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得正好!”
徐行非但没躲,反而迎着触须冲去。
在触须即将砸中的瞬间,他突然矮身滑进旁边的餐桌底,同时将飞锏狠狠插进地面。
雷纹顺着地板的缝隙蔓延,在触须砸落的位置布下密集的电网。
“嗷——!”
母巢怪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
那条触须刚触到地面就被雷光缠住,墨绿色的汁液如喷泉般涌出,触须上的鳞片在噼啪声中卷曲焦黑。
它吃痛之下猛地抽回手臂,却带起了整片地板,徐行借着这股掀飞的力道,踩着翻卷的餐桌跃出破损的穹顶,正好落在母巢怪另一条相对完好的触须上。
“抓紧了!”
他死死攥住触须上凸起的骨刺,任凭墨绿色的汁液溅在脸上。母巢怪显然没料到猎物会骑到自己身上,狂躁地甩动触须,试图将他甩下去。
徐行却像块粘在骨头上的口香糖,借着触须挥舞的惯性在楼宇间荡来荡去,好几次差点撞上迎面而来的血修,都靠着飞锏的雷光勉强逼退。
“还有四十秒!”
三齐的声音已经带上了颤腔:
“倔驴你就没想过他们集结所有血炁护住阵眼… …”
“护?护得住吗?10马赫的速度… …”
摇了摇头,剔除脑海中不太好的回忆。
徐行突然大笑,猛地拔出飞锏,雷纹在触须上炸开刺眼的光芒。
母巢怪发出痛苦的嘶吼,这条触须竟直接从根部断裂,带着徐行坠向地面。
他在空中调整姿势,看准下方一栋商场的玻璃穹顶,将全身真气凝聚在双脚——
“哗啦!”
穹顶在重压下碎成千万片,徐行翻滚着砸进商场的中庭,无数货架在撞击中倒塌,罐头和零食滚落一地。
他刚撑起身体,就看见五名血修已经堵住了所有出口,白袍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诡异的红光,骨笛声近在咫尺,震得他耳膜发疼。
“这下插翅难飞了。”
为首的血修舔了舔利爪上的血污,紫黑色的瞳孔里映出徐行的身影:
“祭坛的血池马上就要满了,你这一身精炁正好能给我当药引。”
徐行喘着粗气站直身体,飞锏在掌心缓缓转动,雷纹的光芒越来越亮。
他没有看围上来的血修,反而抬头望向商场的玻璃穹顶——那里能看见一小片被血雾染成暗红色的天空。
“药引?”
他突然笑了,笑容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
“你们还是操心操心自己吧。”
血修们一愣,随即意识到不对。
骨笛声突然变得紊乱,他们抬头看向穹顶的刹那,一道尖锐的破空声撕裂云层。
那是导弹划破空气的声音。
导弹撕裂云层的刹那,尾焰在天幕拖出炽烈光轨,如天神掷出的银矛。
暗红色云层被硬生生剖开,露出后面青灰色的天空。
光轨沿途的血雾瞬间蒸腾,空气被灼得扭曲,尖啸声震碎窗玻璃,在楼宇间反弹出滚雷般的轰鸣,直指地下三十米的黑暗。
徐行猛地矮身扑向最近的安全通道,同时将飞锏狠狠掷向商场的承重柱。
雷纹在接触的瞬间爆发,整根柱子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裂纹如蛛网般蔓延。
“轰隆——!”
剧烈的震动从地底传来,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巨手攥住了整座城市的心脏。
徐行感觉脚下的地面在疯狂摇晃,安全通道的铁门被冲击波掀飞,灼热的气浪裹挟着碎石从背后袭来。
他死死抱住一根钢筋,任凭滚烫的碎片砸在背上,耳边是山崩地裂般的轰鸣。
不知过了多久,震动终于减弱。
徐行咳着血爬出来,发现整座商场已经塌了一半,远处的祭坛方向升起一朵巨大的蘑菇云,暗红色的烟尘直冲云霄,将半边天空都染成了紫黑色。
“咳…咳咳…”
断梁下的血修首领猛地咳出一口紫黑血沫,半截身子被坍塌的钢筋压住。
不知道是不是祭坛被毁的缘故,他白袍下的皮肤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露出嶙峋的骨骼轮廓。
他死死盯着徐行,原本阴鸷的瞳孔此刻布满蛛网般的血丝,嘴角却咧开个诡异的弧度,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哭。
“圣池…我的圣池…”
他突然挣扎起来,被钢筋刺穿的小腹涌出墨色汁液,在地面汇成蜿蜒的小溪:
“千万人血祭…就差一步…就差一步就能成就神位… …”
徐行拖着伤腿走近,飞锏的雷纹在掌心明灭不定,映得他半边脸忽明忽暗:
“神位?以血养丹也配称神?”
血修首领猛地抬眼,浑浊的视线里爆发出凶光。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首领突然癫狂地大笑,笑声像破旧的风箱在拉动:
“那是恩赐!是筛选!只有被血毒选中的人…才能成为圣母的使者…”
他的指甲深深抠进混凝土,留下五道血痕:
“而你们… …只配成为养料… …”
“选中的人是谁?你又是如何被选中的?!”
徐行加重了脚下的力道,雷纹顺着对方手腕蔓延,灼得他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哈哈哈…你想套话?”
首领突然剧烈咳嗽,咳出的血沫里混着细碎的晶体:
“我死了…自会有人继位…他们会带着血毒…淹没加德满都…德里…直到整个南亚…”
他突然凑近,腐烂的气息喷在徐行脸上:
“你以为血毒是天灾?那是圣母的呼吸…是净化这个污秽世界的开端!”
徐行瞳孔微缩,脚腕突然发力,只听“咔嚓”一声,血修首领的手腕被碾成碎骨。
对方的惨叫戛然而止,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抽气声,眼神却越发狂热:
“杀了我又如何,血炁是取之不竭的,宏愿终将转世… …”
“转世?”
徐行俯身,飞锏抵住对方咽喉:
“用血炁和愿力再扶植起一个傀儡?他们是养料你又何尝不是?”
“呵呵呵呵… …旧时代的爬虫啊… …”
首领的声音越来越低,皮肤下的血管突然爆出暗紫色的纹路。
想要自爆?
徐行早就防着这一点了,隙间风发动,瞬间清空对方与血炁的联系。
“呵呵呵呵呵… …你真可怜啊… …”
最后一个字出口时,血修首领的瞳孔彻底涣散,身体在雷纹的灼烧下蜷成一团焦黑的焦炭。
徐行盯着那具逐渐冷却的尸体,掌心的飞锏微微震颤,通讯器里三齐的声音带着焦急传来:
“倔驴?快跑啊… …愿力丝线崩了,满城的血尸都特么发狂了!”
徐行没说话,只是用靴底蹭掉地上的血渍,眼底的寒意比身上的伤口更甚。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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