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谭杰与氏族众人都离开之后,周庆也打发随行的官员们返回驿馆歇息。
待到其他人都走光了,谭炳然这才开口说道:“周大人,不知您是否愿意移步呢?在湖州城中,有一家茶馆相当不错。周大人,您不妨和我一同前去品尝一番。”
周庆听了谭炳然的话,微微一笑,回答道:“如此甚好,那就有劳谭家主破费了。”
就这样,两人一同走出了酒楼,然后跟着谭炳然来到了一家茶馆。
而黄贵呢,则一直悄悄地跟在他们后面。
当他看到周庆和谭炳然走进一家茶楼后,也慢慢地走上前去,装成一个普通的饮茶顾客,准备进入茶楼。
他敏锐地察觉到,这几位人士皆非等闲之辈,他们的身上散发出一股难以名状的危险气息,令人心生寒意。
黄贵听闻对方的话语,虽觉其言辞颇为生硬,却也并未过多计较,只是微微一笑,道:“诸位真是奇怪,此刻正值午时,怎么就停业了呢?唉,真是晦气。”言罢,他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离去。
与此同时,周庆与谭炳然已步入茶楼之中。掌柜见状,连忙迎上前去,毕恭毕敬地将二人引至楼上的雅间。
谭炳然随口吩咐道:“切勿让任何人靠近此处。”
掌柜闻言,应声而去。
待掌柜离去后,周庆与谭炳然这才落座。周庆率先开口,神色凝重地说道:“今日之事,虽已达到我们的目的,但若想让朝廷放弃收归盐田的计划,仅凭这点阻碍,恐怕还远远不够。”
谭炳然也点了点头,深表赞同:“周兄所言极是,区区一个马家,根本不足以撼动朝廷的决策。除非能有更多的家族站出来与马家结盟,方能有一线希望。”
周庆闻言,不禁叹了口气,忧心忡忡地说道:“可是马家的名声实在太过狼藉,恐怕没有哪个家族愿意与他们同流合污。”
谭炳然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之色,他压低声音,阴沉地说道:“既然如此,那便一不做二不休。我们直接暗中……”说着,他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周庆见状,浑身一颤,过了许久才平复下来。他反问道:“此举是否过于冒险了?”
谭炳然冷笑一声,道:“周兄,如今局势危急,若不冒险,又怎能成事?马家乃是朝廷收归盐田的关键阻碍,若不除去,我们的计划便难以成功。只要我们做得隐秘,不留任何痕迹,便不会有太大的风险。”
周庆闻言,犹豫了片刻,最终咬咬牙,道:“也罢,就依你所言。不过此事需万分谨慎,切不可露出丝毫破绽。”
谭炳然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之色,他点了点头,道:“周兄放心,我自会安排妥当。”
两人密谋至深夜,这才缓缓离去。无人知晓他们究竟打算如何对付马家,以及如何阻止朝廷收归盐田的计划。
翌日清晨,黄贵正端详着李峰送来的信件。信件中主要提及了周庆之前写信之事,让他留意湖州的这家茶楼。
黄贵看完信件,心中暗自思量:这不就是昨日自己跟踪周庆和谭炳然所去的那家茶楼吗?
他再次回想起昨日的情景,更加确信了那四位将自己拒之门外的人士,他们的口音生硬,显然并非大乾人士,而是来自海外的东岛人。
黄贵苦思冥想,却始终不明白谭炳然为何会与东岛人勾结,以及这家茶楼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秘密。
正当他沉思之际,突然,房门被猛地推开。黄贵回过神来,只见夜莺的一位成员神色慌乱地推门而入。
该成员见到黄贵,急促地说道:“将军,出事了!马天诚死了!”
黄贵闻言,浑身一颤,从椅子上猛地站起,追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夜莺成员缓了缓神,这才缓缓道出了事情的原委:“据闻昨夜马天诚派人抢占了一位盐工的妻子,并将其带至自己的一家青楼之中。然而,昨夜那位盐工却在后半夜潜入青楼,将马天诚杀害。而那位盐工也被马天诚的手下当场乱棍打死。现在,整个马家盐田的盐工们已将马家团团包围,要求讨个说法。”
黄贵闻言,深知此事若处理不当,必将引发民变。然而,他却觉得此事颇为蹊跷。马天诚强抢民女之事并非首次,为何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发生了这种事?
黄贵总觉得此事有些不对劲,但却始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于是,他吩咐道:“立即派人密切关注马家的一切动态,同时,也要严密监视其他的氏族。”
夜莺成员领命而去。然而,黄贵仍然放心不下,于是提笔写了一份密信,命夜莺成员立即将信送往京都,向李峰汇报此事。
马天诚之死在湖州引起了轩然大波,其他商家也在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
商家老爷子闻讯后,立即召集家族的主要成员商讨此事。
商鹏得知后,惊讶不已。他回想起昨日马天诚傲慢的神情,没想到今日却已阴阳两隔。
他随即说道:“父亲,我觉得此事颇为怪异。昨日马天诚得罪了周大人以及其他家族的人,今日便遭此屠杀,是否有人故意为之?”
商鹏的话音刚落,商老爷子也默默点了点头。而其他商家的人听完,纷纷惊愕不已。
商老爷子开口说道:“此事不管如何,马天诚的死活无关紧要。但盐工们将马家包围,若处理不当,必将引发民变。”
说着,商老爷子的眼中闪过一道精光,身子往前一倾,正色道:“鹏儿,你立即亲自前往盐田,将我商家的所有盐田全部停工。同时,工钱照常发放,嗯……就说停工期间的工期按照双倍发放。”
商鹤闻言,不明所以地追问道:“父亲,这是为何?好端端的为何要停工?而且下个月发往江南的货还未完工啊!”
老爷子扫视了众人一眼,继续说道:“只怕马天诚之死是有人故意为之。如今,马家的盐工聚众闹事,而我商家的盐工之中也有一些曾遭受过马家迫害的人。若他们也参与此事,难免我商家受到牵连。
这样,你俩一起前去,顺便把所有的工钱全部结清。而且说好,只要他们安安分分的,我商家在停工期间的工钱全部双倍发放。若他们还有其他要求,也可以提出来。记住,但凡能用银子解决的事情,那就尽量满足。
但是,只有一个要求,就是不能参与马家的任何事情。”
等老爷子说完,商鹏两兄弟也立马明白了事态的严重。目前来说,若真发生民变,明哲保身才是上上策。
所以,没等老爷子发话,两人便立即命管家前去准备银子。而他们也纷纷起身,前往自家的盐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