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常熟后,郑森一行人的船队很快就来到了海上。由于海上颠簸,没坐过海船的四名锦衣卫很快就吐得昏天黑地,叫苦不迭,请求郑森停船上岸休息两天再走。那四人名锦衣卫的面子是要给的,于是郑森也只得让船队靠岸宁波港。不过这也让郑森找到了摆脱他们的机会。
郑森在宁波港岸上的客栈里,关切的向负责押运的小旗官说道:“大人似乎是没怎么坐过船啊。”
“船倒是坐过不少,只是这河上比海上平静的多,在河里坐船也比海里舒服多了。呕~~~”说完又往木桶里吐了一大口胃酸水。
“大人奉公职守,实乃学生表率。”郑森恭维道。
“不敢,不敢,押送个妇人和孩子算哪门子活。还不如在衙门坐班舒坦。唉,我这脑子不像你们读书人这么好,考不了科举。以后您就是主政一方的大官,坐在衙门里有人舒舒服服的有人伺候着。我呢,还是只能风里来雨里去,挣点辛苦钱。”
“大人辛苦。”郑森拱了拱手又道:“学生有一建议,可解大人当前之困,只是需大人首肯。”
锦衣卫小旗瞬间来了兴趣,问道:“哦,速速说来。”
“不如让学生带着张陈氏和她儿子先行,我到了金门办好了事情,再回来接您四位回南京?”
“这似乎不妥……”锦衣卫小旗,显得有些犹豫,这趟任务只要走海陆那必然遇不上张名振,所以说并没有什么危险,只是让郑森去办,似乎不太合规矩,毕竟牌票里写的是让他协助。
郑森也不含糊,直接掏出了四张五十两票子,放到了桌上道:“时间最多两个月,两个月里您四位还需要些花销。我知道锦衣卫的俸禄也不多,这里有200两,是我孝敬您四位的。”
看到桌上放的200两银票,四个人眼睛都值了,要知道200两几乎是他们两年的俸禄。
四人还是有些欲迎还拒,郑森又说道:“实不相瞒,这件事学生是有点私心的。学生想减少在路上的时间,多些时间温习功课。毕竟距离明年春闱时间不多了,在路上耽误的时间越多,学生能够考中进士的几率就越少。还请四位大人见谅。”
听到郑森有赶考的正当理由,四名锦衣卫也有了拿钱的理由。于是小旗官不再犹豫,把桌上的银票装进了兜里,装模作样道:“既然如此,咱们也不能耽误了文曲星赶考对不对?”
“对,对。”
“对不能耽误。”
剩下三名锦衣卫也随声附和。
小旗官摆正了姿态道:“郑公子,您带着他们二人回去吧。回来时还请带上令尊收押二人的牌票。”
‘牌票肯定给你们,至于收不收押那就不知道了。’郑森在内心中说道。
……
告别了四名锦衣卫,郑森一伙人又上路了。郑森跟锦衣卫们说的要赶时间其实并不是瞎说,只不过不是为了温习功课。
没了锦衣卫的束缚,郑森把张陈氏母子转移到了张名振所在的福建纵帆船上,自己和李丽雅以及李香君也一同来到了船上。至于陈启则被赶到了另一条纵帆船上。
“恩公在上,请受远航一拜。”说完,张名振的儿子张远航跪倒在郑森面前,磕了三个响头。
郑森连忙将张远航扶起后说道:“使不得,使不得。”
说实在的,让一个半大的小子给自己磕头还叫自己恩公还真不适应。
“使得,使得,我们一家为奸人所害,若没有郑公子也不知何时才能再次相聚。”张陈氏也作揖感谢道。
“这不过是举手之劳。但是为了您几位的安全,到了晋江还是要用化名的好,免得被人认出来。”郑森安排道。
“郑公子说的是,我们都听您的安排。”张陈氏连忙答应道。
“不如夫人您就叫陈江宁,远航就叫陈美洲,你们二人不是母子关系,而是姑侄关系。这样就算是有人说你们长得十分像也好解释。”
“公子安排的是,妾身和远航悉听遵命。”张陈氏点头道。
“不过为了安全,免得被认识你们的人认出来,张小旗还是尽量要和他们少接触。”
“名振明白。”
“另外,我还想请你加入我的梧桐卫队,不知你是否愿意?”
“小人愿意!”张名振拱手拜道。
……
福建双桅纵帆船的速度较快,在沿岸海流和海风的推动下,不过四天的时间,郑森一行人便从宁波回到了石井港。
一进港郑森就见到了他心心念念定远舰和致远舰。高如城墙,近乎一个小足球场面积大小的船身,再加上上面高耸入云桅杆,让定远舰看上去就像是一座巨大无比的后世高层写字楼,而周边的其他小船就像写字楼下的街边商铺。
此时船上的水手们,正在整理着帆缆,似乎这两艘船刚刚经过海试,才回港。
“1,2,3……35,36,37。嗯,74门炮一门不少。”郑森数完一侧的火炮,满意的点了点头。
郑森刚刚数完火炮便听见有一人站在定远舰的船尾,兴奋的向自己挥动着手臂。
“大少爷,您回来啦?”施琅兴奋的喊道。
等附件纵帆船靠近了后,郑森拱了拱手道:“施琅,别来无恙啊。”
“托您的福,我最近过得好的不得了。快靠岸吧,老爷早就等您多时了。”施琅笑的十分真诚,就好像他从没离开过郑森身边似的。
郑森上了岸,也没耽搁,带上两位夫人坐上了自家马车,就往安平镇的自家宅子赶去。虽然是穿越来的,但是一别快一年了,对自家老爹还是有些想念的。
郑森一进自家大门,就高喊道:“爹,爹,森儿回来了,森儿带着俩儿媳妇回来了。”
不过郑森带着李丽雅和李香君往家里走,也没听到郑芝龙回应自己。顿时心生疑惑‘我爹这是去哪了?’
不过好在很快管家陈锋,也就是陈启的爹从屋里走了出来,说道:“大少爷回来啦。”
“陈叔,我爹呢?”郑森带着疑惑问道。
“少爷,自从您走了以后老爷在家待着的时间就越来越少了。他这些日子,不是去石井船厂看看您要造的那几条船,就是去中左所看看您要造的那些枪炮。忙的是不可开交。”
郑森真没想到,原来总喜欢在家陪自己、二娘还有弟弟的老爹,居然会对自己交代的事情这么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