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没有选择,他颤抖着手,在诏书上写下陈皇后的名字。
“陈家势大,你以为你一定可以把持朝政吗?”皇上到死依旧不甘心。
云昭笑笑,“我是太后,拥护的虽然不是陈皇后的亲生孩子,可名头上挂着的是陈姓啊,
再者说了,陈家害怕我把一切都告诉幼儿,使得孩子跟他们离心,所以他们的弱点,被我捏在手里。”
皇上闻言,恨的牙痒痒。
“你早就筹谋好这些了!”
“没有,”云昭把诏书手里衣袖里,“在幕城延被人设计之前,我没有想过这些,你身上的毒也不是我下的,是宜妃下的,
她没想要你活命,一开始就下了足量的药,所以,你一定会死,而我,不过是顺水推舟,被你们逼着走上这一步。”
否则的话,天下大变。
幕城延无法独善其身。
她到时候会成为幕城延的软肋,在滔天的权势下,沦为一枚无足轻重的棋子。
最后的结局只有死。
原本她还对陈皇后有一丝期待,可在看见幕城延失踪之后,陈皇后明哲保身的姿态她就知道。
人,无论什么时候,只能靠自己。
她不是谋求着要最这条路。
实际上,她没得选。
不过,她没跟皇上废话那么多,她熄灭了烛火,皇上眼里的光便一点点的熄灭下去。
福海哀嚎一声,“皇上驾崩了!”
外头再度乱成一团。
云昭坐在皇上的身侧,屋里之剩下墙壁的一盏微弱的烛火,外头有人开始哭,声音渐渐的大起来。
谢景墨眸色晦涩的看着云昭,“朝中局势,完万千变化,你当真以为你能控制?”
云昭的声音从黑暗中透出来,“谢景墨,你听过一句话吗?”
“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片羽毛是无辜的。”
走到今时今日,你有责任。
云昭不傻,这个男人的自大,自傲,孤冷,绝情她都看得明白。
可她也深深清楚,刻在骨子里所谓的可笑的自尊。
云昭说:“日后确实会很艰难,可有了前皇后家里的扶持,又有陈皇后身后家族的鼎力,若再有你这位将军,王爷的担保,我何愁没有前路。”
谢景墨怒了,“我不会为你所用!你别做梦。”
云昭笑笑,“是么?可你不是最喜欢报恩么?为了报恩,你可以为林如玉倾尽所有,我救过你许多次,谢景墨,该到你报恩的时候了。”
有些债欠了,不是当时不还。
可终归,欠了就是欠了。
终有一日,会百倍,千倍的讨回来!
云昭起身,从黑暗中走出来,她拍了拍谢景墨的肩膀,“让我也看看,谢将军为报恩,能做到什么程度吧。”
云昭说完,露出腹黑孤冷的笑。
云昭说完,抬步走出去,走到有月光的地方去。
她手里拿着两份懿旨。
她往里子拐的方向看了一眼,有些遗憾的眨了眨眼睛。
而后,她把圣旨打开,用清脆,威严的声音将圣旨的内容,传遍了整个内殿。
陈皇贵妃知道圣旨后,先是喜,而后是怒。
“云昭在自作主张什么?!”
“谁让她这么读圣旨了?”
“本宫生的是公主,我要立的是公主为帝!”
陈皇后眸色冷凝,“来人!去把云昭给我杀了!把圣旨改了!我要让我的孩子,成为流传千古的女帝!”
在利益面前,没有逻辑。
也没有理智。
更没有底线。
陈皇贵妃不愿意给别人的孩子铺路。可陈家人太清楚,女帝这是万万不可行,这可是男权社会!
途径一处黑暗,不知是谁,伸出了一把匕首。
等到有人发现的时候,陈皇后的胸口已经被插上了致命利刃。
陈家人到了云昭面前,跪下。
“臣听从皇上旨意,拥护新皇,拥护新后!”
“请太后垂帘听政!”
原皇上的家里人纷纷跪下。
大势所趋,整个宫内的一遍遍的响起,“请太后垂帘听政!”
一夕之间,风云变幻。
太阳依旧升起。
而紫禁城的天,已经变换了日月。
宜妃,包括常家人全数入狱。
有人来报,“太后,常家之子,常恒,逃亡江南地区,已经在追,追到后,是否当场诛杀!”
云昭眸色微垂,“不用追了。”
福海闻言,一惊,“太后,不赶尽杀绝,日后后患无穷啊!”
云昭没说话。
只是坐在荷花池边,如今她已经是一国之后了,可她还记得卑微时,常恒心无旁物给过自己助力。
这份恩情,她这一辈子都记得。
福海叹气,随后说:“容家已经护送摄政王回了里子拐,信里说,摄政王身上筋骨尽断,若想痊愈,至少五年。”
云昭道:“下旨,赐容家世代荣耀丹书铁券,官位承袭,万贯家财,将公主赐予容家长孙容成渝,令容家将摄政王治疗好后再回京。”
福海眼神震动。
先皇只有一位公主。
如今赐给了荣家,这是何等荣耀。
而云昭只有一愿,愿那心上之人,日日康健。
太后垂帘听政,前朝纷乱议论纷纷。
云昭在宫中诸多艰难。
可几日后,终究记挂,远去边塞见了幕城延一面。
可并未进门。
容霄叹气,站在门外,“他——很固执。”
说到底。
是怪云昭不该那样心狠。
“他心里明白你的难处,只不过,先帝是他一手扶持,终究心里不好过,太后不如改日再来。”
云昭策马深夜离开,除了里子拐的门,身后笛声悠扬。
她转过头,看见城墙上占了个人。
那人一席白衣。
风带动衣摆。
对着她离开的方向吹笛送别。
云昭眼眶微微一红,停滞片刻,而后,策马扬鞭!
云昭抵达京城的时候,谢景墨站在门口接。
他满身愤怒,可更多的是怕,他怕云昭会丢他一人在这京城,跟幕城延双宿双飞,不再回来。
可当这一腔怒火在看见人的时候,他什么气都消了。
只是看着她,把披风递上去。
“朝中最近乱,别到处走。”
云昭穿上披风,坐进马车。
谢景墨跟了进去,云昭冷冷掀起眼皮看他,“谢将军,逾矩了,这里不是你该进来的地方。”
谢景墨坐在云昭的对面位置。
“我可以帮你。”
云昭挑眉。
“不过不是因为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