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点二十,你踏进摆渡人城市试炼场。
当时哥哥在港大后巷租下破仓库堆满二手器械,只是为了和一帮兄弟能有个放松空间,没想到后来能越开越大,成为香港警队的御用健身房。
这几年哥哥加入直升机俱乐部成为教练,又带来许多非富即贵的会员。
不得不说哥哥赚钱很有一套,这也是你领着警队微薄薪资也能活得滋润的原因。
冰川纹意大利大理石铺就的迎宾道折射出水晶吊灯光晕,黄铜与碳纤维拼接的大门自动打开时,汗水和雪松香薰的气息裹着声浪扑面而来。
三层挑空训练区中央,六边形钛合金擂台正进行泰拳私教课,穿Lululemon限定款的投行精英们从恒温泳池区鱼贯而出。
“小姐需要体测还是体验课?”新入职的前台露出八颗牙标准微笑,耳麦闪着b&o的logo。
你刚要开口,更衣室方向涌来一阵喧闹——三个穿特警作训服的壮汉甩着毛巾路过,领头的突然刹住脚步:“师妹!当初喊我们办卡时喊得凶,自己倒是从不来健身啊!”
你尴尬地挠挠头:“今天这不是来了嘛。”
他们洪亮的嗓门惊动了在洽谈区向会员介绍套餐的瑜伽教练,穿云纱禅服的女人小跑过来的步伐和飘带一样轻,小声告诉前台你是老板的妹妹。
前台脸色霎时涨红:“夏小姐对不起!我上周才从文华东方调来......”
瑜伽教练尴尬地戳了戳前台的腰,小声解释道:“她不姓夏......”
“没事。”你随手拿起吧台上的课程单页,“今天还有柔术课吗?”
前台看了眼电脑屏幕,恭恭敬敬答:“马克老师今早教完跨境资本案的陈律师就走了。”
你放下单页后随口问道:“我哥和黎医生来得勤吗?”
“老板偶尔来坐会儿。”前台翻着铂金会员档案,“黎医生倒是准时,每周二四六打一小时壁球,周日和老板在台球室能泡整个下午。”
瑜伽教练补充道:“沈督察上周来过一次,练完击剑在冰敷区睡着了。”
“你们忙吧,我自己转转。”
你拎着包走向休息区,玻璃幕墙应声滑开,穿过摆满IFbb奖杯的走廊。
在私人储物柜前停顿半秒,你屏着呼吸输入密码。
柜内恒温保险箱里,林薇改造的Apple watch正闪着幽蓝冷光——表盘边缘多了一圈极细的微型定位器,背部传感器替换成军用级生命体征监测模块。
格洛克17躺在定制枪套里,那是林薇留给你日常防身用的。
你将手表佩戴好,枪支塞进挎包,然后走向你第一次和沈星回见面的地方。
带着某种道别的意味——无论从什么角度出发,你都不该再对他有非分之想了。
防滑地胶残留着经年累月的剑痕,你隔着玻璃凝视沈星回惯用的三号剑道。
那天沈星回修长身形在进退间如白鹤掠水,西洋剑刺破空气的铮鸣让你想起幼时听过的苏州评弹。
他在这里摘下面罩的瞬间,银发被汗浸湿成月光流淌的弧度,浅蓝色瞳孔里盛着维多利亚港的雾。
当他瞳孔漾出笑意说“妹妹对花剑感兴趣?”时,你发现自己正无意识揪紧了哥哥的袖口。
喜欢上沈星回就像喝水一样的自然,没有人能拒绝一个温柔恬静的大哥哥,尤其在和夏以昼、黎深的对比下。
倒不是说夏以昼和黎深不好,只是和他们太熟悉了。
与夏以昼共用过同一支牙膏的童年,同黎深在解剖室分吃过同一份三文治的青春,早将熟悉感熬成透明的茧。
熟悉到你已经不确定他们俩的长相到底算帅还是不帅,熟悉到跟他们牵手就像自己左手握右手那样的自然。
夏以昼能把追求者怼哭的毒舌,黎深解剖刀般精准冷淡的社交距离,构筑成铜墙铁壁的防护网。
而沈星回每次只要挽起银发戴上击剑面罩,空气里就浮起费洛蒙的甜腥——像暴雨前低压的躁动,逼得人不得不用心动来解释生理性颤栗。
喜欢和关注他的女生太多了,以至于你也觉得自己应该喜欢上他。
手机突然在掌心炸开蜂鸣,对话框弹出的照片让你腕表警报灯骤然转红。
祁煜被反捆在复古黄铜浴缸里,你截图时放大他手腕淤青的细节,劫匪消息却已撤回,只剩猩红的【一个人来】像刀尖抵住咽喉。
你攥着手机后退半步,感觉身体里所有血液几乎在此刻被抽空。
林薇昨夜推演的抓捕方案在颅内崩塌——你们以为陈国坤是贪婪的鬣狗!没想到是条见人就咬的疯狗!
“你也在?”沈星回温润的嗓音突然响起,“要不要一起练会儿剑?我记得你上回说想学防守反击。”
你用力甩了一下头,确认是不是惊吓过度后造成的幻听。
“下次。我今天有事。”六神无主的你过了半刻才逼迫自己吓得失焦的眼神,对准他抱着击剑头盔从更衣室转出的身影。
沈星回伸手要扶你踉跄的身影,你已撞开侧门冲进消防通道。
计程车冲过三个红灯的尖啸声里,你反复放大照片细节——祁煜眼睛微闭,肌肉松弛,肢体自然垂落。
不是被迷晕了就是......
司机猛打方向盘时,林薇改造的Apple watch弹出心率过载警告。
你踹开浴室门的瞬间,陈国坤正用祁煜的貂毛画笔掏耳朵,浴缸边缘摆着喝剩的拉菲酒瓶。
“挺准时。”他微微顿了下掏耳朵的动作,“你这个小情人品味真娘,洗个澡还能搞这么多花样。”
你扣下扳机的瞬间,子弹穿透他耳侧的爱马仕瓷砖:“他在哪!告诉我他在哪!”
“格洛克17啊——”他吹了声口哨,“沈警官知道你偷拿他枪库的宝贝来救小情人吗?”
你将枪移开,在每个角落寻找祁煜的身影,由于太过害怕,你甚至在张口喊他名字时发现自己的嗓子已经失去了发出这两个音节的功能。
“陈国坤你他妈就是神经病!脑残!人渣!人渣中的人渣!”你一边寻找祁煜一边辱骂还在浴室里掏耳朵的疯逼。
当你颤抖着打开祁煜的冰箱,颤抖着拎出冷柜的抽屉盒时,发现自己已经快急疯了。
你转头再次走进浴室,将枪口用力砸向他眉骨,血珠溅在鎏金水龙头上。
“他要是少根头发,我让你尝尝肠子挂在弥敦道霓虹灯上的滋味!”
“真凶啊......”他仰头狂笑时摸了把自己额头的血迹,“比那小子临终前骂得带劲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