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威虎怒火中烧!
偏偏又没法反驳林骁的话。
因为即便是上了公堂对质,他和手下的话也很难当证词。
更何况他当然不会把这事闹到公堂上去,否则只会暴露更多……
他正强忍怒意,顾怀玉却点头道:“我林兄……言之有理啊!”
“本将军倒正想问呢,冯大公子怎会跟林二此等凶徒勾结……啊不,结交?还好巧不巧,让他替你来谈事?”
“冯公子是知道隐情故意的呢,还是被林二蒙蔽误导了呢?另外还有,冯校尉跟我林兄没什么瓜葛来往吧,想让林二来谈何事?”
冯威虎顿时脸都绿了!
他让林二找林骁,自然是打听守备营知道了什么,另外想抢走那万两财货弥补贾通死掉带来的损失!
可这事能说吗?当然不能说!
这也是他想弄死林骁的原因,免得他回头把这个说给顾怀玉听,无疑只会引起顾怀玉警惕。
这姓顾的现在很可能已经在怀疑了,若是再让他确认,岂不是坐实了某些猜测?
“没什么!”冯威虎咬牙切齿,“顾将军说得对,我,的确是被那林二蒙蔽了!不知他竟然跟林骁有仇怨想杀他!”
“至于我让他来,其实也是他主动请缨,要打听之前盗匪入城之事……对,就是要打听这事!我身为南州守备军校尉,关心下临山县的盗匪作乱情况,也很合理吧?”
心思急转直下,冯威虎虽然气个半死可也无可奈何,只得把问题都推到了林二头上。
没办法,实在是这姓林的跟姓顾的两人,配合得实在太好了,竟然让他根本不能再发难!
否则再继续下去,纯粹就成了自找麻烦了,非得暴露自己来临山的真正目的不可!
“原来如此!说来惭愧啊,我身为临山守备将军,却一直未能清缴城外盗匪,有机会顾某一定去府衙,跟通判和知府大人请罪去!”
顾怀玉嘿笑道:“不过呢,上次盗匪入城作乱,杀了县衙贾典史等二十余人之后,本将军在缉拿之下也有所收获!接下来,定会慢慢查明这些事,再找机会彻底清缴盗匪,还我临山百姓安宁!”
他笑吟吟故意说着,眉飞色舞简直得意极了。
冯威虎却几乎要咬碎牙齿,却还完全不得发作。
“哼!临山此次的案子简直骇人听闻,州府都有所耳闻也极为重视!说到底,盗匪猖獗可是顾将军你们守备营的责任!”
“顾将军能有这等决心是好事,我定会如实告知通判大人的!”
他咬着牙哼声开口,最后这句话里,却分明暗含威胁之意。
毕竟他还没吃过这么大哑巴亏呢,实在憋屈的难受,自然忍不住想吓唬吓唬顾怀玉。
可顾怀玉却像是没听懂似的,笑道:“那到时候,冯校尉可要替本将军在通判大人面前,多多美言几句啊!毕竟,本将军可是很努力在追查盗匪之事呢!”
顾怀玉完全不怂,就差明着告诉他,会一查到底了。
“先不说这些,只说我这林兄,应该可以跟我走了吧?”
顾怀玉又挑眉道:“毕竟,冯校尉是被林二蒙蔽,这凶徒接着为你办事来行凶,分明也想拖你下水,当真是没安好心!”
“幸好,他暴起行凶时却没打过我林兄,被我林兄自保中失手所杀……”
“啧对了,前几日的盗匪也曾针对林兄来着,如此说来,多半也跟着林二有关系?那此案便理应由我守备营接手,冯校尉觉得呢?”
这一番话,彻底把整件事给歪曲成对林骁有利的了,甚至连后面也考虑到了,分明是要直接弄走林二的尸首结案。
冯威虎明知道他的用意,暗暗恼恨却无可奈何。
毕竟顾怀玉手里捏着证词呢,还有两个证人在守备营,足以证明林二早就想杀林骁。
单凭这个,林二还真就白死了,很难再以此对林骁发难!
更何况,顾怀玉话里话外分明在暗示,贾通的死只是个开端,会继续彻查勾结盗匪之事……
如此再不让步的话,毫无疑问只会把这姓顾的惹毛。
冯威虎虽然嚣张跋扈,却也不蠢,不会蠢到自己给自己找麻烦!
这种时候,当然得先避其锋芒!
毕竟林二又不是贾通,死便死了,结果无非是抢不到林骁手里的那些财货罢了!
不过也不算全然没有收获,看顾怀玉这家伙的态度,他肯定已经大概知道,贾通背后的人是谁了……
于是,冯威虎深吸口气道:“如此,自然合情合理,毫无问题!”
“那就有劳顾将军查明此事,也顺便给在下个清白了!免得让人以为,林二想杀他林骁,好像跟在下有关似的。”
“哈哈那是自然!”顾怀玉满意大笑,还特意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那本将军这就把人和尸首都带走了!冯校尉可要代表通判大人,去我守备营里逛一逛,看一看?”
冯威虎冷冷抬眼,心道这家伙多半没安什么好心,赶紧拒绝,随即狠狠瞪了眼林骁,匆匆离去。
望着他的背影,顾怀玉吐口气,摆手让二狗把林二的尸首从后门弄走。
这毕竟是一条人命,最好不要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否则影响暖香阁的生意是笑,闹出别的麻烦来才是大。
“林兄,好哥哥哎,你这也太猛了点吧!”
关上门,顾怀玉坐下吐口气,“大白天的,在内城在暖香阁这种热闹地方杀人啊!”
“要不是我巧舌如簧舌灿莲花,逼得他冯威虎不敢声张,今天你铁定要被下大牢了!”
“谢了!”林骁认真致谢,“可机会难得,既然林二不想要我给的机会,我就只能斩草除根了!”
顾怀玉表情古怪,心说你这也太无法无天了,难道有恃无恐?
“话说我若不来,你原本打算怎么脱身?”
林骁闻言笑了,“谁知道呢!或许认栽?”
认栽?怎么可能!顾怀玉才不信这话!
以他对林骁的了解,肯定早就准备好了后手,最后照样能顺利脱身脱罪,绝不会是表面看起来这般莽撞。
可他实在想不出,林骁原本到底做了什么打算,又究竟想怎么解决的呢?
林骁不想说,他也不好再问,只好转个话题道:“如今你宰了林二,岂不是相当于跟京都宁远侯府撕破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