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梦凝怎么也想不到,这个与自己只有数面之缘的男子居然会为了自己而哭泣。
她抬起手,穿过木栏,轻轻拍打着阿贵的后背,声音轻柔:“阿贵,莫要哭了。”
她的手掌一下又一下缓慢地抚摸着,动作轻柔得如同安抚受了惊的幼兽。
在这冰冷潮湿的牢房里,这个隔着牢栏的拥抱,传递着彼此最温暖的慰藉 。
过了一会儿,阿贵逐渐平复下来。
“只是不知,最后会怎么判决,是流放千里,还是处决……” 虞梦凝垂下眼帘,轻声呢喃。
听到 “处决” 二字,素玉大惊失色,脸上血色尽褪。
她突然抓住虞梦凝的手,眼中闪过一丝光亮:“小姐!你还能打开那个门吗?”
虞梦凝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疑惑道:“你是说扇子?”
素玉急忙点头,眼中满是期待:“对!只要能打开,说不定你能逃出去!”
虞梦凝深吸一口气,双手缓缓结印,口中念念有词,开始吟诵 “太虚游” 的咒语。
她的指尖微微颤抖,额头上也冒出细密的汗珠,眼神专注而紧张。
然而,随着时间流逝,周围却毫无变化,空气依旧沉闷,牢房的墙壁也没有任何异动。
最终,虞梦凝无力地放下双手,失望地摇了摇头:“不行,上次耗尽了,现在打不开……”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绝望与无奈,仿佛最后一丝希望也被掐灭。
但很快,素玉又重新振作起来,说道:“我四处打听线索时,遇到了阿贵。他得知你出事,执意要和我一起来见你,还说知道一些可能有用的消息。”
“对,有一件事,我想告诉你。” 阿贵望着虞梦凝说道:“我跟你说,其实…… 樊老爷还有个小妾,叫陈秋菊。这陈秋菊本是乡下农户家的女儿,家里穷得揭不开锅。”
虞梦凝和素玉对望一眼,眼中满是惊讶,静静听阿贵继续说下去。
“那时樊老爷去乡下收租,见她可怜,就花钱把人买了下来。夫人容不得她,死活不让进府。樊老爷没办法,在城西租了间屋子安置她。平日里,陈秋菊很难踏进樊府半步。”
阿贵顿了顿,压低声音接着说:“因为夫人强势善妒,樊老爷只好把陈秋菊安置在外宅,平日里都不让她住府里……”
他继续说道:“樊老爷出事那天,陈秋菊的贴身丫鬟拿着一个药瓶来找老爷,说是治老爷心痛病的,樊老爷没多想就吃了。那丫鬟知道夫人容不下陈秋菊,所以偷偷来,放下药就匆匆走了。我也是偶然撞见这一幕。”
虞梦凝瞳孔骤缩,心跳陡然加快:“你的意思是…… 那药有问题?”
“我怀疑老爷是被人下毒害死的!” 阿贵握紧拳头说道。
素玉问道:“小姐,有了这些线索,能还你清白吗?”
虞梦凝沉思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忧虑:“可仅凭这些,恐怕还不足以让县太爷信服。阿贵,你还有没有其他发现?比如那瓶药,现在还在吗?”
阿贵眼神坚定:“虞小姐放心,我回去找一下!就算把樊府翻个底朝天,也要把药瓶找出来!” 他粗糙的脸上满是毅然决然。
正说着,远处传来狱卒的脚步声。素玉急忙将食盒塞给虞梦凝:“小姐,你快吃些东西,保重身体。我们一定会想办法救你出去!”
虞梦凝紧紧抱着食盒,看着素玉和阿贵离去的背影,心中重新燃起希望。
她打开食盒,热气腾腾的阳春面香气四溢,可她却难以下咽。
此刻,她的脑海中全是阿贵寻找药瓶的画面,以及如何利用这些线索洗刷冤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