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京各茶馆酒肆的说书先生说到上官玥总是不免提起宋绾。
宋绾是破例封的长公主,帝王血亲,那些说书先生虽然不敢明目张胆的说她的不好,但句里句外都在暗示宋绾德不配位。
再加上之前上官玥和谢北柔放出去的谣言,说宋绾嫁给谢辞砚辜负谢北墨,谢北墨大婚之夜她又去勾引谢北墨,害得上官玥独守空房。
宋绾在说书先生嘴里成了不检点、不知廉耻、小肚鸡肠、勾心斗角的内宅怨妇。
谢辞砚最不喜欢那种话。
夜里,寂静幽黑的小巷,京中最有名的说书先生哼着小调回家。
谢辞砚从天而降,戴着面具,把说书先生吓得不轻……
事成后,谢辞砚去买了烟花,容笛这才着急忙慌的寻来,“驸马,你去做什么了?”
容笛才去上个如厕的时间,谢辞砚就不见了。
谢辞砚举起手中烟花,“买了烟花。”
容笛着急确认道:“只是买了烟花?”
谢辞砚:“本来还想买其他的,但我没钱。”
容笛这么担心他,莫不是殿下吩咐容笛照顾好自己的?
谢辞砚嘴角晕开一抹笑。
隔天,话风大变。
帝京最大的酒肆,昨夜的说书先生:“平昭长公主在彻查顾家走水案时,不仅带着驸马,还能迅速查到证据,她是中宫嫡出,冰雪聪明,与驸马恩爱两不疑,还替清官顾浒翻了案,不愧是嫡长公主。”
说书先生吊着胃口:“平昭长公主与谢侍郎青梅竹马,她对谢侍郎的感情那是众人皆知,但为何会突然转身嫁给现在的驸马呢?”
“是啊,为什么?”
底下的人纷纷猜测。
“听说平昭长公主与上官大人情同姐妹。”
“莫不是谢侍郎与上官大人做了什么逾矩的事?”
各种各样的猜测荡漾开来。
谢府的妾室在大街小巷听不见嘉许上官玥的声音,自觉是宋绾嫉妒上官玥,买通说书先生想抹黑上官玥。
侯莫陈氏艴然不悦:“她这是想抢北墨和我好儿媳的风头。”
芈氏:这会儿又成好儿媳了?
侯莫陈氏很快吩咐:“清欢去筹备茶宴,我要邀请官宦女眷们来府上做客,我要告诉外人宋绾有多善妒,上官玥有多好。”
侯莫陈氏认为,上官玥现在是从三品官员,安北长公主那样夸赞上官玥,如今只要设法让上官玥高兴。
到时上官玥在宋琳面前说几句好话,宋琳高兴了直接让李阳给她治病,李阳也只会乖乖给她免费治病。
刘清欢答应将茶宴办得风光体面,但她实在不好意思让自己的下人去送帖子。
她只觉得这是一件丢脸的事。
最后宴帖是谢北柔亲自去送的,她以为那些世家女眷会热情收下宴帖然后款待她。
不曾想却吃了闭门羹,无论世家还是寒门,没有一家收下她的宴帖,就连上官家都说,上官家只喝陛下赐御用贡茶。
他们在说谢府穷?
谢北柔气恼,但也只好微笑离开,路过顾府。
想着顾浒好歹是个清官,又刚刚留在帝京,在朝中没有朋友,就当给他一个今后仰仗谢北墨的机会,顾家肯定会收下她的宴帖。
下了马车直接走进去,顾府下人少,拦不住她。
她一副嚣张气势,但走到院子里见到宋绾也在,瞬间没了适才的气势,福身给宋绾行礼,“见过平昭殿下。”
宋绾没有让她平身,与顾汐祉和昭然继续玩着叶子牌。
谢北柔直接过来,欲将宴帖递给顾汐祉,却正好对上宋绾投来的目光,“本宫不曾让你免礼,你就直接起身?”
谢北柔顿住。
宋绾夷然自若:“听说本宫在京中一半的流言都是你传出去的?”
当初在谢府,流言刚出来时,她就已经吩咐染夜去查是谁散播出去的谣言。
染夜早就告知她是上官玥还有谢北柔。
之前忙着让上官玥绳之以法,没时间对付谢北柔。
如今正是好时候。
谢北柔确实也散播过宋绾的流言蜚语,是上官玥叫她做的,说宋绾不顾纲常伦理,不守妇道,还不孝。
谢北柔还算镇定:“殿下若没做,何必怕人说?”
宋绾眸色平静,牌落,才道:“容剑,割舌。”
谢北柔还没反应过来,几个暗卫已经将她拖到一旁,容剑拿出匕首,就要割她舌头。
谢北柔吓得不轻,“殿下饶命,那些诋毁殿下的谣言都是上官大人让我散播的。”
宋绾:“出去,跟别人说,那是你和上官玥散播的流言,本宫与驸马鸾凤和鸣,本宫没有放不下谢侍郎。”
谢北柔摇着头:“殿下,不行,不可以!”
自己现在怎么敢澄清,她还等着巴结上官玥,让上官玥助她成为太子妃呢。
宋绾:“容剑,动手。”
谢北柔的嘴被扒开,容剑的匕首就要刺下去。
谢北柔挣扎着:“殿下,我说,我去说,我现在就去解释。”
昭然起身,“这个时辰东辰街最热闹,我陪你一起去。”
此女子闯过四十九门,其武功深不可测,且自己前日让她与太子保持距离,她可是敢直接无视自己。
谢北柔只能连连点头,“好。”
东辰街,昭然敲锣打鼓放炮仗,将人都吸引过去。
在昭然的注视下,谢北柔将事实陈述一遍,说那些流言蜚语都是上官玥让她传的。
刹那间,炸开锅。
谢北柔趁乱落荒而逃。
这件事很快传到谢府,侯莫陈氏脸如铁青,“这个宋绾仗势欺人。”
指着谢北柔谩骂:“你怎么可以污蔑你弟媳”
“母亲,这本来就是上官玥让我散播的,而且我若不说,我就会被割舌头。”
宋绾的流言蜚语传得天花乱坠,竟然都是上官玥的手笔。
侯莫陈氏无助摇头。
到茶宴时间,意料之中的世家和有头有脸的寒门家族都没有人来。
倒是那些未受邀的朝中细枝末节的官员主动让他们的妾室来,他们与谢高和谢书臭味相投,经常在一起聊哪位妾室会服侍,哪位妾室的哼唧声最诱人。
侯莫陈氏见状,格外嫌弃。
觉得她们是上不了台面的妾室,她似乎忘却自己也是妾室。
目的没达成,还闹了笑话,折了银子。
她二话不说直接回了屋,让刘清欢自己去招待。
回到屋里开始问起:“这茶宴的钱,清欢没拿府中中馈吧?”
在得到婢女说府中中馈上官玥掌着,刘清欢是自己掏钱,她才不那么心疼。
自己身体本来就虚去了趟国安寺,谢北柔又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承认是她和上官玥散播的流言蜚语,眼下这茶宴又办成这样,侯莫陈氏直接下不了床。
她心里只祈祷上官玥不要怪罪谢北柔,期盼着自己的儿子能快些回来,到时候再让谢北墨多宠上官玥一些,她应该不会往心里去。
一场乌龙,芈氏最近光看这府中的发生的事,都觉得“津津有味”,一天一个把戏,侯莫陈氏比戏台上的戏子还会做戏。
淮梅院走水案,那可是得罪了世家寒门和君王,即便上官玥暂被封从三品,安北长公主真的欣赏她,她的好日子也差不多到头了,也不知道侯莫陈氏哪里来的脸,搞这么多戏。
芈氏正乐着,却瞧见侯莫陈氏屋里的下人都走出来,不久后自己的夫君谢书进了侯莫陈氏的屋,今日谢高不在。
芈氏见怪不怪,习以为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