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水月色下,刘府房顶上。
宋绾和谢辞砚趴在正脊后,宋绾刚与他解释完。
谢辞砚:“你怀疑刘清欢,你找过她,可她什么都没说,还否定她身边的那婢女不是给你带信的宫女,所以你想借谢北墨之手,逼刘清欢?”
宋绾颔首,“等会儿仔细听好了他们两个是怎么吵的。”
“绾绾,你这样会让谢北墨误以为你还喜欢他!”谢辞砚说。
“我管他呢!你不误会就行。”宋绾说。
谢辞砚担心:“可他会纠缠你。”
“他若纠缠本宫,本宫让容笛再揍他一顿!”宋绾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来了。”
谢北墨三步变两步走,大步跨入刘府。
刘清欢带着笑迎上来,正想把她怀孕的事告诉谢北墨,谢北墨一巴掌就打在她脸上。
怒道:“你到底是何时认识我的,你是不是早就觊觎我?”
刘清欢脑子嗡的一下,“你说什么,什么叫我早就觊觎你?”
“你别装了!”谢北墨指着她的鼻子咆哮道:“那晚那些婢女就是你派去的,你是不是暗中策划,让长公主故意看到我和上官玥的事,让她对我失望只能嫁给谢淮?
是不是谢淮安排你做的?你们这些人个个心机深沉,真让人恶心!”
刘府的几个婢女听到动静围上来。
谢北墨气势不减,“刘清欢,你把自己夫君客死,又想来客我是不是?”
房顶上,谢辞砚摇了摇头,“这谢北墨真是狼心狗肺!”
“别讲话,听仔细了。”宋绾说。
刘清欢红唇抿成一条线,眉眼间是化不开的怒意,“啪”的一声,她狠狠一巴掌甩过去,谢北墨头都被打偏了。
“是,那晚的婢女确实是我派去的,我知道长公主那夜会出宫,我让婢女故意大声喊,就是想让长公主听到你们不要脸的事!”刘清欢怒道。
“还我克你,你们谢家离经叛道罪有应得,你不忠又自负也不得好死!”刘清欢冷笑一声:“还我觊觎你,要不是想着借种生子,你以为我会跟你成婚?就你那烂黄瓜,又短又软,南风馆的公子都比强百倍千倍!”
发生这么多事,刘清欢也看清谢北墨是个自负的窝囊废!
不过,无所谓,她最初做那些,嫁给谢北墨又不是因为喜欢他,只是年纪到了,她需要一个孩子。
商贾地位太低,世家她又进不去,直接找馆子里的公子她嫌弃,和那样的人生的孩子,指不定是些不健康。
而且她本来就没有丈夫,若莫名有了孩子,那她的孩子会被外界骂成野种。
所以她选择谢北墨。
谢北墨是寒门标榜,又是刑部侍郎,即便他以后仕途没有起色,她的孩子也可以有更好的选择。
谢北墨气得脖子涨红,眉毛倒竖,“接种生子?你竟然这样侮辱我!是不是谢淮安排你做的,你既然嫌弃我,你当初怎么不用谢淮的种?”
刘清欢扬起手,又狠狠给了他一巴掌,“你以为每个男子都像你啊,脚踏几条船,别动不动就谢淮,你也好意思拿自己与他相提并论?
你以为没有那晚,长公主就会嫁给你?你别忘了你婚前除了跟上官玥有染,你还当着长公主的面与上官玥十指相扣,告诉她你要娶上官玥!”
“从前怪上官玥,现在又怪我,你以为没有我们,你就会与长公主恩爱一生?别总想着把错误推到别人身上,你自己是个什么烂人你不清楚?”刘清欢骂得头头是道。
谢北墨怒不可遏的举起手,旁边的婢女一把握住他的手,几个家丁冲过来。
芈氏和谢书听到吵闹声,匆匆忙忙套了外服就来到前院。
刘清欢指着外面:“这里是刘府,你给我滚!”
芈氏和谢书不知道发生什么,也不敢说什么,生怕刘清欢也将他们赶出去。
“刘清欢,你什么意思?”谢北墨被几个家丁赶出刘府。
刘清欢管他几个意思,转身进去,留下一句,“我只想好好养胎,你们都不要来打扰我。”
这些鸡毛蒜皮的事,与她的孩子不可相提并论,她懒得理,影响心情。
刘府大门被重重关上。
谢北墨咬牙切齿却无能为力,转身向长公主府的方向走去。
等刘府的人散去后,房顶上的两人才站起来。
宋绾若有所思,刘清欢既然知道她那晚会出宫,她就是跟宫里人有联系,会是谁?
苏家人在走水前就已经死了,上官玥到死都觉得苏家人是死于她放的火,那这背后的真凶应该与上官玥或者上官家关系不睦。
宫里那人会不会是害死苏家的幕后真凶?
宋帆是太子,他要学北原文,苏钦定会教他,可能是为了掩人耳目,不让上官家觉得他们来往密切,两人面上才没多少来往。
至于他为什么说他的北原文是跟拓跋霖学的,肯定有他的道理,以这些年来他们的感情和今日他真挚的神情,他不会做那样的事。而且去年发现谢北墨和上官玥偷情时宋帆去雍州赈灾未归。
晋帝和太皇太后的可能性很大!
谢辞砚:“殿下想什么?”
宋绾摇了摇头,“刘清欢竟然也只是借种生子。”
“管她呢!”谢辞砚握起她的手,眸光炙热,仿佛要把她吸进去,满含深情与挑逗,“谢北墨黄瓜烂,但绾绾也是知道的,我的不烂。”
夜色突然凝固,一阵绯红袭满她的脸庞。
“闭嘴,闭嘴!”宋绾鸦睫连眨好几次,别过脸去,“没羞没臊!”
他盯着她,嘴角勾起一丝笑意,喉咙深处发出低沉的笑声,“都是睡少了,每次提起这种事,殿下才会脸红。”
“闭嘴!”宋绾猛然转过来,从袖子里拿出宫女的画像和一块黑布,递给他,“这是刘清欢那婢女的画像,你现在就蒙面,下去找到她,把她打晕带到淮梅院……”
谢辞砚接过她手中的东西,不等她说完,就纵身一跃,几个箭步就消失在宋绾眼前。
宋绾叹了口气,低声:“你还没把本宫带到地面上呢!”
谢辞砚就是要留她在房顶,刚才谢北墨去的方向可是长公主府,他可不想宋绾先回去见他!
一盏茶时间后,谢辞砚飞纵身飞上来,“那婢女不在府上,谢北柔说她出去买东西,现在还没回来。”
宋绾:“买什么东西这么晚都不回来?”
谢辞砚摇了摇头。
宋绾:“我们先回府,明日再说。”
谢辞砚靠近,一只手轻巧绕到她的后腰,环住她的柳腰,力道带着某种急切将她往怀里送。
她抱紧他的窄腰,他抱着她点瓦飞到对面人家的房顶上。
“飞过来这里做什么?”宋绾问:“为什么不下去?”
月色溶溶,他轻抚她髻边青丝,顺势低头,薄唇轻轻触碰她的额头,继而缓缓滑落至她的软唇间,温柔又炙热,她惊愕转羞,双眸闭上,回应着他的温柔,舌尖交缠,夜色静谧,唯余心跳声交织,爱意绵绵。
亥时,两人才回到长公主府。
谢北墨已经被容笛和染晴请走,其实是骂走。
裴洛从大殿里走出来,“殿下和驸马这是去哪儿风花雪月去了?我从天亮等到天黑,才见二位回来。”
“你等这么长时间,是找本宫还是找驸马?”宋绾问。
“当然是找殿下。”裴洛说:“本来想让殿下教我做长寿面,可惜现在太晚了。”
谢辞砚:“那你明日来,殿下再教你。”
这时,容剑匆匆来报:“殿下,东辰街死了个女子,谢侍郎已经带刑部的人赶去。”
“啊!东宸街死人了?”裴洛吓得不轻。
宋绾问:“怎么死的?“
容剑说:“被勒死的,眼睛都掉出来了。”
“啊!”裴洛躲到宋绾身后,抓紧她的手臂,声音发颤,“我今晚就睡在长公主府,我不敢回去。”
裴府就在东宸街,也难怪裴洛害怕。
谢辞砚:“染晴,带裴公子去西苑客房。”
宋绾也点头,“你害怕今晚就先住公主府,明早在回去!”
裴洛疯狂点头。
染晴领着他去客房。
容剑:“殿下,监察司要不要派人去?”
“不用,既然刑部已经去了,本宫就不凑这个热闹,他们办不下来的案件,自然会落到监察司手里。”宋绾叮嘱:“别让裴洛逛到东院。”
“是,殿下!”容剑退下。
宋绾看向谢辞砚,意味深长道:“驸马和裴洛关系这么好?竟然愿意让他留宿长公主府,还这么大方让本宫教他做长寿面?”
谢辞砚:“我和他不熟。”
“不可能,他之前还帮你查拓跋霖的事!”宋绾说。
谢辞砚:“那是因为我有他的把柄,他不得不帮我。”
“什么把柄?”宋绾问。
谢辞砚凑近,在她耳边低声道:“裴洛有断袖之癖,他喜欢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