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洛阳的韩斌，一直陪在独孤月如身边专心陪产。
“就算有炉子也要注意通风。”
“喝酒暖身子？亏你想的出来，我让厨子炖了温补的汤，一会喝点。”
“笑笑一边玩去，别老摸你嫂子的肚皮，不然那个小家伙又得闹腾了。”
不知道怎么回事，自己想和还在肚子里的孩子交流的时候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但韩笑一来，哪怕不摸，只是轻轻的说话，小家伙跟打了鸡血一样，在独孤月如肚子里踢腾。
在肚皮上顶出一个小脚印，要不就是小拳拳不停的划拉，隔着衣服都能看到，独孤月如被闹的难受，脸上却洋溢母性的溺爱。
尤其是自己丈夫还天天陪在身边，知冷知热的照顾着，别提有多幸福。
韩笑被训了，嘟着嘴不情不愿的，第一场雪已经落下哪有什么好玩的，唯一好玩的就是嫂子肚子里的宝宝，现在还不让玩，想哭。
看着小姑子委屈巴巴的样子，独孤月如把她留了下来，说是肚子里的宝宝能闹就证明很健康，多闹腾是好事。
得到允许，韩笑看都没看韩斌，坐到了椅子边，对着独孤月如的肚子摸了摸，说是等他出来后会带他去玩好玩的，吃好吃的。
好像为了回应韩笑，独孤月如的肚子又鼓动了起来。
也就是个习武之人体魄够好，换作一般人哪这么轻松，独孤月如只是轻抚肚子道了句调皮，就随他去了。
下人通报了李琮来访，韩斌严厉的交代韩笑几句便离开。
李琮一如既往的去拜见韩幢夫妇。
不得不说，李琮在礼仪上当真没什么好挑剔的，每次来找韩斌，只要韩幢在家他一定会先拜见师父，再去找韩斌，三节两寿也没落下。
为此，韩幢这个便宜师父一见李琮比见自己儿子还亲。
就连一向不看重繁文缛节的韩斌，有时也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的行为，毕竟要当爹了。
“咋了？这么有空，陛下不是给你招王妃了吗，没去看看小媳妇？”
李隆基给李琮找了个扶风窦氏的女子，听说相貌才学都是上上选。
扶风窦氏的女子在历史上出过四个皇后，西汉时其家族最为昌盛，后来则一直不温不火，但窦家的女子嫁入宫极多。
以李隆基现在对士族的态度，能招窦氏女为儿媳，表明重视其他小士族。
重视的程度则表现在李琮身上。
因为李琮的地位是所有皇子中最为超然的，火药和手里所掌握的财力，包括为了保护他而赐下的护卫都彰显着他的地位。
李琮大赤赤的坐下，毫不在乎的说道。
“媳妇这种东西，有什么好看的，难道还会因为我的喜好有所改变？”
嗯，老凡尔赛了。
“那你来干嘛？不知道我要照顾老婆吗？慢走不送。”
“。。。”
虽然经常见，但李琮表示很伤心，有了老婆忘了兄弟，有了孩子更是开始赶人了。
哎~感情淡了。。。
算了直奔主题吧。
“五姓和其他士族的人找上我，说是要加大纸张的采购。”
韩斌又坐了回来，等着下文。
造纸作坊承接订单什么时候需要走后门了？
士族采购又不是新鲜事，不都是直接去作坊下订的吗？
“他们要的总量很大，大有包圆之势，我探过，是卖去江南之地的，而且只要答应他们，甚至可以提高点价格。”
“你怎么想的？”
“以前你说过销售渠道不能尽落入他人之手，不然只会被人牵着鼻子走，所以我想要不要去南方开个作坊。”
李琮还是历练出来了，不会为了小利而受人所制，可还是看得不够深，想得不够透。
只要纸张的配方不泄露，还怕没有渠道，无非是有人大量囤纸，到时再以低于作坊的价格销售垄断，逼韩斌只能成为供应方。
这种资本垄断的方法都是后世玩剩下的，资金风险还不低，简直是蠢。
韩斌不相信五姓的老家伙看不懂，那他们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是不是江南士族在大肆收购纸张，五姓的存货要扛不住了？”
“他们说过，但我觉得是借口，所以去南方开作坊就是为了防一手。”
“防一手？你知不知道你防这一手，会让陛下的计划全盘落空，也会把倒向陛下的士族给得罪了？”
每次纸张出货都有记录，卖了多少，卖给谁记的清清楚楚，采购量最大价格最低的就是李隆基。
到南方开造纸作坊，不是拆他的台吗？你老爹可是指望着纸张打一场资本收割战，借以削弱南方士族的财富。
说了番自己的猜测，帮他理清里面的弯弯绕，李琮似有所悟的说道。
“那作坊是真不能开了，可订单接是不接，接下嘛存在反噬的风险，不接，纸张则断货，主动权又会落在江南士族手中。”
“不可能不接的，我相信很快陛下会找来，让我们供货。”
“那怎么办？好憋屈。”
韩斌翻个白眼，没好气的道。
“有什么好憋屈的，大胆的接，只要给钱，要多少都供，不只不限量的供，还可以再降低点价格，所以作坊可以再起两个。”
李琮听得一愣，不明所以，韩斌则耐心的解释。
“反噬的风险只存在于我们的纸张成本上，可你也知道这生意，是我们独一份的，别说降价，就是给士族的价格再砍一半，仍旧是暴利，想用我们东西跟我打价格战，就等着我收割他们吧。”
“那你不怕他们翻脸抢配方？”
“抢配方是不可能的，作坊里可有陛下的股份，抢配方和直接向陛下宣战有什么区别。”
哦！那他就放心回话了。
韩斌让人传来了造纸管事，交待了起作坊的事，地点应了李琮的要求选在伊阙之外，说是可以其他县的人一起富裕。
这点倒是让韩斌刮目相看，这是思想境界的提升呀。
管事领命而去，李琮又聊到了太子李瑛。
“斌哥，你说父皇为什么不把大量的盐放到江南，这也可以削弱他们的财富呀。”
“呐！这就是陛下对度的掌握了，少量的把盐流入江南，只是给个信号，让他们别再把持盐价，另一个则是关中的产盐量目前还不足以满足全大唐，同时也不希望逼他们狗急跳墙。”
说白了，李隆基是想逼南方士族的人来跟他谈，不见血的处理南方士族。
那可是真正的文治之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