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瑾川听到身旁传来动静,侧头看过去,便看见大汉心虚地埋下脑袋。
他正要开口,便听到铁路公安的话,“这位同志,麻烦把你的箱子打开,我们要检查一下。”
陆瑾川点头,很配合铁路公安的工作。
高个子公安见陆瑾川那么配合,又看到他一身军装,赔笑道,“这位同志,我们检查得很快的,不会耽误你的时间。”
虽然从衣服上看不出陆瑾川是什么军级的,但还是客气点好,以免得罪了,以后吃不了兜着走。
陆瑾川没说话,打开了箱子,然后后退一步,让公安检查。
高个子公安本想随便翻翻就过去了,谁曾想还真搜出一个钱包来。
他都惊呆了,旋即却是十分愤怒,没想到这个牛高马大的军人,居然是一个小偷!
大汉被其他公安检查完后,然后装作不经意间看了过来,大叫道,“天啊!这个军人居然是小偷,你们看呐,钱包从他的箱子里找出来了。”
陆瑾川看到钱包一刹那,也很吃惊,不过只是一瞬,他便知道了这钱包是谁放了的。
他锐利得像尖刀一样的眼睛,剜向大汉的脸。
大汉一抬头,就撞进一双极黑极深的眼睛里。那目光清冽而锐利,令他心头一凛,他慌忙地低下头去。
周围的人看到身穿军装的陆瑾川箱子里竟然找出钱包,眼神逐渐怪异起来。
“这个军人怎么偷东西啊,太不可思议了。”
“就是啊,不是都说军人是为人民服务的嘛,怎么转眼当起小偷来?”
“太过分了,他简直侮辱了这身上的军装!”
“这种人怎么进部队的,让人查查他三代,铁定有猫腻。”
因为陆瑾川这身军装太过显眼了,大家都开始对着他口诛笔伐。
高个子公安眼神很复杂,同时夹着鄙夷,身为一个军人居然沦落到偷东西去了。
“这位同志,你涉嫌盗窃,请跟我们走一趟。”
陆瑾川收回凌厉的目光,看向高个子公安,“公安同志,我可以配合你调查,但这个钱包不是我拿的。”
“不是你拿的,难道钱包会自己跑到你箱子去?”大汉跳出来,想直接落实陆瑾川的罪名。
这年代小偷是严打的,被抓到至少了也要五年起步,他家中上有老,下有小,不能这样进去了。
陆瑾川冷笑,“你急什么?莫非你心中有鬼?”
大汉脸色微变,眼神有些闪躲,但还是硬着脖子道:“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这钱包从你的箱子找出来,就是你偷的,难道还有假不成?”
陆瑾川不紧不慢,看向高个子公安,“我问你,软座车厢那位乘客是什么时候丢的钱包?”
高个子公安刚想回答,一道低沉沙哑的声音传来,“两个小时前丢的,大概在7点左右。”
陆瑾川抬头看去,便见到一个五十岁上下的男人,面容泛着病态的苍白,下颚线锋利的近乎刻薄,他抬头扶了扶金丝边眼镜,镜片后的眼镜狭长细锐。
高个子公安看到男人,立马恭敬地迎了上来,“藤师长,你怎么到这硬卧包厢来了?我已经找到您的钱包了,马上就能送过去给您。”
藤忠义看到陆瑾川一身绿色军装,愣了一下,“同志,你是哪个团的?”
“藤师长,我是北城部战区第1师第2团第3营的特招军人陆瑾川。”说着,陆瑾川还朝着藤忠义行了一个军礼。
藤忠义闻言,眼底的厉色一闪而过。
大汉听到陆瑾川的介绍后,脸色苍白一片,他还以为对方是个小兵,没想到是特招军人。
周围人见陆瑾川居然是一个特招军人后,认定他是小偷的决心开始动摇了。
特招军人可是要比征兵通过来军人要强很多,这种特招军人一般都是各个领域的高层次人才,每年国家特招的军人就只有几百人,可以说是凤毛麟角。
听说这种特招军人的工资比普通军人的工资还高不止一倍,这怎么可能是小偷呢?
大汉听到大家小声的讨论,心越来越慌,他一咬牙,直接豁出去了。
“这位师长,你来了刚好,你的钱包就是被他偷的,快把他抓走。”
陆瑾川冷笑,从口袋里拿出一张车票甩在大汉的脸上,“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我的火车发车的时间在9点,我是8点半上的火车,请问我怎么在7点左右去偷藤师长的钱包?
再说了,我一个特招军人为什么要去偷钱包来自毁我的前程?”
大汉听着额头顿时冒出汗珠,支吾着不知怎么回答。
“我来替你回答,因为你就是这个小偷!你没想到随便偷一个人的钱包就偷到藤师长的头上,也没想到铁路公安会一一检查大家的行李,你心慌之下就把钱包塞进我的行李箱,是不是?
你本来好好承认你盗窃,最多判个几年,但现在你污蔑军官,你等着牢底坐穿吧!”
众人一片哗然,没想到是这样,他们差点就误会了陆瑾川了。
于是,众人开始向大汉口诛笔伐。
大汉见状,转身想跑,被眼疾手快的陆瑾川,一把摁倒在地。
铁路公安见状,立马用手铐把大汉铐了起来。
大汉这时终于慌了,向陆瑾川连连求饶。
陆瑾川无动于衷,表情冷漠至极,“你还是进去好好改造吧。”
公安带走了大汉,估计这辈子都完了。
陆瑾川把箱子里的钱包拿了起来,正准备交给藤师长的时候,却瞥见了他钱包上的不同寻常的花纹。
在华国,大部分人的钱包都是用条纹、菱形、红太阳、五角星等。
这种花卉形状的,只有女士才用,大部分都是梅花,葵花等。
可藤忠义的花纹形状很奇怪,有些像伞,有些像花球状……
陆瑾川不知道想到什么,瞳孔骤然收缩,狭长眼眸里涌动着一片惊涛骇浪,很快又转瞬即逝。
他抬眼,看向藤忠义,唇际漾出一抹微笑。
“藤师长,你这个钱包的花纹还挺好看的。”
藤忠义似乎很高兴自己钱包的花纹被人夸奖了,“这是我家乡的花,漂亮的吧?是不是比牡丹更加好看?”
陆瑾川垂眸凝视着那钱包上的花纹,“我觉得牡丹更好看,它坚韧、华贵,哪怕冰雪压枝,来年照样开出碗大的花,而你这个应该是樱花吧,樱花七天便凋零,看似绚烂,实则如无根浮萍。”
说道着,他漆黑的眼眸扫过藤师长,语气加重了几分,“就像某些屁大点的地方,再华美也不过是转身即逝的幻象。真正的实力,应当如牡丹,历经千年风雨,依旧守得住根脉,撑得起山河。
你说是吧,藤师长?”
藤忠义闻言,脸瞬间便铁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