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逸尘探身望向走廊尽头,确认无人后才关门落锁。
江秋蕊晃了晃手里的平板,屏幕映着未关的游戏界面:“舅舅神神秘秘的,难不成要带我们玩密室逃脱?”
“比那复杂。”苏凝霜指节轻叩茶几,目光扫过三张好奇的脸,“秋彤,你先坐下。舅舅问你——”
她顿了顿,指尖抚过苏青青小腹,“如果家里突然多了个小舅妈,该怎么和长辈开口?”
……
江逸尘话音刚落,三姐妹面面相觑,秋彤挠了挠卷毛刘海:“舅舅,舅妈不就在这儿吗?”
她指尖戳向苏凝霜,惹得秋雨秋蕊跟着歪头眨眼。
江逸尘指尖蹭过鼻尖,望着三张写满困惑的脸,忽然抬手拍了下额头。秋蕊缩了缩脖子,往秋彤身后躲:“舅舅别生气呀……”
“不是生气。”
江逸尘清了清嗓子,忽然坐直身子,“假设——我是说假设——舅舅有个朋友,他妻子怀了龙凤胎,可妻子的表妹突然也有了身孕,孩子是他的。现在三人想组家庭,该怎么跟长辈和孩子们开口?”
三姐妹瞬间瞪大眼,秋雨咬着棒棒糖“咔哒”一声咬碎:“这剧情怎么听起来这么耳熟?”秋彤忽然眯起眼,往苏轻轻隆起的小腹上一瞥,唇角漾起促狭的笑:“舅舅,您说的‘朋友’……该不会姓江吧?”
另外两姐妹猛地转头,六只眼睛在江逸尘泛红的耳尖上打转。
男人喉结滚动着扯了扯领带,干咳两声:“小丫头片子别乱猜,舅舅我哪有这本事?不过是替朋友操心。”
秋彤托腮望着天花板,指尖有节奏地敲着膝盖:“要我说,不如先让孩子们接受‘多一个妈妈’的设定。比如买套亲子绘本,里面有三个家长的那种……”
她忽然跳下沙发,从秋蕊平板里调出购物车,“你们看这个《彩虹家庭》,评分可高了——”
苏凝霜望着屏幕上手拉手的卡通人物,忽然轻笑出声。
江逸尘顺着她目光看去,只见阳光正透过纱窗,在三个女孩发顶织出金色绒毛——像提前漏进现实的童话结局,虽然带着试探的温度,却已足够让人想伸手抓住。
三姐妹仰头望着舅舅,眼底晃着期待的光,像等着老师批小红花的学生。
作为三姐妹中最小的江秋彤,鼻尖还沾着秋瑜偷吃的草莓酱,仰头时发顶的卷毛扫过江逸尘手腕。
江逸尘挨个揉了揉她们的发顶,指腹在秋桐翘起的卷毛上多停了两秒:“提议不错,不过那对龙凤胎已经18岁了。”
他指尖敲了敲茶几,目光落向窗外的香樟树,“出生至今才刚相认,中间隔了十八年……”
秋蕊忽然放下平板,膝盖抵着沙发边缘往前挪:“十八年没见的话,会不会像网友见面一样尴尬?”
她托腮望着苏青青,后者正用指尖卷着羊绒毯穗子,“要不先从共同爱好切入?比如约着打游戏?我昨天刚带秋雨上了王者段位!”
“别打岔。”秋彤拍了下姐姐手背,忽然从帆布包里翻出本手账——她虽年纪最小,却是三姐妹里的“主意担当”。
“成年孩子更需要仪式感。不如办个‘家庭茶话会’,每人写封信说说心里话……”
她忽然望向苏凝霜,“舅妈当年怀她们时……穿的那衣服还在吧?当作见面礼说不定能破冰。”...
……
江逸尘听后颔首:“主意不错。”指尖摩挲着沙发扶手,忽然正色道:“提你们舅妈做什么?我再说一遍,是朋友的事——”
“哦——”三姐妹尾音拖得老长,秋彤 elbow 轻戳秋蕊,后者闷笑时把棒棒糖咬得“咔哒”响。
斜切的阳光掠过茶几,在江逸尘泛红的耳尖镀上金边,三个少女交头接耳的影子投在墙上,像三只偷瞄鱼干的小猫,尾巴尖都翘着心照不宣的促狭……
见三姐妹仍眼神闪烁,江逸尘耳尖红得几乎滴血,梗着脖子重复:“真是我朋友……”
话音未落便摸出手机,却在解锁时被秋桐眼疾手快按住屏幕。
少女晃了晃莹白的指尖:“舅舅耳尖红得能煎蛋啦!”
秋瑜“噗嗤”笑出眼泪,秋蕊慌忙捂住嘴,肩膀却抖得像筛糠。
江逸尘望着满室憋笑的脸,忽然抓起靠枕盖住发烫的脸——透过抱枕缝隙,他看见苏凝霜正用指尖替苏轻轻别碎发,阳光穿过她们交叠的指尖,在地毯上织出晃眼的光斑。
有些真相或许不必说破,就像春雪终将融成溪流,而此刻跃动的光斑,早已在每个人心底写下了答案。
……
江逸尘见三姐妹憋笑憋得肩膀直颤,耳尖红得能滴血,清了清嗓子却带出颤音:“再笑……再笑我就给你们妈妈打电话!”
“舅舅多大的人了,还学小朋友告状呀?”
秋彤吐了吐舌头,惹得秋瑜秋蕊笑倒在沙发里。
江逸尘气鼓鼓地“哼”了一声:“就许你们闹,不许我告状?”
正闹着,房门突然“咚咚”作响。江逸尘剜了三姐妹一眼:“等着,我开门回来就给你们妈发消息!”
谁知门一开,竟是江秋宁风风火火闯进来,鞋跟敲得地板噔噔响:“好啊你们三个小没良心的!舅舅喊你们来也不叫上我?”
三姐妹吐着舌头缩成一团,秋桐往苏凝霜身后躲:“舅舅的‘朋友’大事,我们哪敢惊动您这大忙人?”
江秋灵笑着戳了戳秋彤额头,目光扫过满脸不自在的江逸尘,终究没再拆穿。
窗外的香樟树沙沙作响,阳光穿过纱帘在地板上织出碎金。
这场藏着秘密的聚会里,所有欲言又止的心事,都在亲情的暖光中悄悄发了芽……
江秋灵在沙发上落座,指尖轻点膝盖望向三个女儿:“说说看,你们舅舅那‘朋友’的事究竟怎么回事?”
三姐妹先瞄了眼江逸尘涨红的脸,又瞧瞧妈妈似笑非笑的神情,异口同声摇头:“保密!”
秋彤忽然弯起唇角,指尖叩了叩沙发扶手:“看来是想尝尝我的‘特别手段’了?”话音未落,秋瑜秋蕊已抱头尖叫着缩到沙发缝里——去年偷吃蛋糕时,这招曾让她们笑到险些缺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