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菲菲抽抽噎噎,胸脯一耸一耸的,一五一十地把事情经过讲述了一遍。 听完杨菲菲的哭诉,杨贤哭笑不得,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他找到亦晨,一把拉住亦晨的胳膊,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亦晨啊,你看看你,才来南郡几天,就搅得鸡飞狗跳。要不这样,我当你爹行不?赶紧给你找个媳妇,把你这‘祸根’给解决了,省得这两个丫头为你争得头破血流!”
亦晨听后,脸涨得通红,支支吾吾道:“要不……咱俩结拜吧。”
杨贤一听,先是一愣,随即无奈地摇摇头,转身去找杨菲菲。他心想:这两个丫头,加上亦晨,真够让人头疼的,得赶紧想办法平息这场闹剧。
正值烈日高悬,吴之乎带着一队人马,肩负着数石珍贵的稻种,艰难地穿行在蜿蜒崎岖的山路上。当行至一处狭窄幽深的山坳时,众人早已疲惫不堪,脚步沉重如铅。吴之乎抬手示意,安排大伙原地休息。他从腰间掏出破旧的水壶,仰头喝水时,多年行走江湖练就的敏锐直觉,让他瞬间警觉起来——一股难以言喻的危险气息,正悄然逼近。 就在这时,几声沉闷的响动从山顶传来。吴之乎猛地抬头,只见几个巨大的草包从陡峭的山顶滚落而下。
“不好,有埋伏!快躲开!”他一边起身,一边扯开嗓子,大声招呼大家躲避。然而,一切都发生得太过突然,还没等众人做出反应,草包已带着滚滚黑烟,如陨石般落下。刹那间,刺鼻的烟雾弥漫开来,呛得人喘不过气。
待烟雾稍稍散去,吴之乎心中大惊,只见对面山梁上涌出数百人,他们个个凶神恶煞,手持利刃。在一个身材魁梧的黑脸大汉指挥下,这群土匪如饿狼扑食般冲了下来。运粮的人被浓烟熏得眼睛刺痛,根本睁不开,在混乱中四处奔逃,毫无还手之力。土匪们挥舞着大刀,疯狂砍杀,惨叫声、呼救声、金属碰撞声交织在一起,回荡在山坳间。
吴之乎眼睛也被烟雾熏伤,所幸伤势不重。他施展轻功,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在刀光剑影中灵活穿梭。黑脸大汉见状,大喝一声,挥舞着手中的板斧,亲自向吴之乎扑来。两人瞬间缠斗在一起,你来我往,互不相让。吴之乎凭借精湛的武艺,巧妙地避开黑脸大汉的一次次攻击,同时寻找反击的机会。但土匪人数众多,如潮水般不断涌来,吴之乎渐渐感到力不从心,身上也多处受伤。 意识到寡不敌众,吴之乎心中一横,瞅准一个破绽,猛地发力,击退身边的几个土匪。随后,他施展轻功,朝着南郡的方向疾驰而去。身后,土匪们的喊杀声渐渐远去,而这场突如其来的劫难,在吴之乎心中留下了难以磨灭的阴影 。此刻,他深知稻种的丢失事关重大,必须尽快赶回南郡,将此事告知众人。
亦晨正满心盘算着赈灾计划,吴之乎慌慌张张地冲进大厅,声音颤抖地禀报道:“东家,大事不好!运送稻种的队伍在途中遭遇劫匪,稻种被抢了!”
亦晨闻言,手中的茶盏 “啪” 地一声坠落在地,摔得粉碎。他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如同冬日里的寒霜,眼神中交织着焦急与愤怒的火焰。他在大厅中来回踱步,靴底与青砖碰撞,发出急促而沉重的声响,仿佛战鼓轰鸣。内心深处,一个声音不断回响:稻种关乎南郡万千百姓的生死存亡,绝不能落入土匪之手!
就在这时,何关军脚步匆匆,神色慌张地闯了进来,抱拳说道:“亦晨将军,吴之乎提到的那黑脸大汉正是盘踞在距离南郡五十里封滕山的‘黑脸太岁’叶成。此人武艺高强,手下有五百喽啰。长期以来,他们在周边村庄和商道上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百姓们苦不堪言。”
一旁的杨贤听闻,浓眉瞬间拧成了一个 “川” 字,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目光如炬,紧紧盯着何关军,厉声斥责道:“何关军,你身为南郡的地方父母官,本应保一方百姓平安,竟任由匪患如此猖獗!为何不早早将其剿灭,非要等到如今,让稻种被抢,把南郡百姓的生计置于险境?”
何关军面露难色,额头布满汗珠,拱手解释道:“国公息怒。封滕山地势极为险要,四周悬崖峭壁环绕,仅有一条狭窄的进山路。山贼们在山上设下了重重关卡,沿途布满了暗坑、竹签等陷阱。我曾多次带领地方官兵前去围剿,可每次都陷入山贼的埋伏,损失惨重,最终无功而返。”
亦晨心急如焚,稻种的安危像一块巨石,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头,令他喘不过气。他双眉紧锁,略作思索后,目光变得愈发坚定,斩钉截铁地说道:“如今稻种被抢,南郡百姓的希望岌岌可危。我决定带领虎啸营,前往封滕山夺回稻种,彻底铲除这股匪患!”
杨贤微微点头,神色凝重地说道:“此去封滕山,必定困难重重。叶成绝非等闲之辈,你务必小心行事。我会安排何关军带领地方官兵,从旁协助,与虎啸营里应外合,争取一举成功。”
深夜,亦晨所在的营帐内,烛火摇曳,光线昏黄而不稳定,将何关军呈上的地形图照得忽明忽暗。亦晨身着轻便铠甲,腰间佩剑的剑柄在烛光下闪烁着寒光,刚毅的脸庞被烛火镀上一层暖光,却难掩他紧锁的眉头与凝重的神色。地形图上,封滕山仿若一头狰狞的巨兽,山势险峻,等高线如同细密的脉络,密密麻麻地分布着,好似无数道难以逾越的天堑。
叶成的老巢如同藏在巨兽腹中的毒瘤,隐匿在山峦深处,四周仅有几条蜿蜒曲折、崎岖难行的羊肠小道。这些小道最窄处仅能容一人侧身通过,沿途怪石嶙峋,地势复杂,实乃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地。
亦晨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目光如炬,紧紧盯着地形图,手指沿着地图上的山路缓缓移动,每到关键之处,便微微停顿,心中反复盘算着应对之策。他脑海中第一时间闪过的,便是从虎威军调来弩枪营。弩枪营的强弩射程远、威力大,借助其远程优势,定能对山贼形成有效压制。可转念一想,虎威军远在百里之外,往返调度,加上筹备时间,至少需要三天。南郡的百姓正饱受饥饿之苦,稻种被抢,赈灾计划已然陷入僵局,这三天时间,他们根本等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