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苑乔浑身僵直,大脑瞬间宕机。
可她没有动,任由刘彻抱紧她,一双热唇稳贴她侧脸,她的下颌线紧绷,无法松弛。
可刘彻浑身燥热,一团团高温的火燃烧他,迫使他立马做点什么来灭火。
他弯腰一把抱起陈阿娇,大步迈进寝殿方向。
三名婢女看得出翁主的不自然,下意识要追,被苏文笑眯眯拦住。
“娘娘与陛下是夫妻,夫妻要做什么亲密事都是理所应当的。”
刘彻往上掂了掂怀里娇人儿,笑得热烈:“阿娇,你怎么这样轻,一点分量没有。”
“看来服侍你的人不得力,我让苏文给你拨点得用的人过来。”
陈苑乔眼波微动,忍住了没有说话。
刘彻性子急,此刻正是激动,情绪上了头,什么也不顾。
“撕拉”一声,旗袍从高叉处被大力撕开,撕出一大块口子。
精致昂贵的旗袍刚做好第一天,就被这大汉的天子亲手粉碎。
细细碎碎的布条被扔在床脚的绒毛地毯上。
山动云涌、巫山云雨。
一阵又一阵热浪席卷陈苑乔的大脑,理智被冲撞成散沙。
本是夫妻敦伦乐事,在陈苑乔这却成了要拼命忍耐才能不作出过激行为的折磨。
刘彻长长舒一口气,将陈苑乔搂在怀里。
陈苑乔大口喘气,她侧脸贴在刘彻带有热意的胸膛,不停平息急促的呼吸。
只感觉胸口微微震颤,是声带引起的,刘彻低哑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
“阿娇,回宫吧,回朕身边。”
刘彻眉目温柔,语意低润:“虽不能让你重回皇后之位,但朕不会委屈你。”
“你是朕的陈夫人,除了皇后,阖宫上下,你算得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刘彻想的清楚,他已亲政多年,再也不是任人宰割、随人摆布的傀儡帝王。
他有至高无上的实权,朝堂之上已无任何人能压制他。
他想要做的决定,便无人能撼动。
他是个英明理智的君王,所做的一切也不会不违背天理人伦、有损社稷。
刘彻把所有事情都考虑进去了,他抚摸着陈苑乔莹白细腻的后背,轻声安抚。
“子夫的后位还不可撼动,朕的大汉江山,还需要卫青与霍去病,驱逐匈奴、收复失地、开疆拓土。”
陈苑乔敛下眼皮,面无表情地听着刘彻的盘算,不愧是个冷心冷肺的帝王,满心只有江山霸业。
如若不是有这两座大山,卫子夫的位置恐怕摇摇欲坠。
她早该想到,刘彻能狠心废掉从小与他一同长大的她,也能废掉半路相识,后因利益捆绑的卫子夫。
卫家没了价值,就会被这个冷漠无情的帝王弃如敝履。
陈苑乔收拾好心情,再抬头,一双眼睛水光潋滟,楚楚动人。
“陛下。”
她不再亲昵如从前,叫他彻儿,打心底里拉开距离,帝王不就是想要这样吗,她给他。
她尖削的下巴搁在他心口:“你欠我一个人情,河套平原能稳定,是因为我的提醒。”
刘彻笑一下,手不经意抚弄她,像对待小狐狸,这小狐狸的尾巴终于露出来,终于承认了是故意说的。
他没有说话,等她继续,智慧如他,怎会猜测不出这是来找他讨要奖赏来了。
陈苑乔想了想,“陛下不可以再随便动我宫里的人,她们对我很好,没有怠慢。”
“我重情义,她们是我从侯府带出来的,是我的陪嫁丫鬟,我要一直带着她们。”
刘彻笑容淡了些,她提起“重情义”,不就是在指责他无情无义么。
枉顾她与姑母的从龙护拥之功,将她废黜,丢进长门一连数年不闻不问。
若是旁人,刘彻早就雷霆震怒,可对象是陈阿娇,他对她重燃热烈爱意,所以他能忍。
但仍带了些冷淡,他起了身,陈苑乔捂着软被坐起来,看他下床穿衣。
最终还是允了她。
走之前,陈苑乔又提了个要求:
“陛下的话,谁敢不听?”
她不愿对他称妾,到如今都仍坚持自己的自尊。
她就是她,骄傲矜贵的堂邑翁主,不是他后宫里随意一个女人。
“希望陛下给我点时间,让我好好消化,调整好心情,再回未央宫。”
“在此期间,希望陛下不要来找我,不要扰乱我的思绪。”
第一个要求,刘彻思索了下,能同意,可第二个……他忍了又忍,转过身就想说她过分。
可她泪眼莹莹,清泠柔亮的眼仁仿佛蒙了一层薄雾,像陷入困境的小鹿,想要寻找出口。
就这样脆弱无助的阿娇,他忍不下心拒绝她。
最终甩袖离去,陈苑乔脱力坐在床榻上,知道他还是同意了。
苏文高高兴兴与三女道了喜,以后她们回宫,飞黄腾达的机会指日可待。
声音带了喜悦与谄意:“三位姑娘回头可别忘了苏文。”
露浓与他熟些,打了他一下,让他赶紧走。
霜白心细,先一步进了寝殿,为陈苑乔清理:“翁主真要回宫?”
霜白犹豫再三,说出口:“翁主从前最看不得陛下身边有别的女人,若是回宫,宫里的莺莺燕燕可不少。”
那翁主岂不是每天光是生气都气饱了,若是再做出失去理智的行为,陛下不一定再有这么好的忍耐心。
一个子虚乌有的巫蛊之祸就让陛下大发雷霆,但好歹留了一丝余地,放了翁主一条命。
再来一次,可不一定这么好运。
刘彻成长了,是个成熟的帝王,心性旁人难测,霜白就怕翁主再被人暗算。
陈苑乔慵懒着伸展双臂,让霜白为她擦拭,脸上带了点疲惫,眼尾又含了韵味。
她说:“陛下说的话就是圣旨,谁敢违抗?”
“我早就看开啦,哪个帝王没有三妻四妾,不是卫子夫,也会有李夫人、赵婕妤。”
她笑一笑:“真要计较,我该呕死了。”
所以她想得很清楚,绝对不会回去。
趁着刘彻不会来的这段期间,计划就得启动。
敖灵是在当晚来的长门,陈苑乔还未安寝,就察觉到了她的存在。
敖灵现身,笑一笑:“你怎么会这么灵敏,我都还没现身,你就发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