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白浪费一个多月,赶了近千里路程。
云琛也不恼,就当是失恋过后出来散心。
她对着新地图细细研究正确路线,发现眼下从末晓城向东炎国而行,恰要经过幽州。
她决定去幽州城外的苍海城探望师父。
算了算时间,快马加鞭的话,差不多冬至前能到香消崖。
接下来一路,不知怎的,她觉得自己的好运气好像有点用完了。
自从离开末晓城,她便再也碰不见好心的商贩或者需要马尾巴当琴弦的琴师了。
身上的银两很快花完,她又过上熟悉的风餐露宿的日子。
这日,她在一处水草丰茂的地方饮马。
她趴在草丛上,看着马儿吃得欢畅,咀嚼得香,忍不住吞了下口水,摸着瘪瘪的肚子,问:
“小马小马,草是什么味儿的?好吃不?”
马用鼻孔呼哧了一口气,算是回应。
见马还得吃一会儿,她便枕着胳膊,准备睡个午觉。
刚躺下没一会儿,她睡梦之中迷迷糊糊听见兵器交接的声音。
身体比意识先清醒,她一个鲤鱼打挺爬起来,翻身上马,眼睛还是睡眼惺忪的。
她揉揉眼睛,寻声往打斗声传来的地方悄悄摸过去,只见不远处的小树林里,两伙人马正在交战,约莫有五六十个人。
她定睛一看,还不是“两伙人马”在交战,好像是五六十人围着一个人进攻。
“以多欺少,太不道德了。”她暗道一句,既不知双方谁正谁邪,也不想节外生枝,便准备悄悄离去。
正在这时,她瞧见一道熟悉的剑锋破空划过,投射出一道耀眼的银白。
她不禁眯起眼睛,再定睛一看。
只见包围圈之中,那人轻功如燕,剑啸如夜枭,剑剑稳准狠,毫不留情,一招一式都颇为眼熟。
她再再定睛看去,立时脸色大变,猛一夹马肚子,拔剑朝包围圈杀去。
“师父!!徒儿来救你!!”
她这一嗓子瞬间吸引了所有杀手的注意。
江鸣得以略松口气,又杀倒三个人。
她冲进包围圈,瞅准离江鸣最近的一个杀手,携剑飞身刺去。
却不料手里这玄九剑手生,分量太重,不如隐月剑好使,她第一下用力微偏,失了准头,竟差点一剑刺到江鸣咽喉。
江鸣猝不及防,险险躲过云琛那一剑,面无表情地扫了她一眼。
云琛也吓得惊出一身冷汗,赶紧与江鸣背靠背而战,开始与一众杀手相斗。
离得近了,云琛才发现,这群杀手之中大部分都平平无奇,只是有两个身穿猩红血色服制的杀手混在里面,招招狠辣阴险。
江鸣身上的伤几乎都是那两人击杀造成的。
江鸣主要精力也都用在对付那两个血衣杀手身上,其他人则与血衣杀手打配合,用来消耗江鸣体力的而已。
“师父!我们走!”云琛两剑飞挑,将包围圈攻破个口子,立刻与江鸣飞身逃去。
二人轻功绝尘,将大部分杀手都甩在身后,只有那两个穿着猩红血衣的杀手穷追不舍,持刀紧逼,宛如两个阴魂不散的红衣厉鬼。
一路飞奔出去几十里,直跑到云琛气喘吁吁,嗓子眼发甜,二人才在一处悬崖边停下。
江鸣也累得不轻,猛烈喘息。
师徒二人打量悬崖,只见悬崖之下全部是乱石,连可以缓冲的树林都没有,跳下去必死无疑。
见无路可逃,那两个血衣杀手又追了上来,只气息微喘,完全没有疲累的样子,云琛顿时有点慌。
江鸣道:“莫怯!怯得狠!死得快!”
云琛用力点头:“我知道,师父!咱们就是死也要死得有尊严!”
江鸣淡淡地看了云琛一眼,随即拔剑冲去,与一个血衣杀手缠斗起来。
另一个血衣杀手则不慌不忙地抽出佩刀,朝云琛比画了个“来”的轻蔑手势。
云琛“切”了一声,立马拔出剑,扭头就跑,跳下悬崖,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丁点迟疑。
那血衣杀手一愣,赶紧飞身追上,探身朝悬崖外看去,却刚露头便被一剑穿喉。
云琛攀着悬崖边下一处凸起的石头,一跃重新跳上悬崖,将那血衣杀手扎了个咽喉灌风。
接下来,二打一就容易多了,等江鸣一剑扎穿对手心口的时候,太阳正巧落山,带走了最后一丝光亮。
云琛和江鸣都累得剧烈喘息,云琛的手都因为不停挥剑而有些痉挛。
二人互看了一会,见对方身上都是血,却没有致命伤,云琛拿剑撑着地,喘着粗气:
“师、师父……我上回孝敬您的银子还有剩的不?咱们……咱们去吃涮羊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