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陆书言的召唤，何方三步并作两步，飞速的跳上了二楼。
深更半夜，邀请自己去她的房间，这个意思，应算是很明显了吧。
陆书言的门虚掩着，但却没有开灯，里面黑乎乎的一片。
何方轻轻的推开门，正准备伸手打开房间的灯，陆书言却制止了他。
“不要开灯。”
“哦！”虽然不知道陆书言卖的什么药，他还是放下了按在开关上的手。
随着“哗啦”一声，偌大落地窗前，窗帘徐徐打开，皎洁的月光瞬间透了进来。
今夜的月色极好，映在房中，如水一般清澄。
窗外的几棵松柏摇曳，斑驳的树影落在房中，仿佛水草一般交错纵横。
陆书言便站在窗前，背对着何方。
她此时已经换上了一件极为单薄的睡衣，借着月光，可以很清晰看到她优美的轮廓，玲珑有致，妖娆惊艳。
还有些许孤单，些许清冷。
何处无月，何处无松柏，但少伊人如此绝尘也。
何方就那么站在门口，呆呆的站了许久。
“你准备一直站在那里吗？”陆书言转过身来，淡淡的说道。
何方这才回过神来，轻轻的掩上门，走到陆书言跟前。
这时，他才看清，陆书言身上穿的，正是那天唐瑜给她换的那件丝薄透明睡衣，唯一不同的是，这次陆书言里面穿上了内衣。
正如唐瑜所言，是成套的。
何方的心中更加的悸动。
一种无法名状的氛围在两人之间悄然升起。
“好看吗？”陆书言问道，即便她强装着平淡，声音中还是透着几分紧张。
若是六年前，这样的场景，她完全可以脸不红心不跳的泰然处之。
但今天，物是人非，心境变迁，她一时间确实有些难以适应。
“好看。”何方动了动喉咙，却完全不敢有进一步的动作。
“那是现在的我好看，还是那天早上的我好看？”陆书言却是紧紧的问道。
何方下意识的抿了下嘴唇，他当然知道陆书言说的是哪天早上。
同一个美轮绝色的人，同一件妩媚大胆的衣服，要问哪个好看。
他只能说，都好看。
选择题，那是小孩子才做的。
但他不敢说。
许久，他只好干咳一声，怯生生问道：“书言，你怎么了？我觉得你今天有点……不太一样。”
他实在不知道陆书言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迷魂药？催情药？还是致命的毒药？
堂堂龙舞卫的少主人，曾经杀伐果断，气势冲天的传奇男人，竟然就这样被一个女人拿捏了，实在太没有道理。
“何方，你刚才问的问题，我可以回答你。很久以前，我确实想过要离开临阳，因为那时候有一个人一直在我心里，我想找到他，嫁给他，无论他在哪里。就像大姐义无反顾的嫁给公孙明轩一样。”
“但现在，我不会再想了，因为我已经嫁人了，同样的义无反顾的嫁给了他。”
“那天醒来，我告诉你我想通了，其实也不算，因为那时我还有一丝的犹豫。今天，我真正的想明白了。”
“陆书言，不该是犹豫不决的人，从来都不该是。所以我决定，从今天起，我要为过去的那个故事，画上一个彻底句号。”
“这件衣服，是六年前，我十八岁生日时候给自己买的，但那天，我却经历了人生中最黑暗的一刻。所以我从来没有穿过它。”
“知道那天早上，阴差阳错的穿上了它，在你的面前。”
“此后，我也只为你一个穿。”
陆书言的这一番话，在何方的心中掀起了狂风巨浪。
他知道，这一次，陆书言又再次做了一个极其艰难又重要的决定。
陆书言说的那个人，就是曾经给他讲的故事中的那个人，十多年了，她记忆至今，足以说明这个人，在她心中根深蒂固的位置。
结婚这些年，陆书言从没有和他亲密接触过，一方面是因为这场婚姻确实本身没有意义，而另一方面，就是因为这个人。
此时，他的心中没有那么多的胡思乱想，反而再次涌来了无尽的心疼。
心疼这个女孩，总是要去做无数痛苦的抉择。
沉默了许久，何方缓缓说道：“书言，我可以最后问你一个问题吗？”
“你说。”
“如果，那个人现在站在了你的面前，你还会做这个决定吗？”
“会！”陆书言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为什么？”
“你这是两个问题了？”陆书言轻笑道。
何方尴尬的挠了挠头。
“因为那是个梦，总是要醒的，也早该醒了。何况，陆书言早已是有夫之妇，她的丈夫叫何方，对她特别好，原本她觉得就这样过去也挺好。直到今天，两个女人突然闯进了他们的世界，她才发现，原来自己的心中，早已只有自己丈夫这一个人存在。”
这一次，何方不再犹豫，一把将陆书言搂在怀里。
“书言，其实你不用让自己做这么痛苦的选择。”附在她的耳边，何方柔声说道。
陆书言摇了摇头，轻笑说道：“这次的选择，不痛苦。”
何方将陆书言抱的更紧，轻声道：“书言，我已经恢复了过去的记忆，对不起，我早该告诉你的。”
“现在说了，也不算晚。”陆书言也抱着何方的腰，浅浅笑着：“何方，漫漫长夜，要不，我们做点什么吧？”
何方心中无尽的澎湃。
“好！”
“给我讲故事吧。”陆书言美眸轻转的说道：“我想听你讲故事。”
“……好吧。”
“你好像有些失落？”陆书言笑道。
“哪有！我很喜欢讲故事的。”何方仰头否认：“那我就给你讲一个吧。”
“是你自己的故事吗？”
何方故作神秘的说道：“先不告诉你，你听着就知道了。”
“好，你说，我听着。”
“比较长，要不要找个软和的地方，坐着说。”何方看了一眼旁边：“这张床就挺不错。”
“想的美，让你看看就不错了。”陆书言娇嗔道：“自己搬椅子去。”
“好！”何方很麻利的把椅子搬了过来，坐在陆书言的身边，开始为陆书言讲述自己的故事。
“从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庙……”
“要不你就先出去想想吧。”陆书言没好气的说道。
“哈哈哈……好吧，正式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