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霄踏碎足下最后一片溟霰,第十一境“溟殛合道”的玄冥煞气如活物般在经络中游走。地脉裂隙深处忽有赤芒冲天,九条暗红火舌自岩层破土而出,竟将方圆三百里溟水蒸成血雾。雾霭中浮起三十六座青铜鼎,鼎身《尚书·禹贡》火纹灼烧之处,地脉化为焦土,每一道裂痕中皆爬出赤鳞火虺——其形似蛟无角,尾端拖曳的岩浆凝成《山海经·大荒南经》所载“赤炎烬纹”。
“九幽封印松了!”林霄瞳孔骤缩,左掌拍向崩裂的岩层。天池穴刚涌出溟煞,地底猛然探出三根熔岩巨指,指节缠绕的锁链刻满《道枢·焚部》灭世禁咒。巨掌彻底撕开地壳时,喷涌的赤炎中浮出半具骷髅——其胸腔嵌着九颗旋转的殒火珠,脊椎由《淮南子·墬形训》所述“地肺毒火”凝成,颅骨空洞处悬浮着一枚残缺的“焚天古篆”。
古魔残躯仰首嘶吼,声波震碎七座青铜鼎。鼎内倾泻的赤铜汁液落地成妖,化作三千火蛛扑向林霄足三阳经。林霄右足踏地,脊柱坍缩的溟窍喷出玄冥重水,水雾触及火蛛瞬间凝成冰晶蛛网。蛛网未及收缩,古魔左臂已挥出岩浆凝成的《连山易·离卦》火鞭,鞭影扫过处,冰网炸裂成漫天火雨。
“喀嚓!”林霄肋间灵种突然裂开第三道溟纹,裂纹中钻出九条玄冰锁链。锁链绞住火鞭刹那,他旋身跃至古魔颅顶,双指并剑刺向焚天古篆。指尖离篆文三寸时,古魔脊椎爆出七条地肺毒火龙,龙首喷吐的毒火竟将溟煞蚀出蜂窝状孔洞。
林霄后仰避过龙吻,足跟顺势踢中古魔右肩胛骨。骨缝中迸射的殒火珠突然排列成《乙巳占·灾变篇》所述“荧惑守心”阵,血色星光笼罩林霄周身要穴。肌肤触及星芒处立时碳化,他暴喝一声扯断左臂缠绕的溟链,链头玄龟虚影张口吞下三颗殒火珠。
古魔胸腔发出熔岩沸腾般的狞笑,残缺的焚天古篆突然投射出赤炎幻境——林霄眼前浮现出地脉崩毁之景:岩浆吞没九大灵脉,若木灵根在火海中蜷缩成焦炭,玄冥重水蒸发成的毒云腐蚀千里生灵……幻境压迫神魂之际,林霄膻中穴猛然裂开,一柄由《周礼·夏官》战煞凝成的“破幻戟”透体而出,戟尖挑碎幻境核心的篆文残影。
“诛邪!”林霄趁古篆震荡之际,左手插入自己裂开的灵种。掏出的玄冥髓液泼洒成《禹贡地域图》中“导水镇火”阵,阵纹触及岩浆瞬间,地底喷出九道弱水柱。水柱交织成网时,古魔残躯突然自爆左臂,飞溅的熔岩凝成《神异经·南荒》所述“祸斗”火兽,兽爪撕开水网缺口。
祸斗额间第三目射出的火线直逼林霄眉心,他急退间撞碎两尊青铜鼎。鼎内封印的赤铜妖魄灌入体内,右臂骤然玉化成《考工记》所述“斩妖锏”。锏身拍中祸斗头颅时,四千八百枚降魔铭文迸射金芒,将火兽炼成满地滚动的火精珠。
古魔趁机将脊椎插入地脉,毒火顺着岩层裂隙直攻若木灵根。林霄脚底突然钻出玄冥煞气凝成的黑龙,龙身缠绕灵根形成《周易·既济卦》水势。水火相激爆发的浊气中,他忽然窥见古魔后颈暗藏的《河图·赤厄篇》封印——那竟是三千年前某位大能用自身灵骨所化镇魔钉!
“原来命门在此!”林霄旋身避开三道火虺扑咬,破幻戟尖凝聚第十一境全部溟煞。戟出如陨星坠地,精准刺入古魔灵骨封印的裂缝。封印碎裂的脆响中,古魔发出震碎岩层的哀嚎,残躯开始不受控制地吸收地肺毒火。
地脉在此刻彻底暴动,岩浆凝成《管子·地员》所述“火脉虬龙”冲天而起。林霄被热浪掀飞撞入山壁,口中鲜血尚未落地便被蒸干。他反手将斩妖锏插入岩层,借力跃至虬龙逆鳞处,左手生生插入龙颈抽出《黄帝内经·素问》所述“地火精魄”。
精魄离体的虬龙僵直坠落,林霄踩着龙尸扑向失控的古魔。灵种内所有溟煞注入右拳,拳锋浮现《九章算术》圆周率刻纹——此乃溟殛合道境独有的“破界之力”。拳落瞬间,古魔胸腔九颗殒火珠连环爆裂,焚天古篆被溟煞侵入后竟开始逆向旋转。
“以溟济火,天地归源!”林霄咆哮着将左手地火精魄按入古魔颅骨。水火本源相撞迸发的混沌之气,在古魔残躯内形成《道德经》所述“冲气以为和”的平衡态。当最后一缕毒火被溟煞中和,古魔彻底化为焦黑石像,其胸腔缓缓浮出一枚完整的《洛书·洪范》火行真篆。
林霄单膝跪地喘息,第十一境修为竟在此刻自动运转。方圆百里焦土中升起细弱雨丝,每一滴雨水皆烙印着《尔雅·释天》云纹——此乃溟殛合道大成的“天降甘霖”异象。雨丝渗入地脉时,崩塌的岩层中浮起七十二道青铜鼎虚影,鼎内赤炎尽数转化为滋养若木灵根的赤髓浆。
灵根第三道裂纹在甘霖中弥合如初,根须探入地脉深处时,林霄神识忽然触及九幽封印核心。那里沉睡着八十一尊古魔真身,封印石壁上赫然刻着与他灵种同源的《归藏易》残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