看！”村勇队长不高兴地喝斥起来。
廖二东虽然更害怕，可听了这话也只能硬着头皮走过去，颤声道：“俺是龙尾寨的，特来向黑煞寨的老爷们禀告一件事。”
“什么事？”村勇队长不在意地问。
“沙石五被人杀了。”廖二东壮着胆子道。
“什么？”那村勇队长一把抓住了廖二东的衣领，“你再说一遍？！”
廖二东吓得直哆嗦，怕被迁怒，忙按照村老教的解释道：“跟俺们龙尾寨没关系啊，是一个过路的女人杀的，俺是来报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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