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墟暗流翻涌如沸,黑袍女子周身缠绕着幽蓝冥火,手中的冰凰佩与沈青鸾怀中的残片遥遥共鸣。陆子渊挣扎着起身,青铜剑上的龙纹黯淡如血,他挡在沈青鸾身前时,发梢又白了几分,“你究竟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黑袍女子缓步走来,裙摆掠过之处,噬灵之水凝结成尖锐的冰刺,“重要的是,冰凰佩本该合二为一。”她抬手轻挥,两道锁链从冥火中探出,缠住沈青鸾与陆子渊的手腕。玄冰剑迸发寒芒试图抵御,却在触及锁链的瞬间蒙上一层霜花。
沈青鸾望着黑袍女子相似的面容,第四世的记忆碎片突然刺痛脑海——在昆仑之战的最后时刻,她曾将冰凰佩一分为二,其中半块交给了最信任的......“你是我的分身?”话出口时,连她自己都不敢置信。黑袍女子的嘴角勾起冷笑,锁链骤然收紧:“准确说,是你剥离的恶念。当你选择用生命封印火种时,我便坠入冥界,在熔狱中等待这一刻。”
陆子渊体内突然窜出青白色火焰,试图灼烧束缚的锁链,却被黑袍女子袖中飞出的往生绫缠住。“别白费力气了。”她指尖轻点,陆子渊周身的火焰竟调转方向,烧向他自己的灵台,“三百年前,你为了护她而献祭神魂;三百年后,还要为她魂飞魄散吗?”
沈青鸾感觉手腕的锁链正吸食她的灵力,记忆如潮水涌来。第四世的她为了彻底封印火种,将自身的恐惧、不甘与杀戮欲剥离,化作分身投入轮回。如今这个承载着她所有黑暗面的分身,竟在冥界修成魔体,手中的冰凰佩散发着诡异的黑光。
“把你的半块玉佩交出来。”黑袍女子猛地发力,沈青鸾不受控地向前跌去。千钧一发之际,她突然将玉佩按在陆子渊心口:“既然冰凰佩需要同源灵力激活,那就用你的火灵本源!”陆子渊浑身剧震,青铜剑迸发出耀眼火光,火灵纹路顺着锁链反噬黑袍女子。
“找死!”黑袍女子怒喝一声,周身冥火暴涨。她手中的冰凰佩突然化作巨大的锁链,缠住整个洞窟的岩壁。归墟暗流被强行搅动,形成巨大的漩涡,将沈青鸾与陆子渊卷入中心。沈青鸾在失重中握紧陆子渊的手,玄冰剑自动旋转,在周身布下防御结界。
两股冰凰佩的力量在漩涡中剧烈碰撞,洞窟的岩壁开始龟裂。黑袍女子的面容逐渐扭曲,她嘶吼着:“你以为融合玉佩就能对抗混沌?当年火神创造火种时,就注定了你们的结局!”随着她的话语,岩壁上浮现出上古壁画——盘古开天时,混沌中诞生的火种与冰凰本为一体,却因天道忌惮而被强行分离。
“原来如此......”沈青鸾的声音被漩涡声吞没。她终于明白,冰凰佩不仅是封印火种的钥匙,更是天道设下的枷锁。当陆子渊的火灵本源与她的灵力注入玉佩,两块残片突然挣脱束缚,在空中缓缓靠近。
黑袍女子见状疯狂攻击,却被玉佩迸发的光芒震飞。沈青鸾与陆子渊在光芒中看到无数前世今生的画面:第一世的擦肩而过,第三世的生死相护,第九世的遗憾离别......所有记忆碎片化作流光,注入重新合一的冰凰佩。玉佩中央浮现出凤凰虚影,清越的啼鸣震碎归墟暗流,黑袍女子的魔体在凤鸣中寸寸崩解。
“不可能......”她的声音充满不甘,“我等了三百年......”话未说完,便被冰凰佩的力量吞噬。沈青鸾接住坠落的玉佩,感觉其中蕴含着毁天灭地的力量,同时也传来陌生的记忆——在更久远的过去,冰凰与火灵本是守护三界的双生神兽,却因天道猜忌而被分裂镇压。
陆子渊突然剧烈咳嗽,星砂从嘴角溢出。沈青鸾慌忙扶住他,发现他的火灵纹路正在黯淡:“你的本源之力......”“无妨。”他勉强挤出笑容,“能与你解开真相,便不算枉活这几世。”
洞窟突然剧烈震动,归墟暗流开始倒灌。沈青鸾握紧冰凰佩,玄冰剑指向前方:“先离开这里!炎魇与火神的阴谋,我们定会查个水落石出!”她揽住陆子渊的腰,御剑冲向洞窟出口,身后,重新合一的冰凰佩散发出柔和光芒,照亮了他们前行的路。而在天界深处,某位神秘存在望着手中碎裂的观星盘,嘴角勾起意味深长的笑:“冰凰现世,看来是时候收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