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街巷的深入,周遭的墙壁反而越来越少,袁承瑾看着两边一掠而过的灌木丛眼中闪过一丝锋芒,有什么东西在跟着自己,他微微眯眼左脚发力一蹬,冷风从他身上袭过,速度更快了几分。
袁承瑾直视着前方的道路,现在不是纠缠的时候,他脚下迅疾,每次脚尖点地都会爆出不可避免的火星。这时一阵微微的引擎轰鸣声顺着风钻进了他的耳朵,尽管这声音很轻很细,但他肯定,有机车在追自己,而且数量不少!
“灵棺还有10秒送达,请做好准备。”亚瑟的声音突然在耳边传来。
“这么快?”袁承瑾有些惊讶的挑眉。
“因为有雷雨预警,所以出发的路线做出了调整。”亚瑟解释道。
“雷雨?刚刚好!”袁承瑾看向高空逐渐靠近的黑点将速度减慢。
倒数5秒,后方传来的声音越来越清晰,倒数四秒,袁承瑾微微提气,倒数三秒,无人机解开锁扣,灵棺开始下放,倒数两秒,灵棺的破空声来到袁承瑾头顶,倒数一秒,袁承瑾纵身一跃抓住锁链顺势一把甩向下方。
轰隆的巨响声中,灵棺砸下的重量让整条街巷为之一震,后方追兵在传递的余波中停下机车,注视着那个站在诡异棺材边的男子。
袁承瑾看着他们的眼睛略微皱了下眉:“普通人?”
“他们其中有低位格传火者,但无一例外全部都是亡命之徒。”亚瑟这时说。
袁承瑾略微挑了下眉,视线与对方在空中碰撞在一起,两方没有任何交流,机车再次发动朝袁承瑾迅猛撞来,袁承瑾默默地在心中倒数,抓起吱嘎作响的锁链一个摆臂朝他们甩去,近5000kg的灵棺宛如小型舰炮般以不可阻挡的速度砸在冲来的机车上,钢铁与肉泥混作一团,机车群被瞬间打散!
“狠茬子!开枪!”有人在人群里大声喊道。
亡命徒们找好掩体,拿起武器叫骂着朝袁承瑾射来,看着被端上来的重机枪袁承瑾冷哼一声,小山似的灵棺在他手中轻若无物,他抬手抓起棺材盖一把插进身前的道路上,阻挡了枪林弹雨的轨迹,霎时,子弹打在钢铁上发出尖锐刺耳的炸响,令人牙酸。
袁承瑾通过眼角余光扫视射击人群,现在正面进攻的接近40人,保守还有10余人狙击,而且后面还有陆续来车。
不能拖,得把队形冲散,灵棺的盖板很长,他站在后面有一定的行动范围,做好决断后,麒麟兽面的红黑纹路于袁承瑾脸上快速浮现,他将迦楼罗拿出,最后搭上阵子短矛。
他看向那挺重机枪,瞬间开弓弦绷如满月,他的眼睛于此刻没有了焦距,低喊一声:“食龙。”
刹那,一抹血光在矛尖绽放,无匹的黑色流光像是天神的怒吼降在了围攻的人群中,阵地顷刻破碎。
袁承瑾抽出破子几步前奔,在稀疏的弹雨中所向披靡,血腥的反胃气息在空气中迅速浓重,亡命徒们只觉眼睛一花,而后无声倒地。
手持短刃的男人便在人群中不断穿梭,如同一只灵巧的春燕。他的每一次攻击都精准而致命,每一次躲避都显得游刃有余。
狙击手看着乱成一团的人群无法扣动扳机,而那柄手臂长的短剑在袁承瑾手中活像阎罗供奉的判笔,每一次落下都有一条鲜活的生命消逝。
袁承瑾躲过射来的子弹,一个面目狰狞的女人正手拿制式长刀朝他用力砍来,他不闪不避,足底一声闷雷炸响,反进其身,用比女人更快的速度将短剑刺入她的心脏,手腕微转轻轻一搅,女人瞬间没了声息,手中的长刀无力的落向地面,而就在这时,几道急速的破空声朝袁承瑾射来,麒麟面具传来预警,他的眼神一咪,两颗心脏,一颗咽喉,一颗右脑。
袁承瑾右手横握短剑,用宽厚的剑面拍飞射向心脏的两颗,于此同时,他左手往下一探接住女人的长刀,一摆臂径直朝隐蔽处的狙击手掷去,刀尖劈开射来的子弹,随即只听一声惨叫,狙击手瘫倒在滴,面对最后的右脑射击,袁承瑾一个果断的铁桥架海,仰面躲过。
此时距离最近的三人对视一眼,朝袁承瑾涌去,他们手持武器或刀或剑或棒,近身攻击或劈或砍或砸。
袁承瑾见此状干脆倒地一个翻身,拾起血矛架住刀剑,横握短刃震开铁棒,这时黑色的火焰顺着短矛攀附到两人手上,那两人面色大惊见势不妙,赶忙松开武器,袁承瑾没了制衡,一个鲤鱼打挺迅速起身,殷红短矛一个旋舞,三顶项上人头飞身而起。
亡命徒们见此状立马后撤战线,陆续的机车加入战局,他们扛起武器,密集的弹雨再次笼罩在那个面戴麒麟面具的男人,袁承瑾看向越积越多的人群微微挑眉,手中短矛形如乱舞,将子弹全数挡住,他这时扔起短剑,短剑周身血光暴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扎入人堆,须臾之间,惨叫不绝,断肢与钢铁的残骸混作一团。
惨白的夜幕下,孤夜的深巷中,血色的剑锋在男人的指挥下如臂使指,亡命徒们往往只见眼前红光一闪,视线便对准了鞋底。
浓稠的殷红在地面浸染,而后又在暴雨的冲刷下转瞬如新。他们在战斗中早已放弃了远程射击的打算,这对面前的男人造成不了任何伤害,现在追杀团队已经全数到达,但一片暴雨的清洗过后,他们的人数只剩下了近60人。
这也就意味着,不到三分钟的时间,半数‘同伴’便已被这个冷漠的男人杀死消灭!
会输吗?不!这还没有到妄下定论的时候,亡命徒们眼睛涨得通红,他们握紧了手中的武器,自欺欺人也好,自我催眠也罢,战斗不能停止!
光影斑驳,雨水如注,在场的所有人都踏上了生与死的帆船,随着战斗,袁承瑾的速度越来越快,霆步残卷逐渐被他融入了寻常的脚步中,他的每一次挪步,每一次出拳,都让三大宝的进境快速提升。
以往轰鸣和残卷的运用需要短暂的蓄势,只适合单兵作战,不适合一对多使用,但这个进程随着战斗的进行正在越来越短,他体内的720颗明窍一点点被开发,定位不久的暗窍也在此时绽放出些许光华。
抽刀,上前,惨叫,倒下。在场的人数越来越少,亡命徒们早已忘记了恐惧的情绪,脑海中只剩下愈燃愈旺的愤怒,今晚的生还者注定只能留有一方,他们紧握着手中的刀刃,刀锋在雨水的冲刷下闪烁着森然寒光。
剩余的60人比先前被袁承瑾一剑封喉的要强上很多,他们的眼睛中泛出点点璀璨异色,夜的墨黑在他们眼中恍若无物,他们有序地分开站立,面目狰狞,彼此没有半点交流,像是一头头荒原上的孤狼。
雨水顺着麒麟面具的棱角一点点汇聚成晶莹的水滴,而后随着战斗的奔袭滴答在地面发出脆响,战斗到现在袁承瑾周身仍无一伤口,且精力无比充足,敌人一开始的人数优势在现在看来已然荡然无存,而周围隐藏的狙击手也已经被破阵子全数干掉。
接下来……不,现在……是街巷中的最后一场决斗。
袁承瑾盯着对面警惕的模样微微吐出一口浊气,迦楼罗在一开始的破阵中发挥了巨大的作用,但现在是短兵相接的肉搏,并不适合使用,而破阵子圣骸中的短剑与短矛通过吞食敌人的鲜血,变得锋芒毕露,平常状态下的它们没有这种本领,但鲜活的血液赋予了它们短暂的活性。
袁承瑾手持短矛不发一言,沉默的在人群中不断冲杀,他的脚步迅疾如奔雷,每一次攻击所携带的声势都浩大无比,像是有千军万马与他一齐陷阵,他用短矛将从背后偷袭的敌人扎了一个对穿,一声冷哼,染上红芒的血矛将血液顺着细槽汩汩抽出,而后敌人脸色变得苍白,眼中的金色在顷刻间变得黯淡。
他双手抓住矛杆想将它抽出来,但这些都是徒劳,扎入血肉的铁矛像是生根一般怎么也拔不出来。
血色消逝,刺穿一触即收,飞舞的短刃跳着欢快的轨迹将尚存几分理智的脑袋洞穿,将残余的生机尽数收下,不放过任何一个漏网之鱼。
一个,两个,三个……二十个……五十个……一百个,在场的人数终于维持到了双手以内,袁承瑾无声的倒数着,那对异色的眸子自开始到现在没有丝毫变化,街巷的战斗到现在已经持续了4分22秒,模糊的雨夜也变得清晰了许多,他抬起手再度用铁矛扎穿一个人的喉咙,在心里默算着等会需要用到的时间。
突如其来的暴雨逐渐变得稀疏,让袁承瑾有些轻微不适,他微吸了一口猩甜粘稠的空气,忍不住有些皱眉,他很少用粘稠去形容空气的质量,但现在确实不怎么好受,他轻轻晃了晃脑袋,不再理会。接下来还有几个人,是五个还是七个?好吧,这对于他来说大差不差,袁承瑾抬起步子,开始了最后一次铁血冲杀。
现在的雨声比起之前小了很多,仅存的亡命徒们听着耳边越来越稀疏的声音突然一个激灵,他们环顾四周一瞬间脸色变得麻木,脑海中单一的愤怒于此刻转化成了等量的恐惧,无力占领了兴奋的高塔。
他们看着面前扎来的铁矛再也抬不起抵抗的双手,在心脏被刺穿的那一刹那,他们面色潮红,像那些曾经死于他们手中的生命一样,固执的喊道:“求求你,放过我……”
直到最后一个亡命徒倒下,整个街巷终于只剩下袁承瑾一个人,他放出破子血剑在空中旋转一周,确认没有漏网之鱼后,将圣骸收好,背着灵棺朝脑海中的目标寻去。
通过怪物脑海中的记忆残片,他知道了袁憕嫤被掳走的地方,而且不仅如此,他还在它身上感受到了黑金国度的气息,这股气息也能帮助他更准确的找到位置。
在将亡命徒们快要斩杀殆尽的那一刻,袁承瑾察觉到那伙人停下来有过短暂的修整,时间大约是两分钟左右,比速度他们不可能比自己快,更加上他们还经过修整,所以说袁承瑾跟他们现在,已经离得很近了。
“等我一会,我马上,马上就到了。”袁承瑾背着灵棺,眼里的火焰犹如实质,燃烧的更加猛烈。
……
“哟,你们有急事?”约瑟夫对突然撞见的张道陵和武苍术笑着打招呼。
“有点事情需要处理。”张道陵微笑着点头,面容与拍卖会时看不出有什么不同。
“那我们说不定还是同路。”约瑟夫打着趣说。
“因为袁承瑾?”武苍术试探着问。
“没错,除了他还能有谁。”约瑟夫很是烦恼的叹了口气:“这可是会长千叮咛万嘱咐的大宝贝,阿修尔德的心头肉,要是把他丢了,我明天不说跟驴坐一桌,连太阳估计都看不到了。”
几人边跑边聊,一路好不融洽,只是在路过在一个空旷的拐角时,他们不约而同的停下了脚步,因为他们都闻到了那股浓稠到可以让人直接发疯的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