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悠悠清晰地感觉到,覆在她身上的边嘉佑,身体的温度在一点一点攀升。
他的刻薄言辞和灼热的体温,形成了极端的对比,却都让她感到难捱。
她不敢再动,
不敢再给与这个男人更多的刺激——无论是生理上的,还是心理上的。
边嘉佑察觉到了她的僵硬,俯身咬住她小巧的耳垂,牙齿略一用力,激得她抖了一下,又很快忍住不敢再有反应。
“你在害怕。”
是笃定的语气。
他对白悠悠从内到外都了解得透彻。
从喜欢上她的第一天起,他就在她身上投下了全副精力。
她的每一个细微表情,每一个下意识的动作,说话的语气,喜欢的、不喜欢的,高兴、不高兴的——
关于她的一切,他都用眼睛去看,用脑子去记。
但可惜,他的过度关注在白悠悠的眼里是令人窒息的枷锁。
她反感他的过度关心,认为这是一种监视。
边嘉佑只好在大多数时候装作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你在怕什么?”边嘉佑将她翻过身来面对着自己,偏要抓住她的一只手顺着自己的腰腹往下。
“求你……”白悠悠下意识就要推开他,却在看到他枯井似的黑眸时停住动作。
她不敢违抗他。
“怎么,是要为吴世轩守身如玉?”边嘉佑恨死她了。
“不……不是的……”白悠悠抚摸着边嘉佑绷紧的手臂,试图缓和他的火气,“我还没恢复,再给我点时间……”
那次的意外流产,给她造成了不可磨灭的心理阴影。
对于边嘉佑,她产生了本能的生理排斥。
边嘉佑冷哼一声,呼出的气息却是火热的,他的眼睛盯着白悠悠:“我有说现在要动你?”
他当然清楚现在不可以和白悠悠真的做什么,她还需要很长时间来调理身体。
他只是恨她对他的靠近这么抗拒。
如果换成吴世轩呢?
她是不是就换成另外一副嘴脸?
这个念头像是毒蛇一样缠绕着边嘉佑,挥之不去。
想到这里,边嘉佑对她的疼惜和怜爱通通化作泡影。
他靠在沙发上,叉开腿坐着,显得痞气又邪性。
他歪着脑袋斜睨白悠悠,笑得凉薄:“不如你想想别的办法?我已经忍了很多天了。”
白悠悠抬眼看向这样恶劣的边嘉佑,只觉得空气都变得稀薄。
边嘉佑心里的邪火烧得正旺,他冲白悠悠勾了勾手指,要她靠近一些。
他的手指暧昧地抚摸过她的嘴角,又恶作剧地掐了掐她的脸蛋:
“你已经求了我一个晚上了,是不是也该做点补偿?不然我这火没处发,保不齐又要找谁的麻烦。”
白悠悠的睫毛颤了一颤,他又在威胁她了。
她早就过了不谙世事的年纪,
即便再单纯,在边嘉佑多年的调教下,该懂的也都懂得很彻底。
只不过,这样不顾及她的尊严,逼迫她做那样的事情,还是头一遭。
她不动,边嘉佑也不动。
边嘉佑既然有心折磨她,就会有耐心一直和她耗下去。
白悠悠已经清楚意识到,在边嘉佑面前,她的挣扎是毫无意义的。
只会换来加倍的羞辱。
她把自己的意识用一只巨大的真空气球包裹起来,徒留一个没有思想的皮囊,去顺从边嘉佑的意志。
白悠悠乖顺地爬下沙发,跪到男人的身前。
她低垂着眼皮,视线只盯着边嘉佑睡裤上的纹理,皙白的手指迟疑着攀附上男人结实的大腿。
尽管一再催眠自己只是个没有思想的人偶,边嘉佑自上而下的视线仍然令她感到浑身犹如针扎。
“愣着干嘛?要人教你?”边嘉佑沙哑的嗓音已布满欲色。
那张高贵不可侵犯的脸庞,此刻因为极度的压抑而显得扭曲。
白悠悠的呼吸就距离他的皮肤不过寸间,边嘉佑觉得自己快要爆炸。
他忍不住伸手捏住她的后颈,捞她来贴近自己,
可女人抬起头来那张布满泪痕的脸,像是泼到他心间的一勺滚油,烫得他皮开肉绽,要死不活。
他还是不舍得!
“滚。”边嘉佑抬脚轻轻踢开女人的肩膀,落荒而逃般冲向浴室。
他的身体随着冷水的冲刷极速冷却下来,可眼里冒出来的滚烫眼泪却止也止不住。
他将花洒的水流拧到最大,任由哗哗水流遮盖住他的呜咽声。
他哭得像一头受了重伤濒死的野兽,
他哭不尽他的委屈,他的绝望,和他的痴心妄想。
边嘉佑不明白,这个他恨不得用生命去疼爱的女人,为什么离自己越来越远。
他曾经庆幸自己年少时就遇见了令自己惊艳的女人,
按照他的设想,他会在大学毕业就把白悠悠娶回家。
吴世轩会画画有什么了不起?
如果白悠悠还是像当时那样整颗心都在他的身上,
他自会心甘情愿送她去世界上最好的地方进修。
他可以砸钱让她办个人画展,捧她做名动四方的名画家。
可是一切都变了……
她不爱他了,
她害怕他。
她爱上别人了!
边嘉佑用毛巾重重地擦过自己的脸。
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还是一样的面孔,一样的五官,
他却能够看到另一个黑化的自己,正在慢慢侵吞掉原来的自己。
那个声音告诉他——
没关系,只要她还在他身边,一切都还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