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梦凝目送素玉和阿贵离去的背影消失在牢门外,这才缓缓打开食盒。
阳春面的热气裹挟着葱花与香油的香气扑面而来,她用颤抖的手拿起竹筷,夹起一绺面条送入口中。
温热的面条滑过喉咙,却无法驱散心底的寒意,她咬下一口鲜肉包子,肉馅的咸香在舌尖散开,可思绪却早已飘远。
牢里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无比漫长,她不知等待自己的,究竟是怎样的命运。
一日后,提堂的梆子声在县衙外敲响。
虞梦凝被狱卒押着穿过青石甬道,铁链与地面摩擦的声响在寂静的庭院中回荡。
踏入公堂的瞬间,她猛地抬头 —— 堂下赫然站着苏晚和江城子,江城子身着青衫,昂首挺胸,秀才的功名让他无需向县太爷下跪;而苏晚虽身着素衣,却依旧妆容精致,面对县太爷让她下跪的指令,她抚着腹部娇声说道:“大人,民妇已有身孕,实在不便行此大礼。”
县太爷微微皱眉,朝主簿使了个眼色。
主簿心领神会,立刻上前一步,朗声道:“来人!带稳婆上堂!” 随着一声令下,一名膀大腰圆的稳婆从侧门疾步而入,她身着深色粗布衣裳,腰间挂着的银针与药囊叮当作响。
“你仔细查验苏氏是否有孕,不得有误!” 主簿目光如炬,盯着稳婆说道。
稳婆应了声 “是”,便走向苏晚。
苏晚脸色微变,却依旧保持着端庄的姿态,任由稳婆搀扶着她往公堂后堂走去。
公堂内一片寂静,众人都屏息等待着结果。
虞梦凝站在原地,看着苏晚离去的背影,心中泛起阵阵涟漪。
江城子则握紧了手中的折扇,指节微微发白,表面上强装镇定,可眼底却藏不住一丝紧张。
片刻后,后堂传来一阵脚步声。
稳婆快步回到公堂,在县太爷面前俯身行礼。
稳婆开口禀道:“大人,苏氏确有身孕,已有两月有余。” 此言一出,公堂内顿时响起一阵窃窃私语,众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县太爷敲了敲惊堂木,沉声道:“肃静!有人举报,你二人有染,且合谋害死樊老爷,可有此事?”
江城子心中一惊,表面却不露声色,冷笑一声,折扇在掌心重重一拍:“荒谬!大人明察,这等无稽之谈怎能轻信!” 苏晚则掏出手帕,梨花带雨地哭诉:“民妇自嫁入樊家,恪守妇道,不知是何人存心诬陷,毁我清白……”
“住口!” 县太爷目光如炬,转向虞梦凝,“你与他们二人朝夕相处,且说说他们的真实情况!”
虞梦凝抬起头,迎上苏晚与江城子恳求的目光。
阿贵的话在耳边回响,陈秋菊与药瓶的线索尚未明晰,若贸然指认,万一错怪好人…… 她攥紧衣角,声音虽轻却十分坚定:“大人,他们二人并无奸情,是清白的。”
“你可要想清楚,莫要作伪证!” 县太爷面色一沉,随即传唤樊府管家与一众下人。
管家佝偻着背,颤声道:“那日,我等在虞姑娘房中撞见她与江公子同处一榻,衣衫不整……” 此言一出,公堂内顿时哗然,苏晚与江城子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不易察觉的欣喜。
就在此时,人群中挤出来一个精瘦的身影 —— 仆人阿喜。
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尖利:“大人!小人有话要说!前些日子打扫时,小人曾听见苏夫人与虞姑娘的对话!虞姑娘她…… 她根本不是女子!她下身竟长着阳具,如何能与江公子私通?分明是为了遮掩苏夫人与江公子的丑事!”
这话如同一颗惊雷,炸得满堂皆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