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她们也是来这儿乞巧。
果然见那几位衣着华贵的姑娘旁若无人地走进乞巧楼。
里边原本在拜织女的姑娘,见她们进来,慌忙退了出来,将位置留给这几位背景雄厚又骄横的姑娘。
见那些慌忙退出去的姑娘识相,一位走在前面似是领头的姑娘随手从腰间摘下一个荷包丢了出去。
那丢荷包的姑娘微扬着头,轻蔑地瞧了一眼那些出去的人,冷冷地道:“还算有些眼色,这些金子就当赏你们的。”
退出来的几位姑娘也相互认识。
其中一个上前小心的将荷包捡了,打开,见里面真的是一包金锞子。忙将荷包掩起来,几人互相拉扯着,匆匆忙忙的回家去。
几位太子府平西侯府的姑娘正拜着织女,便见从丰乐楼里走出几位风度翩翩的少年郎。
这些少年身着襕衫,手执折扇,谈笑风生。
走起路来风度翩翩,十分惹人眼。
附近的姑娘瞧见他们出来,纷纷围过去,不少女子面上微红,不时发出压抑的尖叫声。
“这不是嵩阳书院的学子吗?”
林岁安身旁一个姑娘用帕子捂着嘴,遮着脸,小声地同同伴道。
“是是是,就是他们,我认识那个叫程业的,是嵩阳书院山长的孙子。我弟弟去年也考入了嵩阳书院,我同爹娘送弟弟去书院时,远远的瞧过一眼。他好俊俏~”少女捂着脸,一脸春心萌动。
林岁安顺着她们指着的地方看去,那群人不是端午时在平宁侯府幄帐前比赛射柳的那些少年么?
其中便有白姨的外甥,叫什么许或来着。
林岁安之所以记得他名字,不仅仅因为他是白姨的外甥。而是他的名字确实有几分特别,倒过来念不就是叫或许吗?
林岁安只看了两眼那些公子哥,他们的世界与她隔着天堑,这些人与她并不相干。瞧了热闹,打算再逛逛,便打道回府。
林岁安抬腿欲走,便见刚刚丢荷包打赏旁人的那个姑娘,忽地冲了出来。
这个姑娘刚刚走在其他姑娘的前边,想来身份比旁的姑娘要更尊贵一些。
那姑娘拎着裙摆,直接跑到嵩阳书院那几个学子那儿去。
林岁安离得不算远,那姑娘说话音也没有压着。
只听那姑娘欢喜地道:“或哥哥,没想到能在这儿碰到你。”
同许或一起的少年郎皆往后退了半步,将许或让了出来。
众人齐齐拱手,道:“见过顺和郡主。”
这位姑娘,正是太子府尊贵的郡主。
那些人行完礼,嘻嘻哈哈的推了推许或,又冲着顺和郡主挤眉弄眼使眼色。
程业拍着许或的肩膀,在他耳边小声调侃道:“许或,这可是顺和郡主,你还不快去同郡主说说话。”
说完,又露出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来。
顺和郡主听着众人的调侃,非但不生气,脸上升起一抹红晕,娇羞地垂下了头。
“诸位兄台,莫要玩笑。这关乎着郡主的清誉,请诸位慎言。”
瞧着眼前的顺和郡主,许或眼中透出几分冷情。但听见身后同窗如此说,还是回头冷声制止了众人。
“见过顺和郡主。”许或恭敬的行了礼,神色带着几分疏离。
瞧着好似并不十分待见顺和郡主。
顺和郡主见他神情冷漠,面上露出几分委屈,摘下自己腰间的荷包,递给许或。
“或哥哥,这是我亲手做的荷包,今天乞巧节,这个荷包赠予你。”
许或看了一眼顺和郡主手中的荷包,冷声道:“郡主,许或并非良人,郡主还是将这个荷包,送给珍你、重你之人为好。”
说罢,便拂袖越过顺和郡主,大步的往前去。
“许或,你给我站住。”顺和郡主哪里受得了这样的冷脸?忙娇声喝道。
只是许或并不理会她,撩起下袍,大步流星,反而走得更快了些。
顺和郡主瞧见他逃也似的背影,脸上瞬间露出几分委屈来。
她是太子之女,出生即被皇帝封为顺和郡主,何时受过这样的冷脸?
只有这许或,哪怕在大庭广众之下,也一点面子也不给她留。
顺和郡主委屈极了,强忍着才没叫泪水掉下来。
可又想到,许或若是同旁的男子那般,对她阿谀奉承,频频示好,像苍蝇一样赶也赶不走,又觉得那样的许或又不是她所喜爱的。
如此,顺和郡主一时间不知道对许或是该爱还是该恨。
手中的绢帕更是拧成了一团麻花。
许或走了,他的同窗对着顺和郡主浅浅施了一礼,也跟着匆匆离去。
却无人瞧见他们身后的台阶上,站着另一群少年。
为首那人,眼色阴翳地瞧着许或。
那人招了招手,同身边的随从小声低语了几句。也不知说了什么,便见那随从阴狠着脸,悄悄的退了下去。
这群少年步下台阶,到顺和郡主跟前。
为首的少年拱手行礼:“见过顺和郡主,郡主今日怎么没在太子府中与同家人同乐,到这人流涌动的污秽之地,若是有人不小心冲撞了郡主,该如何是好?”
少年面对顺和郡主时语气温柔,脸上挂着温润的笑,言语之间皆是对顺和郡主的关怀。
“家中有人同本郡主争着先进那乞巧楼,我瞧不惯那些人争来抢去,便将乞巧楼拆了。且本郡主带了许多护院,不会有人伤着我。多谢平西侯世子关心。”
原来,此人正是平西侯府的世子。
顺和郡主同平西侯府的姑娘交好,见平西侯府的世子对自己礼遇有加,虽不喜平西侯世子一副假君子讨好的模样,但仍同他客套了几句。
与顺和郡主一同来的几位姑娘也跑了过来,见平西侯世子,亲热的道:“延哥儿,你们怎么也在丰乐楼。郡主邀我们到风月楼玩儿,早知道你也要来,你对这地方熟,便叫你带我们来了。”
平西侯原本有三个儿子,老大和老幺是正妻所出,另还有一个庶子。
平西侯戍守西边,家中长子早早的便被封了世子,成年后便被平西侯请旨带到身边亲自教导。却因被石滩中的毒蛇咬伤,不治身亡。
后又立了幺子做世子,便是眼前这个少年,名叫蒋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