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摇了摇头,露出一丝无奈苦笑,道:“这位赵老兄实在是无趣的很,明明是管财运的,却连我的便宜都要占。”
丛连柱震惊了,瞪大了眼睛,失声叫道:“财神赵……”
只叫了半截,立刻捂住自己的嘴,下意识左右瞧了瞧。
可周围近处的人都听到了。
“卧槽,他梦见财神爷了?”
“怪不得能一下子赚五千万,原来是有财神罩着。”
“那跟着他不是就也能发大财了?”
“你们都瞎了心啊,财神罩他是因为他吗?那是因为惠真人啊!”
“这惠真人还真是神仙下凡啊!”
“怪不得这么厉害,原来是真神仙。”
“我们要不要现在就拜拜,求个财?”
“你傻啦,就算要拜也不能在大街上拜啊,还是回头摇签吧,万一摇中了,那可真就是发大发了。”
我只当没听到这些议论,提笔看着铺开的宣纸,略一思忖,挥笔写下七个大字“人间至味一碗面”。
七字一气呵成,然后收笔,自袖子里掏出一枚法印,往左下角一盖,是为“天宝君印”。
这不是从玄相仙尊那里得来的,而是这几天自己刻的,一共刻了十三枚,都在身上带着,随用随取,呼风唤雨召雷引电是不成的,但装相唬人完全没问题。
盖完印,我冲着面摊老板抱拳一礼,起身便走。
小梅几个人趁这功夫,也把自己的面吃完了,连忙追上来,继续在左右簇拥着我,虽然不像上次招摇过街般人多势众,却也别有一番气势。
原本街路两边围观的人都想看我写什么而聚了过来,把街面上堵得水泄不通,如今我沿街往前一走,众人便不自觉向两旁退开,登时亮出一条无阻通路。
我在人群之中昂然而过,朗声唱道:“福星坐着大花轿,红袍金帽云端笑。禄神骑马放鞭炮,乌纱玉带满街绕。寿公拄拐采药苗,腰里葫芦盛仙桃。抢福抢禄寿先逃,贪多根断叶也焦。强摘三果堆满窖,来年地瘦秧苗凋。天赐福分有定数,莫把儿孙碗底掏。”
如此一路走到中环,恰好是预先通过电台放出风声的开张时间。
此时三脉堂周围人山人海,热闹非凡,将街面挤得水泄不通。
中环警署的派了大量警员,由罗威礼亲自带队,在街面上维持秩序。
麻大姑就站在三脉堂的正门前方,穿了身道袍,雪白的头发挽得齐齐整整,发髻间别着一柄木剑当簪子,整个人派头实足,往那一站从里到外透着股子高人气质。
正门两侧已经摆满了花篮,又站着许多道士,都是香港各观院的代表,只是没有青松观的人。
当我出现在街头的时候,整条街都立刻沸腾起来,街上的人都纷纷向我跑过来。
罗威礼立刻亲率警员上前挡住热情过火的众人,奋力分开一条道路,护着我和小梅等人平安走到正门前。
我对罗威礼抱拳一礼,问:“罗署长信道吗?”
罗威礼道:“我信天主的,不过菩萨神仙也拜。”
我说:“有闲时可以来高天观坐坐,给三清上炷香,我高天观的香火向来灵验得很,如今新观初开,正是愿力最强之时,这个头香留给你好了。”
罗威礼立刻道:“明天去方便吗?”
我微笑回道:“提前给妙道长打个电话就是。”
待我站到正门前,久候的开张仪式正式开始,鞭炮要放,狮子要舞,其中热闹也不必细表,几家电台都派出转播车,直接现场直播开张仪式,拿出了对待重大新闻的劲头来报道我这么个看外路病的小诊所开业。
不过这些热闹我都没有参与。
在亲手揭下盖在三脉堂牌匾上的红布,启动开张仪式后,我便进入三脉堂,留下一众白云观道士在下面帮忙,只带了小梅上到二楼。
黄惠理已经候在这里。
小梅向黄惠理打了个招呼,便自觉守在楼梯口处。
我先给挂在墙上的葛祖画像上了三炷香,转头对黄惠理道:“这几天歇得怎么样?”
黄惠理道:“歇得很好,还去砵甸乍街吃了好几碗鱼蛋粉,味道确实不错。只是想不到真人手底下除了刘爱军外,还另有千门高手。我同他换了几手,受益匪浅,这样的人物在国内实在是浪费了,要是来东南亚,用不上两年,经营出来的局面绝对会比我大。真人带他来香港,是用来顶替刘爱军的?”
我说:“老丛是我门下,不是一般临时拉来办事的急就章。”
黄惠理沉默片刻,道:“怪不得他会无中生有这顶级手段。真人带了这样一个人来香港,不会只是为了给这么个小诊所捧场用吧。”
我说:“刘爱军那一局拿到的钱需要收拢回来,洗白来路,如今他不能再露面,那就只能另寻其他出路,老丛是个不错的人选。”
黄惠理道:“我经营着义海会的洗钱渠道,倒是可以帮忙,只是刘爱军留下的场面太大,没办法全都用这个渠道来洗,我只能解决其中两成,其余的还得真人另想办法。”
我说:“我已经在国内找到行家来处理。”
黄惠理却有些不屑地道:“洗钱这种事情,国内现在能有什么行家?不外就是虚报进出口货单这类小手段,再加上私建账外资金池,比起东南亚的手段,简直幼稚得可笑。真人要洗的不是一两百万,也不是一两千万,他们这种手段,账得走到什么时候?中间但凡要是有什么变故,前期所有努力都会失败,而且还会连累到真人您。真人要是信得过我,我想办法联络新加坡那边专业干这玩意的,保证把这钱洗得干干净净,不会留下任何后患。”
我说:“我找的是京城织罗人。”
黄惠理就是一怔,道:“早前我还在国内的时候就听说京城织罗人的传承已经断了,怎么这才几年的功夫,又冒出新一代的织罗人了?据我所知,织罗人做事向来阴损毒辣,没有任何底限,多有黑吃黑的举动,不知这新一代有没有长进,真人用他们的话,可得千万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