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开吴漾的车，韩岂川已经轻车驾熟了，他一脸终于又尝到甜头的模样，但还没达到满足的程度，吴漾懒洋洋地躺在副驾驶座，听着她妈难得的唠叨。
接到苏曼女士的电话时，毫不夸张地说两人正在兴头上。
看着屏幕上突然在她眼中放大的‘妈妈’二字，吴漾吓得一点兴趣都没有了。
“不至于吧，吴漾。”
韩岂川甚至有点幸灾乐祸，仿佛被打断了他不受一点影响，吴漾自然是没接，有始有终嘛。
吴漾刚坐进副驾驶座，苏曼的电话又打来了，吴漾开了免提放在肚子上，自己则是将座椅放下，舒舒服服地躺下。
“漾漾，打电话怎么不接呢？”
“这不是接了嘛。”
“我说刚才，响到自然挂断你也没接。”
“那是我没听见，我看看啊——诶唷，还真打了呢。”吴漾还真学的像那么回事儿，赶紧又将话题引入正题：“妈，你这么急有事儿啊？”
吴漾学得像，韩岂川看得也津津有味的，轻嗤一声笑出来时，吴漾警告地看了他一眼。
“也没什么重要的事儿，就是李常在教授你还记得吗？妈妈的同事…”
天呐，这个开场白，韩岂川刚老实没两秒又朝吴漾看过来。
开场白莫名像要介绍对象的，先以哪个哪个旧相识为切入点，接下来就要说他儿子多厉害，留学回来的，巴拉巴拉，一长串。
韩岂川眼神一下就警惕了，吴漾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不记得了。”
“诶，你…少给我装。”
“好好好，记得，李伯伯嘛，不是回他家那边大学教书了？我上次见面是10年前。”
“确实很多年没见了。”这一点苏曼没法说吴漾在装了，“李伯伯的儿子…”
“他儿子怎么了？爱慕我？”
“吴漾，别自恋。”
显然苏女士已经习惯了吴漾的口无遮拦，一句话堵得吴漾干巴笑两声，“那怎么了嘛？我又不认识。”
韩岂川听着她俩的对话简直想笑。
“你前几天去运大演讲了？他儿子也在运大呢，这次看了你的演讲啊说想认识认识。”
“这还不是仰慕我？”
吴漾准备把自恋贯彻到底，红灯亮起，韩岂川把车稳稳地停住，一只手搭在她腿上捏了一把。
吴漾‘啧’了声瞥了一眼看他，韩岂川嘴角下压，看起来情绪不佳。
那眼神好像在说：好好说话。
听筒里苏曼温柔的嗓音传来，一直在说些什么，狭小的空间里，两人之间的暧昧因子却在流转。
“人家可小你六岁呢，这是李伯伯家的二儿子，开学才大二，他是油画系的，想跟你交流交流学术。”
“我就一画画的，说学术可就高抬我了啊，妈，要真是聊学术，你直接回绝，要是弟弟真仰慕我…啊…”
吴漾突然叫了一声，苏曼刚想说她嘴巴里没点正经的话，又不免问：“你在干嘛啊？吱哇乱叫的。”
“在画画！腿一抬，磕在桌角了。”
吴漾的借口信手拈来，倒是韩岂川，恶狠狠地掐了她一把之后就规矩地坐回了原位。
吴漾毫不示弱地瞪他，你给我等着。
韩岂川也没在怕的，我等着。
“哎呀，小心点嘛，我可要说你，能不能别没个正型，谁想跟你说句话就是爱慕你，矜持一点嘛，说回正题，你见不见，李伯伯可是特意联系我的，我都答应了。”
吴漾：“答应了你还问我？但是我可没答应，你答应的你去…”
“诶，你，吴漾，去见见啊，我把联系方式发给你。”
苏曼知道跟她拉皮条那是一时半会儿也每个所以然的，干脆下死命令，去见一面又不会掉块肉。
吴漾听着嘟嘟声，把手机摁灭扔进包里，眼不见心不烦。
“你也小我六岁，看起来年龄差也不大啊，不说谁知道我25，你19，话说你上学早哈，下半年开学就大三了。”
吴漾一直以为韩岂川怎么也20岁了，上次不小心看到他身份证，才知道他是11月生的，铁铁的还没到20呢。
当时她还觉得罪过罪过，19岁，她真是暴殄天物。
也不知道这个形容词准确不，但她当下确实这么想的。
“我虚岁21。”
韩岂川执意这么说，吴漾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啊，我虚岁27，四舍五入30，再过两年四舍五入35、40，这个说法你满意吗？”
韩岂川脸色变了又变，最后梗着脖子说：“吴漾，少去见他。”
“不行啊，得去见见，我妈都这么说了，我怎么能不去见呢？”
“你不准去。”
“得去，看看同样19岁，哪个帅啊？李伯伯年轻的时候可是帅得很，儿子也差不到哪里去吧？”
“吴漾！”
韩岂川脸都气红了，看着她的时候胸腔还止不住的一起一伏的，吴漾这才发现车子早已经驶入了地下停车场。
“干嘛？人又不是真仰慕我，没听见讨论学术吗？还敢跟我发脾气了。”
吴漾坐起身来，伸长了手去揪他耳朵，韩岂川也不躲，就这么看着她，任由她揪疼了也不反抗。
“你再吼一声？”
韩岂川试图狡辩：“我没吼。”
“没吼，没吼刚才那声力拔山河气盖世的一声‘吴漾’是鬼喊的啊？”
韩岂川耳朵被揪红了，吴漾自然是看见了，她也不松手，手就在他耳朵上摸摸。
揪着疼的时候不觉着，这会儿她的手来回抚摸的时候韩岂川受不住了。
“我不敢了，松手吧。”
哟—
一副乖巧的模样，吴漾承认，他轻声细语说话的时候真的像乖乖小孩，跟她以前教画画的几岁小孩一模一样。
吴漾又凑近了问：“真不敢了假不敢了？”
韩岂川还郑重地点头：“真的。”
吴漾感觉自己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她没有及时放下，那只手绕到他的后脖颈，把他摁向自己，亲了亲他的嘴唇。
这么纯情的吻在两人之间不多见。
韩岂川还愣着，吴漾已经开车门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