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说自己是你命定夫君,你信吗?”穹苍帝问。
“苍穹真是会开玩笑,而这样的玩笑却并不好笑。”申绿赜作答。
苍穹说:“我并非与你玩笑。”说完,他右手虚指酒杯,杯子瞬间腾空而起,飞至苍穹身旁,苍穹仰头将杯中之酒喝尽。
“你……”申绿赜惊得不知该说些什么。
“我并非凡人,知道些闾闱秘事并不稀奇,我此番下界专为你而来,因为你是我命定妻子,我不能眼睁睁见你陷入刀山火海,也不拉你一把。”穹苍帝正色说道,“我是忘忧谷主,你且安心做你的谷主夫人便好了。”
“苍穹,你与尚疆两人有些相像,时不时爱说些胡话。你虽懂得些修仙之术,却也不可胡言乱语。尚疆曾说自己并非凡人而是天界望川仙君,你也说自己不是凡人而是忘忧谷主,让我去做谷主夫人。”绿赜说。
“他是天界望川仙君,却只让正阳开悟传道真君将你提个小仙,而非君后。我是忘忧谷主,却许你做谷主夫人,从今后我们共同治理忘忧谷。绿赜,尚疆生性凉薄,岂是可托付终身之人?”穹苍帝心有不甘。
绿赜面露不快:“昔日苍穹曾言尚疆是你朋友,可今日苍穹却说他生性凉薄,苍穹究竟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今日莫不是苍穹来做那灵霁公主的说客,专为劝我放弃尚疆来了?”
穹苍帝霍然站起:“本帝在你心中竟是如此之人?”说完方觉失言,他竟自称本帝?
但绿赜却没有关注这两个字:“苍穹既是尚疆友人,当多为他着想,若有不敬之处,绿赜向您赔罪了。”说完,她端起酒杯。
穹苍帝却没有去拿酒杯,他心中颇觉讽刺,他的帝后心中却只有尚疆一人,她满心满眼都是尚疆,可曾正眼端详过他?
“如果尚疆终是娶了灵霁公主,你可愿为他的妾?”穹苍帝又问。
申绿赜秀眉紧簇,思索后说:“若能为妻,谁又愿为妾?可若别无他法,我……只要能待在他身旁,已是心满意足了。”
穹苍帝酒菜吃不下了,兀自摆摆手走了。多可笑!她不愿意做他的帝后,却愿意做他的妾?多可笑。放着大好的正缘良缘不要,却要去与一个高高在上的人间公主争抢男人,她抢得过吗?她有命去抢吗?申绿赜啊申绿赜,你究竟是谁的帝后?你竟将本帝置若罔闻?
穹苍帝踏入碧盘馆时,脸色铁青。毕月星官瞧见他如此模样,只送来了吃食茶点,一句话也没敢说,疾风般出门。听见屋内茶盏碎裂的声音,闭月星宫庆幸自己溜得够快。男女情事最难琢磨,毕月星官不懂也不想去懂,还是修仙问道自由自在。
穹苍帝连着几天待在碧盘馆没有出门,尚疆除陪公主去了趟司农张伦园外,则是在洛都府衙埋头拟定《长略》。灵霁公主去了几次宫中寻宁安帝,身后还跟着庞交将军。
竹主皓听闻竹国攻打质国失利,惊惧不已。他从东关永乐宫火速退回竹国建业,又怕宁安帝乘胜追击,让荆州刺史胡烈、扶风王微生俊与在龙坡屯军的微声望左右夹击,攻击竹国,因此跑得飞快。
此时镇军大将军陆放来到建业,在广霖宫前求见竹主皓。陆放入得广霖宫,竹主皓迎上前去:“陆将军,此次出兵失利,寡人彻夜难安,你说那安世界会不会乘胜追击,发兵竹国?”
陆放劝道:“莫急,依臣之见,质国有鲜卑之患,还不至于马上征战竹国,还请皇上放心。”
竹主皓方才拍着胸脯道:“大将军这么说,寡人就放心了。”
陆放扶住竹主皓,将其搀扶至主案:“臣此去洛都,不仅探得一些重要情报,还拜访了洛都尹尚疆。尚疆是个奇人,若皇上能揽至身旁,必有大用。”
尚疆?竹主皓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他除了醉生梦死,就是做他的统一大梦于名将风骨之事甚少关心,再说尚疆名声初显,听不到也是常事。”
此时百里西亲自勘茶上来,她听到尚疆之名,心中一滞。依目前形势来看,她寻思竹主皓短期内未必能打败宁安帝,甚至将来还有可能被宁安帝捉住。但尚疆与灵霁公主的婚事,她是有所耳闻的,她的小跟班陆某曾向他细述此事。尚疆钟情于绿赜她再清楚不过,这个尚疆日后必因与公主解除婚约之事触怒宁安帝,不如趁此机会将尚疆拉拢到竹主皓身旁,再思谋杀他之计。竹主皓对她千依百顺,寻机杀了尚疆便是再容易不过了。
陆放抬眼望向百里西,只见她身段窈窕,眉清目秀,自有一种摄人心魄之美。
“这是寡人新纳西妃,这是镇军大将军陆放。”竹主皓介绍。
百里西屈膝作礼,陆放回礼,百里西说:“尚疆确是位世才子,若能为皇上所用,必如虎添翼。”
“西妃知道尚疆此人?”竹主皓问。
百里西便将他从洛南处听到的往昔故事说与竹主皓与陆放听,陆放听完,长叹一声:“太公祠抗疫,蓝缕街奔走,临淄主簿任上功绩,临威将军的出兵谋略,京兆郡所见,再加上我在洛都听到的破案奇策,尚疆果真大才,也只可惜此人不听劝,不肯致仕竹国。”
百里西轻轻一笑:“大将军可知那尚疆与宁安帝之间有不可调和之矛盾,将军可利用此矛盾将尚疆迎入竹国。”
不可调和之矛盾?陆放一脸茫然。听完百里西解释,陆放埋头沉思一番,说道:“照你这么说,尚疆怕是不会在质国久待?这事我知道了,且待我想好法子,如此良才定是不能白白错过的。”
西妃退下,竹主皓见西妃与陆放交谈,心中高兴,不料陆放说:“皇上,西妃姿色绝佳,但臣闻美色误国,臣请皇上驱逐西妃,专心国事。”
“陆将军,刚才寡人见你与她相谈甚欢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