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宗就这么水灵灵地做起了人工呼吸。
白看他的眼神冷了下来,拳头不自觉地捏紧——那个夺走他初吻的女人,竟然被别的男人亲了!
偏偏他还打不过!
恨恨地看了眼沈行渊,他果断转头跳入糊内,朝着方才沈行渊跳湖的地方游去。
少年机械地重复着按压动作,掌根下的胸腔传来令人心颤的柔软。
三十次按压,两次人工呼吸,这个循环他已经记不清重复了多少遍,每一次俯身渡气时,都能尝到她唇间冰冷的湖水味道。
“醒过来……”他声音低哑得不成样子,只觉得心脏被什么狠狠抓着,浑身发麻。
狐童绝望地一屁股坐在地上,声音带着哭腔:“完了……她死了,主上也会死……”
“闭嘴!”沈行渊突然暴喝,手下的动作却依然精准。
他死死盯着江眠惨白的脸——只要系统尚未播报,就说明她还没有死!
【嘀!】
仿佛是要断了他的妄想,系统音无情地响起。
【检测到宿主江眠生命体征消失】
【本次游戏失败】
【副宿主沈行渊将在10分钟后抹除】
沈行渊瞳孔骤缩,眼角泛红,手上的动作停滞了一瞬,下一秒,他发狠般加重了按压的力道。
“醒过来!江眠!”他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给本座醒过来!”
可少女的脸色依然惨白,唇瓣泛着青紫。
沈行渊的手臂突然脱力,整个人踉跄着跪倒在地。
那种窒息般的痛楚从心口蔓延至全身,让他几乎直不起腰。
他大口喘息着,额前的碎发被冷汗浸透,狼狈地贴在脸上。
为什么……他死死攥着胸前的衣料——明明没有记忆……为什么……
他不明白为什么明明已经没有回忆,为什么情感却留了下来,凭什么自己要因为前百次的情感纠葛,为一个方才见面两日的女人痛得死去活来。
可笑,太可笑了!
报应吗?
肯定是了!
他心情矛盾到了极致,悲痛到了极致。
脸颊突然有什么划过,他抬手一摸。
是水。
不。
是眼泪。
太可笑了!
沈行渊几乎要被自己气疯,他理解不了现在的自己,也控制不了自己的心。
“咳咳咳!”面前突然响起剧烈的咳嗽。
少年心头一动,抬眼看去。
只见死去的少女正咳得死去活来,大口大口地呼吸。
活了?
沈行渊有些懵。
【嘀】
【检测到核心宿主江眠生命体征恢复】
【本次游戏继续】
【请宿主继续完成任务,本次任务剩余时间:7小时15分】
江眠总算活过来了,脱力地四仰八叉躺回地上,目光落在少年脸上。
“你哭了?”她诧异。
“没有。”少年红着眼眶,苍白的脸颊上还隐约可见泪痕。
江眠也不戳穿他,哦了一声,心中却是窃喜——原来这个老家伙也是有良心的,真好,原来自己死了,还是有人哭丧的。
但转念一想,他也可能是被吓的,因为她死了,他也活不了。
撇撇嘴不去想这个,江眠看了眼湖面,白正好从湖里浮上来,看样子,就什么都没找到。
“你能在湖底挖坑吗?”她认真地问沈行渊。
……
三打一,没有悬念,白很快被他们绑了起来吊在了后庭的梧桐树上。
狐童还趁机踹了他一脚。
江眠好笑——这小伙还挺记仇。
三人回到花园,沈行渊这次直接把她抱到了宅门外,放进了那张躺椅里,让她乖乖躺着休息,哪也别去。
江眠心安理得地照做了,她正好也不想进宅子,自己命太脆,不合适。
目送沈行渊和狐童重新进入宅子,江眠舒了口气,美滋滋地回想着刚睁眼时,沈行渊那副薄薄脆脆的模样,懊恼没有拍下来。
不知怎么的,回味起来,就是很有味道。
陈叙白快步走近。
方才沈行渊抱着昏迷的江眠出现时,所有人都看到了,但大部分人并没有关心她的安危,都在惊叹沈行渊的绝色、猜测二人的关系。
不少人发现江眠生日宴退婚时这个少年也在她的身边。
有人说是姐弟恋,因为看起来的确很般配。
想到这些话,陈叙白有些发酸。
走近了才发现江眠脸色发白和嘴唇发紫,陈叙白眉心皱了皱,故作闲谈问道:“发生什么事了?你和师弟怎么都湿身了?”
“掉湖里了,”江眠无力地摆摆手,“差点被淹死。”
陈叙白闻言面色都不好了,直接拿出手机。
“你干什么?”江眠问。
“打120,”陈叙白道,“别留下病根。”
“别打,”江眠说,“别逼我这个刚死里逃生的人起来抢你手机。”
陈叙白无奈地剐了她一眼,收起手机:“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江眠点头:“你站在这儿让我挺不舒服的。”
陈叙白:“……”
……
突然,一阵劲风自宅院内呼啸而出,吹得众人睁不开眼。
杜明道猛地站起身,浑浊的老眼骤然迸发出精光——在常人眼中不过是阵怪风,在他眼里却是截然不同的景象。
磅礴的能量冲天而起,那精妙绝伦的运转方式,绝非当今玄门所能企及!
西装男迅速掏出检测仪,迎着狂风举起。
片刻后,他低头查看数据,眉头紧锁。
“是那东西吗?”杜明道声音发颤,枯瘦的手指死死攥住拐杖。
“不是。”西装男迟疑道,“数据显示,这并非灵能波动。”
“立即把数据传回总部,”他转头望向风源处,眼神逐渐深沉,“我要知道他们到底是什么。”
不多时,沈行渊一手抱着狐童,一手拎着个脸盆大湿哒哒的红布包,从大门里走了出来。
他将布包丢在太阳下,跟丢垃圾一样,然后就去公厕洗了手,显然是不想再碰这玩意。
东西是沈行渊在众目睽睽之下拿出来丢在地上的,所以天机阁的人没有动。
江眠也没动。
她在等太阳把这玩意晒干。
七月的太阳毒辣,热浪扭曲了空气。
那红布包渐渐蒸腾起诡异的黑雾,难以形容的腐臭味在庭院里弥漫开来,像腐烂了十几年的鱼内脏混着霉变的血腥气,搅得人胃里一通翻江倒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