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释,你瞧,依我之见,一二二采点和一零八采点理应属于同一矿带,显然前人亦是如此认为的,故而他们在这两个采点之间,挖掘了诸多探槽,然而,似乎皆未发现矿脉,因此,他们断言这两个采点并非同一矿带,亦或即便同属一个矿带,中间亦不连贯!”
张秀丽言至此处,转头凝视道释的神情,岂料这一转头,她那如烈焰般炽热的唇,恰巧与道释的唇紧紧相贴。
两人霎时皆如雕塑般僵立当场,须臾过后,道释蓦地挺直身躯,满脸涨得通红,嗫嚅道:
“对……对不起!我……我并非有意如此!”
张秀丽轻柔地握住道释的手,感受着他掌心的温度,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安全感:
“你莫要紧张,我……我是有意的!我追寻你的足迹至此,只为报恩!你对我的恩情恰似那汹涌澎湃的黄河之水,源源不绝,即便我付出生命,也难以报答万分之一!”
她深知,只要有道释在,她便无所畏惧。
道释意欲抽回被她紧握住的手,然而他的双手仿若被那无尽的温柔所包裹,难以挣脱。
张秀丽的眼眸中闪烁着感激与爱意,柔情似火,几欲将道释融化!
道释一阵慌乱,心跳如鼓,然而理智却在告诫他,他万不可如此!
窗外,有一道身影在夜色的遮蔽下,紧贴着道释宿舍的墙壁,妄图听清道释宿舍内的一举一动。
此人已然谢顶,那地中海似的头顶仅余一缕稀疏的长发,如海藻般紧贴着头皮,随着他情绪的波澜起伏,微微颤动。
当他听闻里面张秀丽的深情告白后,他浑身战栗不止,双拳紧握,毛发根根竖起,牙齿咯咯作响!
恰在此时,一只强劲有力的手如铁钳般紧紧扼住了他的脖颈,另一只手则捂住了他的嘴巴,将他带离了道释的宿舍。
待到远离道释的宿舍,远离矿部,那个人才松开自己的手,“地中海”如泄气的皮球般一屁股坐在地上,怒斥道:
“甄文强!你要干什么!”
甄文强的话语如同洪钟一般,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老家伙!我不管你以前是什么领导,现在是什么身份,但我警告你,道释是我会用生命去守护的挚友,你若再这样鬼鬼祟祟,企图对道释不利,信不信我宰了你!”
甄文强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只留下老矿长如被抽走脊梁骨般瘫软在地上,一脸的沮丧,满心的不甘!
甄文强的话语犹如一把利剑,直直地刺向他的心脏,让他感到一阵阵剧痛。
他痛苦地捂住胸口,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的汗珠如断线的珍珠般滚落。
他努力想要站稳,双腿却如同被千斤重担压住一般,沉重得几乎无法支撑他的身体。
他的脑海中不断闪现出自己年轻时的画面,那些激情燃烧、梦想飞扬的日子。
那时的他,雄心勃勃,气宇轩昂,带领着一群志同道合的伙伴,犹如披荆斩棘的勇士,克服了无数艰难险阻,终于将石膏矿打造成了行业的翘楚。
然而,时光荏苒,权力的毒瘤渐渐侵蚀了他的灵魂,他开始变得贪婪如饿狼,自私如狡狐,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与利益,不惜做出一些天理难容的事情。
他懊悔得心如刀绞,深知自己已经踏上了一条万劫不复的道路。
那些曾经生死与共的伙伴们,如今一个个弃他而去,只剩下他形单影只,在这片荒芜的矿山中,独自品尝着孤独与悔恨的苦酒。
说好的爱情呢?说好的天荒地老呢?去他妈的,都是骗人的鬼话!
有人曾告诫过自己,说年轻女人与老男人的结合,绝非因爱而生,而是为了你手中的钱或权!
可他偏不信邪,坚信张秀丽对他是真情实意,是一种超越年龄的至爱!
然如今看来,自己是何其荒唐可笑,为她所做的一切,将她从乌鸡打造成凤凰,到头来却是为他人做了嫁衣裳!
他仰头望天,望着那如墨般漆黑的夜空,点点繁星,恰似在讥讽他的愚不可及与自甘堕落。
此时此刻,直面甄文强的警告与要挟,他不得不重新审视自身的境遇与前途。
他心里跟明镜儿似的,甄文强绝非信口胡诌,这个年轻人有着一股百折不挠的斗志与决心,一旦动了真格,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他深吸一口气,竭力平复自己的心情,然后徐徐站起身来。
他的双腿微微发颤,然而他的眼神却愈发坚毅。
他凝视着漆黑的夜空,心中默默祈祷,渴望自己能够迷途知返,再度寻回那个曾经的自我。
他深知,这条路崎岖不平,荆棘密布,但他已准备就绪,无论前方有多少艰难险阻,他都将勇往直前,直至寻回那个迷失的自我。
他转身离去,背影在夜色中显得无比孤寂与落寞。
夜风如泣如诉,吹拂着他的衣角,宛如在为他送行。
然而,他的内心却燃起了一团新的希望与决心之火,那是对未来的憧憬与追求,亦是对自我救赎的笃定信念。
他一步一个脚印地向前迈进,每一步都似有千斤之重,但每一步都饱含着对未来的希冀。
他深知,这条路仿若漫漫征途,亦或荆棘满布,但他已无路可退。
他必须为自己往昔的过错买单,也必须为自己的未来全力以赴。
唯有如此,他方能重获他人的敬重与信赖,亦能重拾那个往昔满怀激情与梦想的自我。
道释宿舍内,在张秀丽如火焰般热烈的主动攻势下,道释有些难以抵挡,他奋力挣脱张秀丽的手:
“秀丽,我们还是继续看图吧!你刚才讲到哪儿了?”
张秀丽心中略感失落,然见道释并未与她反目,稍感宽慰:
“我觉着,这两个矿点恰似同一条矿带,中间的控制工程未见矿,想必是认知出现了偏差,位置未能找准!”
道释深吸一口气,平复心绪:
“哦!且细细道来!”
张秀丽在道释的鼓舞下,亦回归正题:
“我仔细比对过图,觉着前任所布之工程,与我所见之云雾产生带存有一定偏差,若将原探矿工程再延伸些许,说不定便可见矿了!”
道释微微一笑:
“你所言极是,你瞧,图上这条红色的虚线,乃是我用 V 字形法则投影之曲线,此线即为矿带可能之出露线,而他们原先施工之探槽,恰巧从投影线之北边掠过,应是未能控制到位,依你所言及我所做投影线之预测,这些探槽向南延伸超不过五十米便可见矿!如此,明日我尚有他事,后日你随我一同至实地查看,继而布设探槽延长工程,你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