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知宸瞥了一眼低着头的宋念,嘴角的笑意愈发浓烈,“倒是有几分意外,裴总竟然能这么安心地将自己的女人放在我这里,真不怕我欺负她吗?她好像看起来很好欺负的样子。”
方知宸的语气轻飘飘,好像在开玩笑一般,但他的表情认真极了。
裴肆闫轻笑,“堂堂知名国际大导欺负一个女孩子,有失风度吧。”
方知宸耸肩,一脸无所谓,“不好意思,我不是靠风度吃饭的。”
“随意。”
裴肆闫的表情依然很淡,神情没有一丝波澜。
两人一见面就火药味十足,宋念偏头打量着两人,当视线落在方知宸的脸上时,他也在看她,顺带对她挑眉。
下一秒自己的脑袋被扭了过去,盯着一双漆黑深不见底的眼眸,她下意识地眨了眨眼睛,像只疑惑的小猫。
“乖孩子,跟我回家吧。”
他的声音充满蛊惑力,宋念不自觉地点头。
方知宸站在原地,若有所思地注视着两人的背影,打开手机,里面放着一张宋念与沈清淮抱在一起的照片。
他摸了摸下巴,这女人真有点手段。
能同时拿下两个权势显赫的男人,这两个男人还都是京城四大家族的。
有点意思。
他到底要看看这女人的本事。
*
裴肆闫开车带着宋念来到了曼哈顿区郊区一个偏僻安静的别墅,宋念对此好奇极了,因为这个地方就是裴肆闫在美国生活了五年的地方,她马上就要参与到自己错过的生活,有些激动。
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古老森严的老宅,灰白的砖墙爬满枯藤,那藤蔓像无数枯槁的手指,死死抠住墙面,厚重的朱漆木门早已褪色,外面看起来陈旧有年代感。
这看起来像是有百年历史的老宅。
他们下了车,裴肆闫解释了几句,“这是我母亲那边的老宅。”
裴肆闫的母亲来自于一个历史悠久的家族,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势与地位,据说连皇家人见了都要礼让三分,只可惜人丁单薄,这个家族悄然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而裴肆闫如今是这个家族的唯一的继承人。
宋念跟着裴肆闫踏入这座承载着百年历史的老宅,月光倾洒在铺满石子的小路上,里面寂静而又压抑。
推开印着奇怪图案的大门,里面的装修却格外的现代化,与宋念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我住进来后,重新装修了。”
他淡淡地说。
“那以前是什么样子的?”
她有些好奇。
裴肆闫想了想,“历史课本上那种的。”
他住不惯,干脆直接重新装修了,按照他的喜好。
李时惊忽然冒了出来,“少爷,你交代的东西已备好。”
宋念已经习惯李时惊神出鬼没的行踪了。
“嗯。”
他偏过头,“我去处理点事情,让他带着你参观好不好?”
“好。”
宋念乖巧地点头。
“真乖。”
裴肆闫将人拽进怀里面,奖励般的亲了一口,宋念害羞极了,小声地说:“还有人还在这里呢。”
李时惊面无表情地看着两人亲嘴,眼神冷漠,宛如一根木头,木头是不懂人类之间的情情爱爱。
这座城堡大概有五层,还带着一个地下室,而每层又是环形,房间繁杂。
宋念没有耐心参观每一个房间,就让李时惊带她去裴肆闫常去的地方。
两人站在电梯里,李时惊毫不犹豫地按下负一层。
刚到地下室,李时惊破荒天地解释起来,“这里是少爷的训练地基,少爷刚开始来到这里时,体格很差,老爷为了训练少爷请了一大堆训练老师。”
“拳击,格斗,射击,散打等等,凡是你听过的,少爷都训练过。”
“少爷有空就来这里训练。”
宋念穿梭过一个又一个场地,听着李时惊讲解,内心大为震惊,她想象不到一个人在五年之内,竟能接受这么多训练。
除了震惊外,还有满满的心疼。
他是受了多少伤,流了多少汗。
“老爷对少爷极其严格,恨不得让他比任何人都优秀,每位老师对少爷的训练量超乎于众人,少爷每天被那群老师虐着揍,遍体鳞伤,浑身是血,可即使是这样少爷从来没有喊过一声疼,咬着牙挺过了一天又一天。”
“直到……”
“一个又一个击倒那群嚣张的家伙。”
此时李时惊这根木头脸上露出情绪来,那眼里满是对裴肆闫敬佩,欣赏。
宋念心底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来,她蠕动着嘴唇,难涩的开口:“那位老爷子为什么对他如此严格?”
“因为他在用自己的方式保护少爷,当时太多人想要少爷的命,如果少爷没有挺过老爷这一关,那么少爷早晚有一天会落入他人之手,下场比那群老师揍得更要惨。”
李时惊的语气平静,没有丝毫起伏,可落到宋念耳边,宛如千斤重的锤头,狠狠地凿开她的心脏,将她那颗脆弱的心脏凿得血肉模糊。
她呼吸有些急促,呼出的气带着密密麻麻的酸痛。
他这五年都是这样过来的吗?
随时随刻都有人想要他的命。
她不敢想象……他走的路。
当李时惊打开最后一间房间时,里面一片漆黑,没有丝毫光亮。
宋念看着一旁的李时惊,发现他一脸复杂。
“这是训练什么的?”
李时惊正要开口说话,忽然那扇门动了,他眼疾手快地将宋念拽了出来。
“这怎么关了?”
宋念一脸迷茫。
李时惊看了她一眼,“没什么,参观下一个吧。”
“为什么?”
宋念觉得奇怪。
“不为什么。”
李时惊迈开腿往前走,宋念又看了一眼这扇紧闭的门,只好作罢,紧跟在李时惊后面。
等宋念上来时,裴肆闫已经处理完工作了,让李时惊将人带到主卧去。
老宅的卧室与三桥溪那边装修几乎一模一样,甚至连家具摆放位置都一样。
宋念对此失去了探索的心思,将床上放着的睡袍拿去浴室,简单洗漱后,裴肆闫已经在卧室了。
“宝宝,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