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朱瞻培冷哼一声,转身看向那些劝阻的将领。\"你们是当将军的还是我是?\"
\"什么意思?在我的营地里,我说的话没人听了吗?\"
\"我命令!把朱高燧拉出去,狠狠打四十棍!\"
话音刚落,很多将领的脸色立刻阴沉下来。
他们觉得朱瞻基做事太霸道了。
不过话说回来,朱瞻基确实是个正经的将军。
所以虽然大家都挺不愿意惹他,但也只能退一步算了。
这时,有两个小兵从门口进来,直接要抓住朱高燧。
在他们看来,谁是谁并不重要,只听将军的命令。
可没想到!
朱高燧的护卫突然拔出兵器,架在了这两个小兵的脖子上,只要再往前一步,就可能人头落地。
朱瞻基抬头看了眼这两名护卫,没打算找他们的麻烦,而是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对朱高燧大喊:
\"朱高燧!你是不是不想服从军令?在军帐里拔刀,你是想谋反吗?\"
按照老规矩,没有特别许可,在军帐里拔刀就跟谋反差不多。
就像《水浒传》里林冲误闯白虎堂那样,是最好的例子。
外人带刀进来都要受罚,更别说朱高燧的护卫在军帐里拔刀了,简直是大不敬,说谋反也不过分!
朱高燧心里清楚,真要是打起来,他就说不清了。
他回头给自己的护卫使了个眼色,让他们把刀收起来,然后狠狠瞪了朱瞻基一眼。
两个小兵的手刚搭在他肩上,朱高燧就冷哼一声:\"放手!我自己会走!\"
朱高燧已经完全不想继续待在这里,转身就往外走。
两个小兵跟着出去,一脸纠结地押送他离开营地。
没多久,朱高燧被按在长凳上,两个小兵分站两侧,手里拿着军棍,一下下地打在他身上。
四十棍,一下不少。
朱瞻基居然真的动手了!
一瞬间,所有将领看朱瞻基的眼神都带着点害怕。
因为他现在看起来跟没事人一样,平静地低头处理军务。
他看起来还很年轻,座上的将领里,不少人的儿子都比他大。
但他们的眼神里没有半点不敬。
因为朱瞻基的心狠手辣和强硬手段,让大家不由自主地感到不安。
军帐外很快传来报数声,朱高燧从头到尾都没吭一声,憋着一口气,咬牙忍受棍棒。
最后!
朱高燧被打完四十棍,居然还能站起来走。
谁都看得出来,执行惩罚的士兵知道他的身份,根本不敢用力打。
众将官们都叹着气,默默摇头。
再看朱瞻培一脸平静,他们连他的眼神都不敢对上了。
朱瞻培坚持要惩罚朱高燧时,众人可能还认为他年轻冲动。
但朱瞻培一直冷静自若,这让所有人都明白了一件事:朱瞻培可不是单纯为了出气才收拾朱高燧,他一开始就下狠手!
想到这里,将士们个个擦汗不止,真是热得慌。
再次瞧向朱瞻培,他们心里满是恐惧。
朱高燧回到营地,一股怒火直冲脑门。
他压根没想到朱瞻培真的敢当着大家的面抽他军棍!
“这小子太心狠手辣了!”
“这下,他在军中的威望又要提升了!”
“踩着我的肩膀树立权威,朱瞻培真够可以的!”
朱高燧深吸一口气,倒在床上,任由下属帮他处理伤口,自己却咬紧牙关写信……
一封给朱棣,这是他的职责;另一封给朱高煦,这是他与朱高煦之间的默契。
两封信的内容完全不一样……
一夜无言。
次日清晨,阳光洒在草原上,军营里的士兵大多已起床开始训练。
不过闲暇时,大家还是会聊聊军务。\"听说了吧?咱们将军把朱高燧打了一顿四十军棍!就因为朱高燧自作主张带人追击,没听将军指挥,结果挨罚了。”
“他可是将军的亲叔叔?天哪,亲侄子打亲叔叔?”
一个小兵四下看看,低声说:“你们懂什么?没错,他是将军的叔叔,但他跟汉王是一伙的!将军可是太子的儿子,他们俩怎么可能一条心呢?”
旁边的小头目听见了,立刻呵斥:“小声点!训练时间嘀嘀咕咕,成何体统!”
众人连忙笑答:“嘿嘿,这不是在议论朱高燧被打的事嘛!”
小头目冷哼一声:“瞎猜什么呢!要是将军真不在乎他,当初他被困时,将军也不会派兵救援了。
将军这么做,就算皇上知道了,也不会多说什么!”
有人愣住问:“那将军到底为什么这么做呢?”
“我觉得,将军是想借这个机会提高自己的威望!换个人试试,不守军令的话,肯定直接被砍头,哪还会挨打!”
小头目说完,其他人立刻缩起脖子。
不管是他还是朱瞻培,都是皇子皇孙,惹不起!
“你这话不对!”
徐副将来回走着,忽然嗤笑一声,“他不是不服从命令,而是没考虑具体情况,就自作主张去追击也先。
这事没跟将军报备,要是因此出岔子,按军规,挨四十军棍可不算冤。”
众人面面相觑,确实,按照规矩,这四十军棍挨得不冤。
大家纷纷低头,生怕说话惹麻烦。
心里嘀咕着:“天,连亲叔叔都得挨罚,轮到我们岂不是更惨?”
朱瞻基当场按军规给了朱高燧四十大板。
这表明,就算亲叔叔也别想例外,旁人就更别提了。
按旧例,打了胜仗应该庆贺,尤其是除掉老将马哈木那样的大事,可今日怪了,一点热闹都没。
朱瞻基没下令,没人敢胡乱欢呼,一切照常。
这事传开后,大家都说朱瞻基治军严明。
他正疑惑呢,徐副将进来了。\"咦?外面怎么这么静?打赢了也不见人高兴。”
他记得当年打鞑靼时,士兵们进城狂舞,今日却鸦雀无声。
难道胜利了还不开心?
徐副将瞄了眼朱瞻基平静的脸色,才放心说:“谁敢庆祝,现在大家都怕被罚呢!”
朱瞻基笑了,抬眼看他。
他知道昨天徐副将劝过自己,这话暗藏玄机。
朱高燧也笑了:“有什么就说,别吞吞吐吐。”
徐副将叹了口气:“将军,您在皇上那边是红人,锦衣卫归您管,您当众罚他,不单打了他的屁股,还打了皇上的脸。
您得罪他不说,还惹皇上不悦,何苦来着?”
朱瞻基摇头:“军营有军营的规矩,今天他能靠身份逃过一劫,明天我就能靠身份逃脱,这算什么?我只问你,日后大明将士还能信朱家吗?”
徐副将哑口无言。
朱瞻基笑着问:“你想,到时候会怎样?将军的话,将领不听;将领的话,小兵不信。
真开战了,稍微出点问题,全跑光了,这不是后果吗?”
朱瞻基说得或许太远了,但徐副将觉得一点都不夸张。
他想了想,还真是这么回事!要是这次不罚,其他王爷像朱瞻塔、朱高煦犯了错,岂不是也可以用身份来压?
一句话就能免罚,他们怎么就不行呢?这样的理由说得多了,结局也就那样了。
军营里的头儿们互相不信任,640部队的兄弟们也不太敢把后背交给他们。
朱瞻培看见徐副将一本正经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行啦,你就别瞎操心了!要是皇上怪罪下来,你们就推给我!”
说完,他又笑了声,“不过咱们也可以打个赌,要是皇上真的生气了,我就辞掉先锋将军的位置。”
徐副将看看朱瞻培的笑容,有点发愣,随后也大笑起来,“将军您这么有把握皇上不会生气吗?”
朱瞻培摇头大笑,回到桌子前,把一封密信递给徐副将,“把这个送给皇上,昨天的战报都在里面了!”
“这信得赶紧送,你快去安排。”
徐副将点头,拿着东西急匆匆地找人送信去了。
大家都不知道,朱瞻培在信里不但为将士请功,还为朱高燧请功,而且详细写了为什么打朱高燧。
唉!
现在朱瞻培自己心里也没底,不知朱高燧会怎么跟朱棣讲这事。
是告状还是诬陷?
朱瞻培坐在军营里,皱着眉,一切都要等朱棣看完信再说。
夜晚,静悄悄的。
忽然,一匹快马冲进营地,打破了这片安静。
将领们自觉地站起来,心里都明白,肯定是前线的战报回来了,不约而同地往朱棣的帐篷跑。
朱棣接过信,发现有两封!
朱棣当然不会当众拆开朱高燧的信,他冷静地拆开了朱瞻培的信。
一看,朱瞻培一会皱眉,一会摇头,一会冷笑。
看他这样子,将领们都傻眼了。
难道朱瞻培吃了败仗?
立刻有人站出来安慰道,“陛下!五皇子刚上战场,偶尔失利也是正常的!”
朱棣笑了笑,“朕什么时候说瞻培输了?”
他把信丢到桌上,身边的太监赶紧拿过来念。\"先锋军大获全胜!”
“阵亡一万五千多人,斩首四万多!瓦剌的老将马哈木当场被杀!瓦剌用来牵制的军队全线崩溃,只有少数逃回老家!”
阵亡一万五!
斩首四万!
单听这些数字就让人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