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谁呀?”紫宝儿也做贼似的轻声问道。
“暂且保密。”小五给了紫宝儿一个神秘的小眼神。
姑侄俩聊天的档口,紫宝儿一小碗疙瘩汤见底了,舒舒服服地瘫在竹椅上懒着。
凌天这边可就惨了。
昨儿个紫家兄弟送了一大筐的新鲜菜蔬,厨娘炒了鸡蛋番茄、红菇小油菜,搭配主食小馒头和大米粥。
挺诱人的早食。
凌天刚唆了一口米粥,还没等咽下去,就听到外面传来铿锵鼓声。
“来了。”凌三往嘴巴里塞了口馒头,夹了口鸡蛋,又顺溜一勺米粥,含糊不清地说着。
他家爷昨天就在念叨的鼓声,终于来了。
只不过时间有点早,就不能等他们吃完早食吗?凌三在心里抱怨着。
鼓声越来越响,越来越急,三人吃饭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昨天杨家村的是我审的,”凌二边吃边抽空对凌三说道,“今天这波你来。”
他可不想天天听到那些个糟心的事,否则还真有可能少活几年。
“行。”凌三也没推辞,只是吃得更急了。
大口大口地吞咽。
他来就他来,往那高堂上一坐,多威风啊!
想着自己威风凛凛形象的凌三,喝米粥呛着了。
可劲儿地咳嗽。
凌二鄙视地瞄了他一眼,喝个粥也能呛着?
这也没谁了吧!
“大人,”胡二咚咚地跑进来,“外面……”
“带到堂上,安置好。”凌天打断胡二的啰嗦,直接吩咐着。
“是,大人。”
“等等,”凌天叫住转身离去的胡二,“派人在外面守着,别让他们再敲鼓了。”
听着心烦。
胡二领命出去。
“这么早来,估计也是没吃早食,”凌天继续安排,“待会儿带点吃的过去。”
吃饱了,头脑清晰,才能说出更多的线索。
“堂上放个炭盆。”
“是,爷。”
凌三吃了个八分饱,抹了把嘴,就带着书记吏前往大堂。
意气风发的。
……
县试放榜后,连重庆和随行从京都过来的官员,自个儿放了个假,游玩了凌安的风景区,还特意去了寺庙。
本来还幻想着能不能见到慈慧大师,却被告知慈慧大师早年已经云游,不知去向。
连重庆回到凌安县衙,当晚就收到侯蕴富的邀请函。
邀请连重庆福源酒楼一见。
他的随侍连同拿着邀请函:“老爷,这事……”
连重庆冷哼出声:“不用搭理。”
他侯家还真以为天高皇帝远,可以为所欲为吗?
还满口谎言,欺上瞒下。
也不知道李侍郎知道实情,会不会直接疯掉?
“可是……”连同犹豫着,还是硬着头皮说道:“他还让奴才给老爷带句话。”
“哦?说来听听?”
狗嘴里了能否吐出象牙?
“他说,别忘了当初的约定。”
“哟,这还威胁上本官了?”连重庆简直都要被气乐了。
他直到今天才真正庆幸,临时决定撒手不管,才没有被凌天给一锅端。
他不由想到当初堂审时,凌天看他的那道晦涩不明的眼神。
现在想想,这哪里是晦涩不明,应当是成竹在胸才是。
连重庆不由冒出冷汗。
“走吧,”连重庆穿戴好,“去会会他。”
主仆二人披着带有大帽子的斗篷,脸也遮挡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
“客官,几位?”
福源酒楼小二快步上前迎客。
连同低声说道:“福寿厅。”
小二立马高声唱道:“福寿厅,两位,接客啦。”
小二的一通吆喝,连重庆听得满头黑线。
还接客?
接个粑粑客哟!
楼上的侯蕴富自然也听到小二的声音,立马正襟危坐。
楼上接应的小二直接推开福寿厅的门,把连重庆主仆二人迎进去。
连同进屋看了一圈,没发现什么问题,退出,关上房门,立在外边。
侯蕴富站起身来,连重庆看都没看他,直接一屁股坐了下去。
“说吧,什么事?”连重庆开门见山。
“连大人,不着急,咱们边吃边聊。”侯蕴富讪讪地坐下,心里却把对面之人的祖宗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俩人正尴尬间,响起敲门声响起。
连同把门推开,小二端了托盘,上了五道招牌菜。
连重庆也不客气,拿起筷子开吃,还边吃边制止侯蕴富:“酒,就不喝了,赶紧吃饭,饿死老子了。”
侯蕴富压下心底的鄙夷,嘴上附和着:“行,大人多吃些。”
侯蕴富慢条斯理地吃着,看连重庆几筷子下肚,速度明显慢下来,这才有一搭没一搭地唠着。
“这次岳父安排的事情,没用到连大人出手……”
“侯老爷,”连重庆眼皮子都没抬,直接打断道,“李老大人告诉本官,是他的嫡出外孙。”
侯蕴富:……
“一样一样的。”
连重庆:……
嫡出和庶出一样?
屁的一样,简直笑掉大牙。
“哦?侯老爷敢在李大人面前说,嫡出庶出一样?”
“想必侯老爷给李大人去信的时候也是故意模糊概念吧?”
“如果李大人知道侯老爷是想帮着庶子踩着嫡子上位……”
连重庆的话虽然没有说完,但是眼中的鄙夷却是丝毫不加掩饰。
侯蕴富垂下眼睑,从一旁的座椅上搬出一个盒子,一看份量不轻。
他把盒子推到连重庆面前:“这是在下的一点小意思,还请大人笑纳。”
连重庆连看都没看,嗤笑一声:“笑纳就不必了。”
他怕自己有命笑纳,却没命享用。
“连大人说笑了,怎么说,咱们都是一条船上的人。”
连重庆听了他这不要脸的话,又想要爆粗口。
“是不是一条船上的,可不是侯老爷说了算的。”
连重庆说完,佯装不经意地又往侯蕴富心口上插了一把刀:“听说贵夫人失踪了?”
“听说因为侯老爷宠妾灭妻,再灭嫡子,侯夫人带着俩嫡子一起失踪?”
“听说是你的两个庶子大冬天地跪在雪地里,侯老爷才发现贵夫人失踪?”
“听说侯老爷找了这多天,愣是没找到?”
“听说……”
“够了,”侯蕴富让连重庆一连串的“听说”搅得心烦意乱,“大人意欲何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