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懊悔道：“要是在林垒刚开始改变态度的时候，我就弄死他，弄死高家人……”
不，顾曜太可怕了，要不是高曜集团捐献高新技术、得到中央领导赏识的事儿，他还不知道林垒竟然也和顾曜有关系。
现在，他更后悔的是，不应该要那个女人的心脏，更不应该管龚开疆的死活！
“你做的蠢事，要我大哥背锅？！”过山峰厉声道。
赵立冬面无表情，“如果是蒋天的家人需要器官，你觉得他会不会买？这条后路许许多多的人都需要，你大哥也是，别太天真了，过山峰。”
过山峰沉默不语，过了一会儿，他眼神凶戾问：“你确定是顾曜干的？万一，你拿我做枪复仇……”
赵立冬站起身，望着窗下快步走进楼道里的警员们，冷笑，“就是他，不光是他，高启强肯定也插手了，还有安欣，李响，这两个警察你也不能放过！”
过山峰眼睛红了，拿着刀柄的手离脖子更近。
顾曜还在往前走，右衣兜也掏空了，只剩工装裤上的两个口袋，他稍稍弯下腰。
“多管闲事？什么闲事，我根本不认识你，赵立冬到底给了你什么，让你像条疯狗一样咬人！”
过山峰咬紧牙关，看到人已经靠近，毫不犹豫换手，一手往旁边拿鱼镖插进唐小虎的身体，同时抬起另一只手，举起刀刃向毫无防备的顾曜劈下。
这是做杀手训练出来的，过山峰左右都是惯用手。
嘭！
枪声响起，只见过山峰拿鱼镖的那只手一颤，随即无力地垂下。
刚才顾曜从后腰一抽，随即单手举枪射击，迎着近在眼前的刀，毫不畏惧，左手一拧，咔吧一声，以顾曜的力道，过山峰仅剩的那只手也断了。
终于救出唐小虎，顾曜不敢放过这个人，往前一步，又是一脚踹开过山峰，立刻将人踹得横飞出去。
顾曜突然发难，让唐小虎目瞪口呆，但很快反应过来，看着还在地上微弱挣扎的过山峰，他咬咬牙，抢过顾曜手里的枪，就要杀了这个人。
顾曜赶紧拦下，“别在这杀人。”
唐小虎急道：“不行，他得死，他身上的枪眼掩盖不住，不能让警察知道咱还有枪！杀了他，都推给他，咱们是正当防御，不是，我正当防御，曜哥你赶紧走！”
面对唐小虎有些混乱的话，顾曜愣了一下，笑道：“没事，谁能证明这枪不是我从这人手里抢的？小虎，你也跟我后头好几年了，我还能让你进去蹲着？”
唐小虎顿时心里一涩，感动涌上心头。
顾曜道：“让他不能开口就行。”
唐小虎立刻点头，“好，我来。”
等过山峰昏死过去，顾曜突然道：“小虎，那不叫正当防御，叫正当防卫。”
唐小虎拎起环卫工的领口，又啪啪扇了两巴掌解气，闻言道：“哦，我待会见警察就这么说。”
“不用，你原来说挺好的，质朴。”
唐小虎憨笑两声。
“别愣着了，先把伤口堵上。”
“好嘞。”
警察很快来了，安欣一见满地血，还有衣服最为整洁的顾曜，大惊失色，“你捅死人了？故意还是失手？我给你咨询一下律师。”
顾曜无语地觑他一眼，扶起躺在车上有气无力的唐小虎，“先救人。”
唐小虎被安欣半抱着还不老实，“安警官，正当，防御，有人要杀我们。”
安欣脸色大变。
———
医院。
安欣做完笔录，和顾曜一起走出来。
安欣一脸严肃，情绪也很低落，难受道：“很可能是我们工作失误。”
顾曜疑惑地看过去。
安欣深吸一口气，黯然道：“张彪，他是内奸。”
“为什么呢，究竟哪里出了错，他为什么和赵立冬勾结在一起，为什么去杀人！”
他突然烦躁起来，“一个个的，都说自己对不起警章对不起荣誉，真到了维持底线的时候，就全忘了，师父是的，张彪也是的，到底为什么！”
顾曜静静听着，为什么，不用他回答，安欣自己心里很清楚，只不过面对接二连三的打击，有点怀疑价值观了。
但顾曜还是道：“威逼利诱，总有办法让人妥协。”
安欣一默，感觉心里被什么东西堵住似的，片刻才勉强笑了。
稍稍平复过情绪后，安欣扒了扒忙出汗的头发，后怕道：“港岛那边风气乱，混道上的人也是，向来胆子大，幸好今天有唐小虎跟着你，这家伙还挺能耐的。”
安欣问道：“对了，你们俩大清早去陈泰老宅干什么？”
顾曜笑了笑，“没什么，书婷阿姨托我去收拾一下晓晨的东西，正好我昨晚和小虎在外面通宵玩，早上正好路过，就顺带进去了。”
前因后果，时间地点都很明确。
安欣望着顾曜，一股莫名的直觉在脑海里不停干扰他。
顾曜去陈泰家里一定另有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