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5章 寻常
察觉到了鬼旭的目光。
白玉又昂头没好气地瞪了一眼。
“呵呵……他平常不这样的……”
白菜无奈讪笑两声，别过头解释道。
“没事，和小主相比，白玉还是很乖的。”
“呵呵，我倒是希望你和平时不一样些。”
白菜抬起小手，摆在桌面上，紧了紧拳头。
不得不说，每次白菜想尊重一下鬼旭的时候，后者就会以独特的言语让白菜打消这个念头。
“那就多谢小主夸奖啦~”
鬼旭笑眯眯地说道，似乎丝毫不觉白菜所言是何词。
“不要脸。”
“小主教得好。”
……
几番班嘴皮子之时， 两人浑然不觉这桌面上的餐食换了一批又一批。
然白玉依旧干劲十足，速度不减。
以至于让两人都忽略了时间的流逝。
直至，白玉放下手中盘，打了个饱嗝。
两人才将话题结束。
“时候不早了……”
“小主保重，过几日我要觅儿商量好吉日，还望小主赏脸。”
“一定到。”
白菜笑了笑，随即起身。
鬼旭，白玉见此也跟着起了身。
几人一同出门。
白玉，白菜二人则是先行来到了门外。
望着窗外的夜色，后者不由叹了一句。
“都过去这么久了？”
白玉蹲坐在台阶一角，抱着双腿，小嘴埋在双膝之下，目光呆呆地望着前方，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怎么了？”
白菜揉了揉白玉的小脑袋，轻声问道。
“没什么……”
白玉摇了摇头，幅度之轻微，亦然可以用抖动来形容。
白菜歪过头，面颜突然闯入白玉的视角之中。
后者的眸子微动，朝一旁避了避。
但白菜却不准备如了他的愿。
挪动着小步子，换了一处地，再歪过头看向他，而后抬手搓了搓后者鼓起的脸颊。
月色之下，长街灯火依存。
两小只这般动作在热闹街景之中，旁人见之，无一不会心一笑。
或有人驻足多看上两眼，或有人猜测缩成一团的那个小家伙为什么在甩着小脾气，但没有一人去打搅。
或是出于礼貌，或是出于这令人心悦的一幕并不多见。
毕竟其中一位可是最近名气颇高的白大夫。
不久，白玉还是泄了气。
提起小脑袋，轻轻推开了白菜的手。
“哥哥，别闹。”
“怎么啦？”
白菜就此作罢，紧挨着白玉，大大咧咧地席地而坐，小脸也紧凑到了白玉面颊旁，似是悄悄话般的小声呢喃。
让白玉耳朵有些痒痒地，不自觉抖了抖。
“为什么哥哥就能和鬼旭哥哥说那么多……和我就……”
白玉的声若蚊蝇，像是在诉说，又像是在埋怨，糯糯的语气，听起来甚是委屈。
“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我有一个问题，想先问问白玉弟弟。”
白菜摸了一把白玉毛乎乎的尾巴，轻声道。
“嗯……”
“假如在你的面前有两盘菜，一盘是你爱吃的肉排，一盘是你不爱吃的水煮白菜，而你必须要分一盘给另一个人，你会分哪个？”
“肉排。”
几乎没有犹豫，白玉道出了心中的答案。
“对啊……诶，不对，怎么是肉排？”
白菜下意识地说道，但意识到白玉说了什么之后，又张大了眼，反问道。
“白菜不就是哥哥么，我不会不喜欢的。”
白玉忽然认真地说道。
“哈哈，好，好，那我的答案也是一样咯，白玉弟弟在我心中很重要，我不舍得你去做一些会陷入险境的事情，所以，就乖乖待在哥哥身边，照顾我，好吗？”
意识到自己被反攻的白菜笑了两声，顺着对方的话接了下去。
“好啊，小主就这么忍心让我陷入险境吗？”
鬼旭的声音忽然从身后传来，断了白玉还想道出的话语。
“你都多大的人了，还不能照顾好自己吗？”
“哭哭，我也想要小主的关心。”
鬼旭夹起的声音不似男也不似女，仿佛那入宫的太监。
白菜的嘴角抽了抽，心里除了恶心二字，别无他想。
“yee~恶心，小心我在你成婚之时，用留音石放给你媳妇听。”
“诶，别别，小主，这有点太狠了。”
鬼旭打着哈哈，从白菜身侧走过，留下一句话，便消失在人海之中。
“那我就先走一步了。”
“嗯。”
白菜点了点头，也拉着白玉一起回了幽医坊。
离开不久的鬼旭，眉头不由皱了皱。
“这小家伙也太能吃了吧？”
现在的他，没有任何经济来源，用一点便少一点，而白玉那家伙，一顿就吃了自己一个月的预算。
“总不能找觅儿要钱吧？虽然她不缺就是……但……说不出口啊……”
脱离了东家，又不在小主身旁，总不能让他去打工吧？
“哦，还能去找陈木借点来着。”
如此想着，鬼旭掉头向着陈府的方向去了。
幽医坊这边。
白菜还在熟悉着塑造身体的步骤。
“哥哥，这么晚了，还不睡么？”
白玉迷迷糊糊地依靠在床头，强打起精神看向正于隔间桌前捧书而读的白菜。
“嗯……你先睡吧。”
“……”
白玉鼓了鼓嘴，随即身上一股云雾升起。
一只绿色的小狐狸从这云雾里窜出。
他跃动于地板之上，最后毫不客气地盘踞在了白菜双腿之上。
“呵呵……”
白菜瞥眼看过腿上的那一团，笑了笑，并未说些什么，继续看向了手中的笔记。
前些时日，白菜有时也会做到深夜。
白玉就会化为原型压在他的腿上。
虽然他不算重，但有时候久坐过后，还是会有些腿麻，也算是白玉催他去休息的一种方式吧。
寂静的夜里。
只有轻轻的翻书声和略重的呼吸声。
两狐在这异乡相伴，这么多时日的寻常一幕，是多少人的向往。
白菜很珍惜，白玉亦是如此。
【哎哟，不行了，麻麻麻……】
最终，白菜还是合起了笔记，而后轻轻抱起白玉。
蹑手蹑脚地来到床铺前。
抱着暖呼呼的“抱枕”，裹好被子，与其一同露出小脑袋，再心神一动，灭了屋内的灯烛，就此睡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