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也不怪古人只看重儿子，当今的社会，女儿再出众也撑不起门户。
而男孩子就算是庶出的，也能给自己的姨娘做一些主。
这种偏见，是社会的问题。
也是因此，宋老太爷对女儿的担忧才能少一点。要是白瑜是个女孩子，那他反倒是要担心她们母女了。
宋氏跟老太爷说话的时候，白瑜已经问过老太爷身边的人一圈，老太爷年纪大了，有时候吃饭挑嘴。几个老姨娘又不敢管他。全靠白瑜时常过来控制一下。
“你看看那个臭小子！”宋老太爷哼道。
宋氏温和一笑：“父亲别怪他，他详细起来，连我梳头用什么都要管。”
“真是！”
“这臭小子脑子倒是好，就是有时候这性子跳脱的很，叫人担心。过了年又要进宫念书，虽说五天回一次家，可宫里跟外头不一样。”老太爷叹口气，不想提起杨皇后，但是就连荣国公府老夫人身边的人都担忧，宋老太爷怎么可能不担心？
“国公爷不会不想着，瑜儿身边的人是绝对用得上的。要说别人欺负他，他也有些智慧。至于要是皇后，我想来她们也不会那么明目张胆。顾全国公爷，她们就不能对瑜儿下手。”
真要害了白瑜，白启贞绝对不会跟杨氏干休。
这些年宋氏看的清楚，自己这一辈子就这样了，但是荣国公对白瑜绝对是疼爱的。
“唉，这是什么事。都是我当年糊涂，害了你一辈子。”婚事当然是他点了头的。
还不是看唐家家风正，想着他的外甥，又是当年荣侯爷的遗孤，荣侯爷是多正直的人啊。
谁知道，白启贞是个糊涂东西，闹的如今上下不得。
“有时候，瑜儿有些想法，父亲不必阻拦他。总要他自己去闯才好呢。”宋氏道。
“你倒是什么都知道，不见你出门，你倒是什么也不管。”宋老太爷哼道。
“我不如他，何必要困着他。”能护着他的时候尽量护着就行了，别的，由着他自己走。
宋老太爷叹口气，终究也不再说了。
荣国公府上，杨氏在荣喜堂与老夫人说话。二夫人孙氏也在场。
“年后，大郎和二郎进宫的东西我都预备的差不多的。特地来叫母亲看看是不是合适。”她将册子递给老夫人身侧的李妈妈。
老夫人接了看了几眼：“你安排的挺好的，刚过了年不多时，还冷的很。这衣裳预备的足。”
“大郎畏寒，不光是衣裳，我还预备了些补身子的药丸子。”杨氏道。
“这就不必了，一来他年纪不大，总吃药不是好事。二来，那是禁宫，纵然他们待着的地方与陛下和后宫娘娘们远着呢，但是也不能不注意。谁敢往宫中夹带药物？”老夫人皱眉。
“这……这也不是什么要紧事吧？也是为了大郎好。”杨氏道。
“大嫂心是好的，就是回头大郎自己恐怕也不能这么做。这事不是大事，但是开了这头，难免叫人说咱们府上猖狂。何况这几年，我看大郎习武后身子好多了呢。”孙氏笑道。
老夫人看了孙氏一眼，又看杨氏：“药就不必了，真要什么药，宫里也有。你安排的不错，其他的就这么办。两个孩子是进宫念书去的，也不是去享福。实在不能张扬，免得别人看他们两个是一点苦也吃不得。难成大器。”
“是，都依着母亲的。”杨氏道。
“五丫头好些了没有？”老夫人问孙氏。
白家如今有六位孙小姐，但是只有五姑娘是二房的嫡出。
也只有她病了，才能劳驾老夫人问一句。
“母亲劳心了，她一早就好多了。今早起来就没发烧了，再吃几日药，养一养就好。过年定能给您磕头的。”孙氏道。
“那就好，姑娘家家的，还是要好好养身子。不然一辈子遭罪。你上心些。”老夫人道。
“是，母亲的嘱咐，我都记下了。”孙氏道。
“嗯，你们去吧，天寒，都多穿些。喝一些热汤。”老夫人摆手。
杨氏和孙氏应了，行礼告退。
她俩一走，老夫人脸就拉下来了。刚才孙氏那话是替她说，孙氏一向是个懂事的。
她给孙氏面子，没说什么。
“真是时时刻刻都想给他们找事。”老夫人冷笑。
李妈妈赔笑：“也许夫人也真心是为了大郎呢，只是这法子确实不对。”
杨氏可以跟杨皇后说一声就叫带药进去，但是这有什么好处？
“你呀，还没看出她的阴险心思。”老夫人咬牙：“若是孩子真虚弱，带药进去陛下当然不会说。可如果进宫学都虚弱的需要带药进去，那瑜儿还有前途吗？”
“瑜儿只是怕冷，到她嘴里，那是什么大病？可惜这些小手段，谁也不能跟她计较。”老夫人叹气。
李妈妈也跟着叹气：“原来如此，还是老夫人您看的透彻啊。”
老夫人站起来：“娶妻不贤，三代受害。我白家的命数如此，真是命数如此。”
“您看着，公爷看着，她也不能如何。好歹还有二郎呢。”李妈妈道。
老夫人摇摇头，终究是没再说什么。
黄昏时候，宋氏和白瑜才回来。宋氏就直接回到自己住处了。
她不想去见杨氏，自然也不好越过杨氏去见老夫人。所以就躲了。
不过白瑜倒是要去见老夫人的，出门回来，他娘不来就算了，他也不来就不对了。
说了说宋家的事，老夫人又感慨如今都老了。说了说宋老太爷年轻时候的事。
最后才拐到了白瑜进宫的话上：“虽说也还有些时候，不过有什么需要，如今就要先说出来。”
“祖母不必担心，五日就回来一次。哪有什么事，我和二弟都还小，又没什么牵扯，别人就算有心，那是宫里，谁敢过分？要是一些小事，我们受着五日回来不就能个您和父亲说了？”白瑜笑道。
“你呀，宽我的心。”老夫人叹气，叫他出去念书的是自己，担心的还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