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家那天的暴雨冲刷着老旧小区的墙面,我攥着房东给的钥匙,看着贴满小广告的楼道墙壁,心里暗自庆幸终于逃离了合租屋。这间位于顶楼的一居室虽然破旧,但胜在便宜,房东甚至没要押金就把房子租给了我。
打开锈迹斑斑的铁门,一股潮湿发霉的气味扑面而来。客厅墙壁上的白灰大片剥落,露出底下暗红的墙皮。我刚放下行李,目光突然被卧室门上的一处阴影吸引——那是个漆黑的手印,五指张开,深深印在门板上,仿佛是用某种粘稠的黑色液体涂抹而成。
“这手印...”我伸手想要触碰,却在指尖即将碰到的瞬间缩了回来。那手印表面泛着诡异的油光,像是凝固的沥青,又隐隐透着暗红的血丝。
房东在电话里的声音带着几分不耐烦:“哦那个啊,之前的租客搞艺术的,非要在门上画手印。你别管它,过段时间就掉了。”
我半信半疑地开始收拾房间,可当我用湿布擦拭客厅的窗台时,抹布上突然沾了黑色的污渍。抬头一看,窗框上赫然又出现了几个黑色手印,大小不一,有的甚至带着滴落的痕迹,仿佛有人浑身沾满黑色液体,从窗外攀爬进来。
夜幕降临时,我被一阵奇怪的刮擦声惊醒。睁眼望去,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房间,将墙上的影子拉得很长。我看见一个模糊的人影正在缓缓移动,那人影的双手沾满黑色液体,每走一步,地上就会留下黑色的脚印。
“谁?!”我惊恐地大喊,伸手去摸床头的台灯。当灯光亮起时,房间里空无一人,只有卧室门上的黑色手印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仿佛比白天更大、更黑了。
接下来的几天,黑色手印不断在房间里出现。有时在镜子上,有时在衣柜里,甚至有一次,我在自己的枕头上发现了半个黑色的掌印。那掌印带着潮湿的气息,沾在枕头上的黑色液体散发着刺鼻的腐臭味。
我开始四处打听这间房子的过去。楼下的张阿姨欲言又止:“姑娘,你这房子...十年前住了个杀人犯。他把妻子杀了,用她的血在房间里到处印手印。后来警察来了,把房子里里外外都清理过,可...”张阿姨突然压低声音,“听说那女人的鬼魂一直在找她的凶手,那些黑色手印,说不定就是她留下的...”
当晚,我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透过猫眼,我看见楼道里站着一个浑身漆黑的人,他的脸被黑色液体覆盖,只露出一双空洞的眼睛。那人缓缓举起沾满黑色液体的手,在我家的门上按了下去。
“啊!”我尖叫着后退,双腿发软地跌坐在地上。门外传来阴森的笑声,紧接着是指甲刮擦门板的声音:“找到你了...找到你了...”
我颤抖着拿起手机报警,可电话那头只有刺耳的电流声。就在这时,卧室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我冲进卧室,发现窗户大开,夜风卷着黑色的雾气灌进来,墙上、地上密密麻麻全是黑色手印,仿佛整个房间都被一只巨大的黑手笼罩。
在混乱中,我看见衣柜镜子里映出一个女人的身影。她穿着白色的睡裙,长发遮住脸,双手沾满黑色液体。当她缓缓抬头时,我看清了她的脸——那是一张腐烂的脸,眼睛被挖去,嘴巴大张着,从喉咙里不断涌出黑色的液体。
“还我命来...”她的声音像是从地狱深处传来,充满了怨恨和痛苦。我转身想跑,却被地上的黑色脚印绊倒。那些脚印突然活了过来,伸出黑色的藤蔓缠住我的脚踝,将我往房间中央拖去。
千钧一发之际,我想起张阿姨说过的话。“如果遇到鬼,就大声说出她的名字,让她知道你不怕她!”我深吸一口气,大声喊道:“李梅!你丈夫已经被抓了,你该放下了!”
房间里的空气突然凝固,黑色的雾气开始消散,藤蔓也松开了我的脚踝。我抬头望去,那个女人的身影正在逐渐透明化。她空洞的眼眶里流下两行黑色的泪水:“原来...他早就死了...”
随着一声叹息,女人的身影彻底消失,房间里的黑色手印也开始褪色。当第一缕阳光照进房间时,我发现所有的黑色痕迹都消失了,仿佛一切只是一场噩梦。
然而,就在我以为一切都结束的时候,收拾房间时在床底发现了一本日记。翻开泛黄的纸页,上面的字迹已经模糊,但仍能辨认出内容。原来当年的凶手并没有被抓住,他改名换姓,就住在这个小区里。而最后一页,画着一个黑色的手印,旁边写着:“下一个,就是你。”
窗外突然响起急促的脚步声,我惊恐地抬头,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从楼道里闪过——那是房东,他的手上,沾满了黑色的液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