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丝在路灯下织成银帘。
梁医生的伞骨向夏以昼倾斜三十度,看他左肩抵着车门,右手托住你后颈平放在副驾座椅,顺手将空调出风口掰向车顶。
车门无声合拢,夏以昼从后备箱拎出莱珀妮御颜臻礼套装递给他:“给嫂子的。实验室特供版,抗自由基功效是市售款三倍。”
梁医生接到手中让到路边:“雨大,路上慢点开。”
尾灯切开雨幕,梁医生依旧站着目送。
梁医生不曾与张素谋面,却对这位女士暗生钦敬——能把一个毫无血缘的男孩培养得出类拔萃,把一个漂亮女孩教得不染脂粉浊气,这份心力堪比精密手术。
可惜两人都没有正常的父母爱情做样本,一个在暗恋里酿出偏执的蜜——总认为十指相扣嵌进彼此骨缝才算相爱;一个则早早树起心理防御机制,对亲密关系脱敏。
在没见到你前,他料想你们两人是树和藤:你定是较弱的菟丝花,才能养出夏以昼病态独占欲。
今日得见方知颠倒,你是一棵茁壮的空心的猴面包树,夏以昼才是那根找到缝隙就攀援的藤。
都有病,都得治,慢慢来。
梁医生至今记得和夏以昼的初见——彼时还在港大教书的他正在办公室给《犯罪心理学》课件打补丁。
传说中篮球队的移动荷尔蒙发射器夏以昼突然敲门进来,剑眉压着星目,张嘴却是:“老师,我对xx(x)得起来。”
正在嘬茉莉花茶的他瞳孔地震,瞬间化身人形喷壶,口中含着的水全洒在桌上。
是的,五年前他还不需要喝枸杞水。
梁医生攥着抹布在桌面画地图:“是......xx?”
夏以昼颌骨刚动半毫米,梁医生额头的汗珠已经能浇灭三伏天的蝉鸣——自己学生要是在眼皮底下搞xx,他这执教生涯也算走到头了。
夏以昼补充道:“但没xx。”
梁医生狂擦汗,“你这重点后置的话风,学的娱乐新闻周刊?”接着问道,“从什么时候?”
夏以昼盯着桌上老师的杯子缓缓说道:“开始用剃须刀。”
夏以昼在“当xxx”与“当xx”间走钢索的几年里,梁医生成了他的人形缓冲区——这位倒霉老师兼职心理医生,每周定时定点接收少年滚烫的xx感,往病历本敲个「xx电量回充30%」的电子章,目送对方继续顶着24k纯金xxx人设巡回表演。
五年过去,夏以昼才对你袒露心迹,他这个心理医生,已经尽力了。
两个孩子有没有命定的缘分,就交给老天爷吧。
回到太平山,夏以昼轻手轻脚把你抱到次卧后,将主卧收拾干净,最后侧躺在你身旁。
他俯身亲吻你脸颊,凝视你良久,指腹摩挲你散在枕上的发丝对你耳语道:“你想玩,我就陪你玩。我们还有好几个十五年,是不是?”
他垂眸看向你的唇,目光突然变得阴鸷狠厉:“你逃不掉的,就算是死,也应该是躺在我怀里。”
第二天清晨你被闹钟叫醒时,自己一个人躺在夏以昼充满金属感的房间,被子里还残留他的沐浴露清香。
抬眼看向床尾,摆放着折叠得整整齐齐的衣物。
穿戴整齐走到卫生间,电动牙刷上已经挤好牙膏,漱口杯里也有水,甚至摆着几瓶你每日必用的精华液、补水喷雾和防晒霜。
抹了把脸晃到楼下,铸铁锅里溏心蛋咕嘟冒泡,蟹肉厚蛋烧叠成金色堡垒,枫糖浆正往松饼蜂窝里钻。
夏以昼抡着锅铲转身,围裙带在晨光里宛如休战旗。
这么多年,他依旧没变,吵归吵,饭照烧。
你赤着脚轻轻走到他身后,从后面环住了他的腰身。
夏以昼手中的动作一顿,案边准备削皮的苹果滚落出绯色弧线,最终挨着你们相贴的脚踝安静下来。
“昨天让你大动肝火,你没有揍我,还起早还给我做好吃的,夏以昼你真爱我。”你用脸蹭着他的后背喃喃自语。
他转过身靠在橱柜,轻轻捏了捏你鼻子:“怎么?想挨我揍?”
你抬眼认真地盯着他看,五官还是那个五官,但总感觉他好像哪里变了,一夜之间男人味十足。
昨天两人在床上犯浑的记忆突然不知好歹地出现在大脑,此刻穿着衣服的夏以昼在你眼中和xxxx没有任何区别。
那会不会......此刻包括以后,你在他眼中也是一样......
夏以昼敏锐地捕捉到你脸上流露的表情,伸出手搂过你腰带到跟前:“神游什么呢?”
“我在想,你今天做的早餐看起来好好吃......”
说完他整张脸已凑到你跟前:“我做的饭好不好吃我心里有数,那xxx吗?”
你的脸为了躲他,上半身和腰扭成夸张的弧度,目光看向别处:“你不许告诉任何人!”
“哪件事?”他故意问道。
“就是昨天下午的事。反正,你不许和任何人说,包括蒋飞。”你正眼对着他。
他假装思考:“好难猜,昨天下午什么事呢?”
你上前一步,一脚踩在他脚背上:“别装傻!”
脚边的苹果被你不小心踢到一旁,滚了两圈停下来。
他突然换上委屈的神情,转身继续清理案台:“放心,我以后就住这儿,省得回去碍你眼。”
你蹭到他左边:“你以后不回家了?”
他慢条斯理地用湿布擦拭水果刀:“老太太有黎深当孝子贤孙,你现在有祁煜当解语花,我杵在那当摆件?”
“就约会而已,又没说要带他回家。”
“早晚的事。”他把刀哐当塞回架子上,拧开水龙头。
你扒着洗手台边缘,“我发誓,绝对不会带男人回去!这辈子都不会!”水流哗啦啦响,你继续说道,“那个家是我们的家。”
夏以昼嘴角扬起一抹难以捕捉到的弧度。
你以为这句话还无法挽留他,揪住他围裙问道:“你把我xx了,就准备一走了之吗?”
他垂眸看向你:“我想应该是把你xx得不满意,要不怎么还腾得出地儿装别人。”
“这难道不是怪你自己?装xx装得那么起劲,偏等我有男朋友了来凑热闹。再说了,祁煜又没有做错任何事,我为什么要跟他分手?”
夏以昼突然关掉哗哗作响的水龙头,潮湿指腹捏起你下巴:“你意思是,我要是早点......”
你简直觉得这些男人莫名其妙,双手叉腰气愤道:“你和沈星回,怪不得能成好兄弟,全是缩头乌龟......”
话还没说完,下一秒你突然被他抱起双腿扛在肩头,向沙发走去。
将你放在沙发上后,夏以昼捡起茶几上的遥控器,将客厅的窗帘缓缓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