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小宝脸色一变，尼玛，没看出来啊，旦总你还是个阴谋家啊？
大唐人都这么会玩吗？
之前秦羽就曾告诫自己，若是太后没有当面谈及英国公府的事情，便需要自己小心。
确实直到“自己”将陈夫人和徐敬业的两个儿子送至刑部，武则天才大夸了自己一顿，并不痛不痒的呵斥自己以后不要这么做，表现出很满意的样子。
这么说来，李旦说的应该是真的，武则天应该还是在试探自己。
搞不好还真会人头落地，老婆娘果然缺乏管教啊。
待人一点都不真诚。
“陛下手眼通天，只是臣不理解，您既然救出了陈夫人及其两个儿子，为什么还要为了我交出去呢？难道陛下真的把我当成了朋友了，臣冯小宝多谢陛下。”
李旦将手伏在案几上，如深山狐狸一般，戏谑的看着他道：“国师不必多谢，予并非为了救你，只是做了个顺水人情罢了，国师啊，你们神仙般的人物都这么单纯吗？予给你布了好大一局棋，结果你从始至终都被牵着鼻子走，像一只咸鱼一样连板都不板一下，令予好生无聊啊。”
冯小宝满脸黑线，陛下，你在教我做事？
还特么含沙射影的说我蠢，是可忍，孰不可忍！
“陛下此话怎讲？我当陛下是朋友，拔刀相助，两肋插刀，为英国公之事奔波多日，没想到陛下却无感激之心，屡屡出言羞辱于臣。”
“哎，国师莫生气，予只是开个玩笑，为表歉意，予送你一件礼物，保证国师喜欢。”
冯小宝佯装个样子，生气啥的，他倒是没有，无非被骂作一条咸鱼，又没缺胳膊少腿，何必和他计较呢，既然李旦给他一个台阶下，自己也就顺势而为。
李旦吩咐高力士道：“把礼物拿给国师瞧瞧。”
高力士称喏，将一个土色的镶金的锦盒递给了冯小宝。
盒子很重很精致，龙椅上的李旦注视着，眼神有些狂热，尽管他今年才22岁，但已经养成喜怒无常的性格，冯小白暗忖他的举动说不上友善，也拿不准他的意思。
没想到啊，平时看起来可怜的傀儡，竟然是个权术高手。
在宫廷生活的人，大多数人都堕入深渊，与魔鬼共舞。
“打开看看。”
李旦催促，似乎里面东西必定能让眼前俊美无匹的国师震撼。
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这一幕。
盒开。
一块雕刻着日月星海的残玉映入眼球。
这玉佩为什么这么熟悉？
是……有晗。
她消失时留下半块残玉，这应该……是另一块！
冯小宝将随身携带的残玉掏了出来，刚好能够拼凑完整。
“喜欢吗？”
李旦表情狰狞，他很享受高高在上的感觉，一个人缺失什么，就越想得到什么。
他是神！
人挡杀人，佛当杀佛。
他身体里似乎住了个魔鬼，跳跃着，痛苦着，扭曲着。
冯小宝脸色憋的通红，嘴唇冷的发白，一张脸像是阴冷在冬天的寒霜。
李旦，触碰到他的底线了，自己很低调，哪怕任何一个穿越者都没有他这么低调到尘埃里，无欲无求，吃吃酒、写写诗，有个喜欢的女孩，有个知心的朋友，偶尔三杯两盏，斟唱緑肥红瘦。
他怡然自得，不愿意成为霍乱家国的面首。
他克己复礼，连辛弃疾的诗也不曾欺世盗名。
苏良嗣要杀他，他只是自证清白，不愿计较。
裴炎要杀他，他反而救之一命，以德报怨。
就连李旦一个向他传达一个求救的眼神，他也冒着被太后怀疑的风险，全力相助。
甚至为了保护一个不认识的“陈夫人和陈有晗”，差点付出生命的代价。
然而得到的是什么！
是背叛！
是欺骗！
是尔虞我诈，是阴鸷和算计。
是背后一张张看不见的支配大网，是暗藏在波涛汹涌下的诡谲！
“咯咯咯…………”
冯小宝无声的笑着，身体随着喉咙发出的颤声而抖动。
“陛下，你不会想告诉我，这也是你的手笔吧！”
李旦闻言，站起来，双手摊开激动的道：“当然是予的手笔，国师，你真的好蠢啊！其实予第一次见面就想杀了你，昨夜我在梦里用刀子在你的喉咙上来回拉扯，鲜血染红了你身体，像是红红的火焰，予真的觉得好暖和。”
冯小宝看着眼前已经几乎病态的皇帝，嘲讽道：“陛下要杀我，何必多此一举，只要将陈夫人和其两个儿子藏匿，太后自会杀我。”
“杀你？你就是个杂碎，不过至少是个有用的角色，勉强可以做我的狗，这也是予救你的原因。”
“呵呵，狗？陛下好深的心机啊，不如给臣一个明白话，陈夫人和陈有晗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旦闭着眼睛，沉浸在情绪里，似乎正有发挥的此意。
“徐敬业罪该万死，别说对徐绩掘墓开棺，就是诛他九族，予仍然觉得不解恨，当初予给你眼神示意，不过是想试探下你这蠢货对我这傀儡皇帝的态度，结果你居然真的去做了，可笑啊，陈夫人和其两个儿子早就被予抓获，予派去英国公府的两女，本就是冒充前往府上寻找一样东西，却没想到被你误以为真。”
“国师，有晗的滋味如何啊？如今她就在予的大鳌床上躺着，等予见完你回去，便可一亲芳泽。她曾苦苦求我让我不要杀你，予点头骗她，她便心甘情愿的主动献身。”
“李旦，你焉敢动她！”
冯小宝勃然大怒，他竟然产生一个念头——
弑君。
若是此时自己冲上去杀了他，会怎么样呢？
李旦摆动着脑袋，忽而冷冷道：“她们母女本就是我的奴隶，乃是当年举兵谋乱的陈国公，侯君集的后代，予从岭南将她们娘俩救出来，改名为陈，答应她们会光复侯家昔日的荣光，除了为我办事以外，自然要供我享用。”
“有晗这么漂亮，若非陈夫人随时将之带在身边，予早就别有一番蚀骨的销魂滋味了，没想到如今为了你，予多年心愿今日可尝也。”
两人的此起彼伏的一番对话，将守在殿门口的法明、卢照邻二人震撼的七荤八素。
最为惊骇的是法明，他和冯小宝接触的较早，所以听到李旦所言后，也刷新他对这位傀儡皇帝的认知，此子拥有恐怖的心机和致命的陷阱。
这样的人拿到政权，将是天下的灾难！
卢照邻对陈夫人和陈有晗二人则有微有印象，两人深夜消失的事元玄禀告过，但道家讲究自然随心，所有没有放在心上，如今看来，国师怕是被皇上抹干吃尽了。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和法明皆感受到了殿内外无数高手拉满弓弦的气机。
将他们牢牢锁死，不敢稍有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