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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下来是14,15……”汪小璐用铅笔指着她在本子上写着的一行数字说道,“只有尾巴上的数字在变,而且是按照我们学过的‘0’到‘10’的数字在变……”这时她又返回去到“13”上,指着“3”说道,“这个位置就像秒针……”指着“1”说道,“这个就像分针……秒针转一圈后分针就转一格,当这个位置……”她继续指着“3”“……的数字从‘0’到‘9’转一轮后,这个位置……”她再次指着“1”“的‘1’就要变为……‘2’……”
“2”的声音回荡在他耳旁,他得意地心想道:“哼哼,这些我都知道了。”他看向汪小璐的脸庞,故意装作不知道,很认真地听她讲,实际上是在偷偷观赏她的容颜,那一刻他终于如愿以偿地和她成为了朋友。
不知不觉间,他站在了汪小璐和他自己面前看着他俩,汪小璐和他并排坐在课桌前,两个脑袋靠得非常近,认真地看着眼前课桌上的本子说着话,心里特别开心。慢慢地,他意识到自己成为了另外一个人。正好奇时,他发现眼前坐着的并不是他和汪小璐,而是杨小帅和朴雨霏,而他站在讲台上,成了老师。他看到他们两个坐在一起,在课桌前交头接耳地嬉笑,心里不由地开始气愤。就在这时,他突然想到一个妙招:既然自己现在成了老师,他就不能让他们说话,于是大大方方地走到他们面前批评道:“你们再说话就站到讲台上去。”说完这话,心里别提有多解气了。
他感受到了他们的恐惧,得意地回味着这种解气的感觉,可慢慢他又醒悟过来:“不,不对,我怎么会是老师呢,我哪有这么大的胆?我跟朴雨霏和杨小帅不是同学吗,怎么会变成老师呢?”当他终于有所察觉再去看周围环境时,发现自己躺在安全屋的院子里。冷静地观察了一遍周围的环境后他叹息道:“啊,原来真是在做梦啊!”
他站起身来,看到了院子中央的信标花,它被一圈竖起来的竹子围在了中间,完好无损地生长着,看上去比之前高了一点。
“你什么时候来的,在?”寻在一旁冷不丁地问道。
杨否被吓了一跳,磕磕巴巴地回应道:“我……我刚醒来。”
“醒来?”寻笑着说道,“这里不能说这个词,不然你会被拉回现实。”
“唔?”杨否警惕地看了看周围,又看了看自己,疑惑道:“没有啊?”
寻打量着他,似乎也在等待和观察这种情况的发生。“可能潜意识已经接受了你的这种习惯吧……”他眼神变得困惑。
“你刚说什么已经接受了我的这种习惯?”杨否好奇道。
“啊?”寻诧异,“潜意识啊。”
“什么是潜意识?”杨否问道。
“你以后会知道。”寻说道。
又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回答,杨否懒得追问。
“哦,对了。”杨否在现实世界发现的答案,他当时想着见到寻时要告诉他,现在他可以说了,“我知道‘前世’是什么了,‘前世’就是上一个现实世界,你是上一个现实世界的我。”虽然他很肯定,但是他还是想看到寻对此答案的肯定态度。
“呃……你这种想法……很新奇,”寻思忖着,“不是没有道理,但是……”寻抿了抿嘴,停了下来。
“但是什么?”杨否问道。
“但是,呃……”寻的声音开始打转,“呃……没什么问题,你的理解是对的,差不多……”
杨否感觉寻说话的样子有些奇怪,但又不好多嘴去问,遂在不尽人意的感觉中打消了困惑的念头。
“你上次突然离开了这里,有些事我还没问清楚。”寻说道。
“什么事?”因为刚才的事,杨否心里还有些不痛快,他不是对寻感到不痛快,而是对自己的困惑没有得到该有的清散而感到不舒服,简单来说,就是郁闷。
“守梦为什么躲着我?”寻问道。
寻提到“守梦”时,他心头不由一紧,振了振神,摇头道:“不知道。”
“你们当时在聊什么?”寻问道,眼神里产生了质疑。
杨否扫了他一眼,不敢跟他对视,头下意识扭到一边,吞吞吐吐道:“我……我们什么也……没说啊。”
寻走到他跟前,他慌得连大气都不敢喘。“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寻质问道。
杨否预感到不好的事,随后他便想起来那是什么,心想道:“遭了,寻会读心术,能读出我的想法。”于是紧闭双眼和嘴巴,把所有力气都集中在了脑袋里,祈求别被寻看出自己的想法。
好长时间过去了,杨否原以为寻会在读出他的想法后生气,大骂,但眼前很安静,什么都没发生。他的好奇占据了上风,睁眼去看寻,发现他眉头紧皱地低着头。
“奇怪。”寻说道。
“怎……怎么了?”杨否问道。
“我为什么读不出来你的想法了?”寻问道。
“读不出来!”杨否喊道,他既惊讶又暗自窃喜。
寻看向了他,疑惑道:“你……”
杨否发觉自己的反应似乎被寻察觉出了异样,立马冷静下来,眨着眼问道:“为……为什么读不出来?”
“你使用了屏蔽术。”寻说道。
“屏蔽术……那是什么?”杨否疑惑道,他的疑惑是真的。
“你不知道那是什么?”寻问道。
“不知道。”杨否摇头。
“那就奇怪了……”寻困惑,“怪不得我这段时间一直对你的感知有些微弱,断断续续的……原来是这种东西……”
“什么东西啊?”杨否问道。
“你为什么会屏蔽术呢?”寻自顾自思索道。
看见寻发难的样子,杨否在困惑之余暗自得意,得意自己身上有他所不知道的东西,也在得意寻并没有发现他跟守梦的秘密。
“我有事,先走了。”寻话锋一转说道。
“好。”杨否稀里糊涂地应道。眨眼的工夫,寻从他眼前消失。
2
寻走后,安全屋内沉寂了下来,杨否开始感到无聊,但是现在是天黑,他不能出院门,而“现实抽离”还没发生,他只好坐在房屋前的台阶上等。
他在思考:寻所说的他身上带着的那个“屏蔽术”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会让寻读不出来他的想法?他要是能学会操作那种东西,那以后就不怕寻会读他的想法了,他就能把他和守梦说的话隐藏起来。
他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了院子中央被竹子围着的信标花上面。毫无疑问,它周围的竹子是寻插上去的,他记得寻之前就这么做过,说是为了保护它。可是细细的竹子又能起到什么样的保护作用呢?
他感到好奇,走到竹子跟前,伸出手去触摸它。指尖触碰到竹子的一瞬间,他感觉到“现实抽离”的那股力没有征兆地开始将他从眼前的场景抽离,一转眼就回到了现实……“唔?不对啊,这不是家里……”他看着眼前的场景,它并不是他以往醒来时看到的房顶和窗外的屋檐,而是……“舅奶家?”他怀着疑惑的思绪念道。看着院子里被竹子围着的种着各种花和蔬菜的园子,他逐渐确定自己是在外婆家的院子。
“舅奶,这是干什么的呀?”
他听到一个声音从他的脑袋里发出,正怀疑是不是自己在说话时,面前又传来了外婆的声音:“这是篱笆,把菜园子圈起来,鸡就进不来了,不然鸡会把菜和花啄坏。”
他稍一抬头,看到了竹子围着的篱笆里,外婆正把“西红柿树”的茎绑在竹子上。
“为啥要把它绑在竹子上?”他脑袋里的声音问道。
杨否总感觉不是他自己在说话,他找来找去没找到就往后退了一步,这时他才看到有人从他的身体里出来了,错愕中定神,发现那竟是他自己。
他认真观察着,想看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西红柿的茎软的很,会被西红柿压断,用竹子撑起来就不会压断了。”外婆说道。
杨否把目光从外婆身上转移到眼前的自己。这个自己要比他的个头稍微小一点点,像是年纪更小的自己。
“哦。”眼前的自己用手摸着篱笆上的竹子应道,随后他观察起它们来。
回过神来,杨否再次出现在安全屋,他的手指已经从围着信标花的竹子上分离。
刚刚的场景他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或许是回忆,也或许是幻觉,他记不清了。只一瞬间,它带给他的感觉却是那么舒服和温暖。他看向空荡荡的院子,脑海里突然有了想要把它变成种满花朵和蔬菜的想法。他心想:下次等寻来了,他一定要把这个想法告诉他。
大脑空闲下来的杨否再次感到无聊起来,但是这次它没有持续多久,“现实抽离”有征兆地出现,将杨否带回了现实。一睁眼,熟悉的房顶和窗外的屋檐与天空出现在眼前,新的一天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