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骸平原的夜幕被撕开三千道裂痕,破碎的星辰残骸裹挟着赤红尾焰砸向大地。陆昭明左眼的银瞳已化作幽深漩涡,掌心托着的北斗第七星——摇光星核正发出熔岩般的脉动。三百里外,璇玑殿的浮空城像巨兽骸骨般斜插在地缝中,燕长歌覆眼的白绫被血浸透,光阴沙漏的流沙正逆时针疯转。
“重力场……在吞噬灵力!”慕青璇的天衍罗盘炸成齑粉,无垢仙体让她清晰感知到地脉深处传来的哀鸣。三日前陆昭明为阻断牧神者降临强行催动逆星诀,此刻整个玄黄境的星辰轨迹正像脱缰野马般崩乱。苏九娘突然拽着两人扑向焦黑的星髓岩,三支刻满符文的青铜箭擦着发梢钉进地面——箭尾系着的银铃在狂风中叮当作响。
“殷红泪的噬心箭。”陆昭明碾碎箭镞上凝固的血珠,那暗红纹路正是血狱城圣女的标记。三百具冰棺的阴影还在记忆里翻涌(见第三卷神农谷剧情),而此刻地平线尽头已浮起黑压压的魔修大军,为首女子足踝银铃缠着猩红丝线,发间白骨簪倒映出他左眼的黑洞。
万丈悬崖突然迸发刺目清光,百里惊鸿的断水剑劈开怨灵风暴。这独臂剑修醉醺醺地踩在覆海戟上,敖烬颈间逆鳞正泛出诡谲紫芒。“龙崽子快压不住魔魂了!”百里惊鸿甩来酒葫芦,浊酒泼在陆昭明灼伤的右臂竟腾起冰雾——那是寒江客栈地窖埋了二十年的霜华酿(第一卷伏笔)。
燕长歌突然咳着血抓住慕青璇:“光阴长河……出现断流!”他掌心的溯时轮显现出恐怖画面:通天塔废墟上空悬浮着百万具青铜棺椁,棺盖的牧神图腾与陆昭明脊骨深处的九曜玄骨产生共鸣。就在此刻,殷红泪的噬心蛊群已化作血云压顶!
“你的疯血在召唤我。”殷红泪的笑声混在银铃震颤里,噬心箭雨撞上苏九娘展开的九尾屏障。当箭矢穿透狐尾的刹那,陆昭明怀中星陨玉佩突然灼烫——二十年前灭门夜的血色月光在脑海炸开(第二卷血狱城真相),他看见襁褓中的自己被塞进密道,而挥剑斩杀玄渊阁护卫的魔修首领,眉心血痣与眼前女子如出一辙。
九曜玄骨在脊梁里发出龙吟,左眼黑洞骤然扩张。七颗星辰虚影在漩涡中显现时,殷红泪腕间银链应声碎裂,噬心蛊反噬其主!她呕着血跌进焦土:“原来你我都是……”未尽之言被塌陷的地裂吞没,只留半截白骨簪插在星骸上。
塌陷处暴露的金属甬道让众人窒息。锈蚀齿轮阵列间矗立着与星陨深渊同源的青铜柱(第三卷伏笔),柱面蚀刻的却不是符文,而是密密麻麻的机械文明文字。慕青璇触碰柱体的瞬间,无垢仙体感应到浩瀚的悲怆——那是三千世界毁灭前的最后警讯:
【警告:检测到牧神者印记激活】
【灭法之战协议启动】
【清理程序倒计时:三十六个时辰】
燕长歌的光阴沙漏轰然炸裂!四溅的流沙在空中凝成血字:“弑神兵现,往生殿开”。敖烬的覆海戟突然刺向自己心口,龙血在沙地勾画出归墟秘境的星图——图中标注的锚点,赫然是百里惊鸿在堕仙崖见过的刻诗石壁(第三卷新增场景)。
镜琉璃的水晶面具在风暴中浮现。“星核与龙魂,换三界十二时辰。”虚空镜映出往生殿三千冰棺集体开启的恐怖画面。当陆昭明将摇光星核按上镜面时,慕青璇的眉心朱砂印突然裂开——三千具与她容貌相同的傀儡正在冰棺中睁眼(第四卷医毒双生支线)。
“记住代价。”镜琉璃的指尖点在陆昭明左眼。剧痛中黑洞吞噬了最后星光,堕仙崖方向传来百里惊鸿的嘶吼。断水剑斩落的瞬间,诗人三百年前刻在石壁上的诗篇发出轰鸣:
“玄骨焚天日,青铜饲道时”
星骸平原彻底塌陷。在坠向归墟深渊的刹那,陆昭明看见地心深处亮起万盏青铜灯——与冻结在寒江底的灯阵一模一样(第一卷开篇悬念),灯芯燃烧的正是修士的道果精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