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宴还未散去,就有急报传入京中,南夏国大举进攻西南,已夺了大燕两座城池。
晋帝即刻下旨,派谢辞砚即刻出发赶往西南,让沿路各郡刺史听从他的调遣。
谢辞砚来不及跟宋绾说什么,与她对视一眼,就领旨策马去明王府带上木司。
木司本来对谢辞砚恨得牙痒痒的,但听说昆州被袭,谢辞砚是要带他赶去救援,二话不说先一步策马出京。
谢辞砚策马回长公主府,宋绾和下人已经给他收拾好包裹。
谢辞砚飞身下马,跑进府,二话不说扛起宋绾就箭步往大殿走,一脚将门关上,将她放下,解开自己的上衣,露出左胸膛,将胸膛上的假皮撕下来。
“绾绾,我知道你心里有我,但你也不敢完全信任我,我想对你说的是,除了骗取你的怜悯,我谢辞砚此生都没有骗过你,你要兵权,我会助你拿到。”
假皮被撕下,他的胸膛上有刺青,刺着一个绾字,她眸色讶然,颇为震惊。
他眼中爱意磅礴,“我想告诉你,我爱你逾性命,此生只为你所驱,你还有很多想做的事,你不用怀疑我,让自己徒增没必要烦恼。”
他的话深深落入她心里,她承认他说的不假,她的过去就是一个巨大的骗局,所以她不敢完全信任他。
但现在,看着他胸膛上的字,她内心五味杂陈,有些说不出话来。
他伸手环住她,紧紧的抱着,几乎要把她揉入身子里,拨开她的衣襟,在她肩膀落下深深的、溢出血的咬痕。
她亦紧紧抱住他,似乎感觉不到疼,莫大的不舍像巨浪一样翻涌而来,“注意安全,我等你回来!”
谢辞砚托着她的脸,在额头、鼻尖,和唇上都留下细碎的吻,“你肩上有我的痕迹,即便我不在,你也不能忘记我。”
她好似有千言万语却说不出一句,只是坚定点头,“好!”
他薄唇落在她软唇上,狠狠吸吮,才转身疾步而去,宋绾拉了下衣襟跟着小跑出去,他和容阵已经各自上了马。
他吩咐两个师弟,“保护好殿下,回来给你们娶媳妇!”
容笛:“好的,驸马爷!”
容剑:“是!”
他最后深深看了她一眼,“等我回家。”
她坚定点头,“好!”
他们策马而去,宋绾在原地站了很久。
她收拾好情绪,接下来就查裴洛。
次日夜里,宋绾将昭然唤到府上,让她再扮一次鬼,就像上次在槐县那般。
夜深人静,宋绾让容剑带着几个暗卫埋伏在裴府外,昭然负责从天而降吓裴洛,若裴洛对她出手,那婢女就是他所杀,那晚他才留宿长公主府。
若裴洛真吓得屁滚尿流,那就是她想多了。
意料之中的,裴洛与昭然大打出手。
容剑听到声音,带着暗卫打晕大门的下人,破门而入,将裴洛拿下。
宋绾走进来,面色凝重,“真是你?”
裴洛故作不知情,“殿下,你没事大晚上叫人扮鬼吓我干嘛?”
宋绾:“冷玉郎说你有恩必报,苏辄对你有救命之恩,苏家走水,你却一直不闻不问,你早就知道是谁毒死苏家人,还是说这一切就是你做的。”
裴洛:“殿下,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宋绾下令搜查裴府。
暗卫们搜了一圈后,什么都没搜到,只在后庭发现有信鸽,庭院里的鹦鹉一直在喊,“殿下、殿下!”
容剑觉得可疑,将信鸽和鹦鹉一同带上来。
动静较大,吵醒已经睡下的小铃铛,小铃铛跑到前庭,见到裴洛已经被绑,还有侍卫拿剑抵在他脖子上。
当小铃铛看到旁边立着的人是宋绾时,更是大吃一惊,“先生、殿下,这到底怎么了?”
侍卫听到声音,连他一起绑了。
宋绾没将他们带去监察司,将裴府的人都绑起来,将消息封锁,没有人知道今晚裴府的人被绑。
无论容笛如何威逼利诱,裴洛始终不承认与他有关。
宋绾想飞鸽传书,将那人引出来,可裴洛坚决不写,更是道:“殿下若不相信,大可杀了我。”
“这种话,本宫听多了!”宋绾:“本宫对你性命不感兴趣,但对冷玉郎的倒颇为兴趣。”
听到冷玉郎,裴洛面色完全沉下来,“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不用拿冷侍郎来激我。”
“不是那样的人?”宋绾反问:“那你觉得本宫是怎样的人?任人拿捏摆布,还傻乎乎觉得身边全是好人的人?”
裴洛垂眸,目光闪躲,“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那本宫告诉你。”宋绾道:“本宫莫须湖落水是苏相一手策划的。”
裴洛猛然抬眸,“谁告诉你的?”
宋绾:“你幼时曾与本宫说过,苏府就像你的家,苏辄是你见过最好的人,你想一辈子留在苏府,可本宫落水半个月后,你就离开苏家,从此了无音讯,你是不是那时就知道是苏辄陷害的本宫,你觉得信仰崩塌才离开的?”
裴洛忆起那晚,他不小心在苏辄书房的柜子后睡着,半夜听到苏辄和苏钦的对话。
听到他们亲口说莫须湖一案是他们所为。
说着既然宋绾醒来时第一个见到的是谢北墨,那就让谢北墨做宋绾的竹马,就不用沈晏清的儿子。
见裴洛停顿,宋绾更加确定,苏家人的死,他一定知道些什么。
裴洛藏好情绪,只道:“殿下猜的没错,苏家人就是被毒死的。我自小爱慕殿下,我看不得他们那样陷害殿下,所以将他们毒死,就连让殿下故意看见谢北墨和上官玥苟合的事,也是我做,刘清欢那婢女也是我勒死的……”
“闭嘴吧!”宋绾一眼就知道他在说谎,他喜欢男的,怎么可能爱慕她。
宋绾让容笛和容剑看好裴洛。
昭然陪她去了裴洛的书房,找了些裴洛亲笔写过的书,随便撕下几张分别都绑在鸽子腿上,全部飞了出去。
昭然飞身跃到墙上,看着鸽子飞去的方向,“殿下,鸽子全部飞去皇宫了。”
宋绾:“知道了,你下来吧。”
昭然尚有要事在身,需先行回府,宋绾做完这些后,便一直在裴府等着。
直至晨曦破晓,才见宋帆和暗卫穆宏匆匆迈入裴府。
裴洛双手双脚被绑在椅子上,宋绾令人将其迷晕,再以大氅遮掩,仅露出头部,看不出他被绑了。
宋帆一进门,便问道:“裴洛,你这裴府究竟怎么了?怎会连一个看门的都没有?昨晚你来那么多意味不明的信,莫不是有什么事情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