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月眸中寒光愈浓,不容置疑。
就叫宁尘这样说话,不说不行,不说就死,没有半点儿商量的余地。
宁尘轻叹一声,无可奈何。
都被人家拿剑抵在脖子上了,自己还有什么办法呢?
也许有,但不舍得。
她这细皮嫩肉的,万一一个不小心给她烧坏了可咋整啊,简直罪过。
宁尘刚想开口说话,可还不等宁尘发声,林清月的声音却先一步在擂台之上响起。
她眉毛一挑,话锋一转,问道:“贱坯子,你是不是喜欢我?”
闻听此话,宁尘双目圆瞪,不可置信。
他一时间没反应上来,呆愣在那里,直勾勾地盯着林清月。
眼神复杂。
被姑娘问这样的话,宁尘还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
“莫非,她也喜欢我?
我就说嘛,我长得这么俊,咋可能会有姑娘不喜欢我?”
宁尘心情激动,心中遐想无限。
但很快,他的心底涌出一股羞赧,怎么说也是头一回,不好意思也在情理之中。
他赶忙把目光从林清月身上挪开,强压嘴角笑意,挠着脖子,点了点头。
一点都不大大方方,忸怩极了,简直比宁濡还要含蓄。
可不等宁尘将头抬起,重新看向林清月,林清月便将抵在宁尘脖子上的长剑收了回去。
宁尘猛地抬头看去,顺便摸了摸脖子,有点儿不适应。
林清月早已背过身去,她冷声道:“趁如今身陷泥潭不深,我劝你尽早打消这个念头。”
话落,林清月作势要走,却被宁尘拉住了胳膊。
宁尘不甘问道:“为什么?
我真的是个好人,不是什么贱坯子。”
林清月摇了摇头,甩开宁尘,她说道:“小小年纪,你懂什么是情爱吗?
修道一途忌讳杂念丛生,最忌讳情爱一词,你当真不是心知肚明?
我之大道,我必登顶。
不允许任何人任何事挡我前路,情爱一词不行,未来道侣更不行。”
宁尘眼神痴痴,呆呆地看着身前这个倔强到令人发指的姑娘。
林清月不再搭理宁尘,转身离去。
“相逢一场,话已至此,自求多福。”
临近日头落山,宁尘才回过神来,他无所顾忌地躺在擂台之上。
他方才好像做了场梦,梦中女子决绝无比。
为了己身大道登顶,不惜摒弃一切,倔强坚韧。
这才是修道之人,以道为先,无人可挡我路,无事可阻我步。
道心坚定,无人可撼。
他喃喃自语,“这些日子,我都干了些什么啊?
无所事事,杂念万千,懈怠修行。
守着己身道藏不去挖掘,却动歪心思去抢什么机缘。
杀父弑母之仇未报,我却不思进取,终日自诩修道天才。
家中老祖交代之事未成,我却只顾游山玩水,交友享乐。
甚至,我甚至生出了情爱想法,杂念缠身,险些酿成大祸。”
他缓缓呼出一口气,延绵悠长。
“看来真要听爷爷的话了,将这性子改一改。
至少,道心不可蒙尘,修行不能懈怠。”
古语有云:见贤思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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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薄西山,夜幕降临。
宁尘起身,独自一人从流水净峰向着天水峰望水亭赶去。
方才已经想得很明白了,要改一改这个啥都想插上一脚的狗屁性子。
杀父弑母之仇未报之前,与家中老祖约定之事未成之前,除修行外不作任何想。
我要争,要变强,要活得好好的,要认自己的死理。
我要为父母报仇,要履行与老祖的约定,要守护想要守护的一切。
叫心中杂念不可生,叫心湖之上无风。
我之道心,亦坚不可摧。
老祖宗叫我出门历练,不就是为了这个吗。
絮絮叨叨,缓缓而行,宁尘行至天水峰望水亭之时,时候已晚。
陈霄泫宁濡四人早已到场,就差宁尘一人。
离着老远就看见了那个红袍身影,陈沉赶忙起身迎了上去,笑哈哈的。
看不出来丁点颓废神色。
陈沉搂住宁尘的肩膀,笑道:“尘兄弟,我咋听说有人不长眼啊。
这样的人就欠收拾。
以后我陪你逛临江宗,再有人不长眼,我给你收拾他们。”
宁尘笑道:“应该不会有了。
陈峰主已经快要吓死他们了。”
陈沉拍了拍宁尘的肩膀,哈哈大笑,“那就好,不挨欺负,比啥都强。
走,咱喝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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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江宗山下,月儿山修士聚集地。
月儿山临时行宫,一座偏屋内,陈舒心有余悸地坐在椅子上。
脑海中不断浮现出白日里流水净峰上的那一幕,冷汗直流。
宁尘那胡乱一指,陈霄泫那双锋利如刀的眸子。
恐怖至极。
感觉跟在阴曹地府内走了一遭没区别,脊背发凉。
突然,他的房门被人大力砸开,吓得他虎躯一震,宛如惊弓之鸟般直接钻到桌子底下。
该不会是那红袍少年跟陈霄泫来了吧?
他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四处张望。
就见今日被他指使,去探出那红袍少年身份的月儿山修士站在房间内,左顾右盼,似是在找他。
“陈师兄人呢?
不是回来后就没出过门吗?”
那月儿山修士碎碎念道。
突然,有人在背后踹了他屁股一脚,直接踹了他一个踉跄。
他赶忙回头看去,就见一脸怒气的陈舒站在自己身后。
抬手就是一巴掌,打得他晕头转向。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过来,战战兢兢地问道:“陈师兄,你打我干啥?”
陈舒更加怒火中烧,揪着那月儿山修士的耳朵说道:“你还知道我是师兄啊?
那咱月儿山什么时候改了规矩?
师弟进师兄的房间,居然可以不打招呼,不敲门。
我怎么不知道啊?”
那月儿山修士疼得呲牙咧嘴,直求饶,“陈师兄,我错了,您就饶了我这一回吧。
我来是有重要情报跟你汇报。”
听罢,陈舒这才放开了那月儿山修士的耳朵。
他问道:“何事?”
那月儿山修士笑道:“我查清楚了那红袍小子与面具小子的身份了。”
他自以为自己立下了大功,一脸谄媚地笑着。
殊不知,陈舒二话不说,就对着他拳打脚踢。
“不知死活的玩意儿。
你想死,可别连累我。
出去,滚出去,我可不认识你。”
ps:作者强迫症,想凑偶数章。
最近状态也不对劲,想改一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