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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州的雨刚歇,巡抚衙门的回廊积着水,倒映着檐角的飞翘。木慧披着件月白披风,海青官袍的下摆沾着湿气,正听慕容向晚说陵王郡主解语的近况,忽然看见廊尽头走来一抹淡紫色的影——像被雨洗过的紫藤花,轻轻落在青石板上。

“那便是解语郡主。”慕容向晚的石青官袍扫过积水,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赞叹。

木慧的目光瞬间被吸住。解语穿着件淡紫色云纱长裙,纱料薄得能看见裙下玉色的脚踝,被雨水浸得半透,反倒像蒙了层流动的雾。她手里捏着柄竹骨伞,伞尖的水珠滴落在云纱裙摆上,晕开点点深紫,衬得她肩颈的肌肤愈发莹白,像刚剥壳的荔枝,透着水润的光。

走近时,木慧才看清她的脸——眉峰是江南女子的秀,眼尾却微微上挑,带着点北地胭脂的艳;鼻梁挺得恰到好处,既不似京中闺秀的纤弱,又没有沙场女子的刚硬;唇瓣是自然的粉,被雨气熏得泛着湿光,像含着颗未化的珍珠。最动人的是她的眼神,望着回廊的水洼时带点怔忡,转过来望见木慧,忽然漾开层浅波,怯生生的,又藏着点不自知的媚。

“这位是……”解语的声音软得像雨丝,云纱袖口滑落,露出皓腕上的白玉镯,随着抬手的动作轻轻晃,“木夫人?”

木慧竟一时忘了回话,海青官袍的披风从肩头滑下也未察觉。她见过西州拓跋明月的英气,赏过荷花殿下的华贵,却从未见过这样的女子——淡紫色云纱裹着的身子像株临水的柳,柔弱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可那双眼睛里的光,又分明带着股韧劲,像雨打不折的兰草。尤其是她颈间那道浅浅的弧度,被云纱半遮半掩,随着呼吸轻轻起伏,竟比琼州最名贵的珍珠串还晃眼。

“是我,木慧。”她终于回神,弯腰拾起披风重新披上,指尖却还在发烫,“常听向晚与墨萱说起郡主,今日一见,才知他们说的‘清雅’二字,原是太浅了。”

解语的耳尖在云纱下泛出粉,裙摆轻轻扫过积水,带起圈涟漪:“木夫人谬赞了,我不过是个守灵的孤女,哪当得起‘清雅’二字。”她的目光落在木慧腕间的银丝镯上,忽然笑了,“这镯子真好看,像琼州的月光。”

这一笑,眼角的细纹里仿佛落了星子。木慧望着她云纱下微微颤动的睫毛,忽然明白蒋墨萱为何总往驿馆跑——这样的人,像幅需细品的工笔画,远看是淡紫的朦胧,近看才知每一笔都藏着勾人的韵。她的美不是咄咄逼人的艳,是像柳州的雨,缠缠绵绵落下来,不知不觉就浸软了人心。

“郡主的云纱裙才是真好看,”木慧的指尖拂过自己的官袍下摆,忽然觉得海青的颜色太沉,衬得对方的淡紫愈发鲜活,“像把西州的雪莲纺进了江南的雾里,又柔又净。”

慕容向晚在旁低笑,石青官袍的袖角碰了碰木慧的胳膊:“你啊,见了美人就挪不开眼。”他转向解语,“木慧在琼州见惯了海,总说江南的女子像水,今日算是见到最清的那汪了。”

解语的裙摆又晃了晃,云纱下的小腿轻轻交叠,像藏起了几分羞怯。她望着木慧海青官袍下露出的皓腕,那里的银丝镯在日光下闪着光,忽然觉得,这位从琼州来的夫人,虽穿着官袍,眼底却藏着和自己一样的柔,只是那份柔里,多了些经风历浪的韧。

雨又开始下了,细如牛毛。木慧将自己的披风解下来,轻轻搭在解语的云纱肩上,海青的料子裹着淡紫的纱,像深海拥着浅浪。“别淋着,”她的指尖不经意碰了碰对方的颈,那里的肌肤凉得像玉,“你的身子,该养着。”

解语望着她近在咫尺的眉眼,忽然觉得,这双看过琼州风浪的眼睛,此刻盛满了柳州的雨,温柔得让人心安。她的美曾让蒋墨萱心动,让覃雪梅拘谨,此刻落在木慧眼里,却成了幅需用心呵护的画——怕雨打,怕风摧,只想让这抹淡紫,在柳州的晴空里,开得再久些。

回廊的积水里,两道身影交叠着——海青的沉稳与淡紫的轻盈,在雨丝里缠成一团,像首刚起调的词,字里行间都是初见的惊艳,和往后岁月里,细水长流的暖。

雨丝缠

雨丝又密了些,斜斜打在回廊的雕花木栏上,溅起细碎的水花。木慧的海青官袍披风搭在解语肩头,长度几乎盖住她的淡紫色云纱裙摆,像只大鸟温柔地护着片紫藤花。

“往内些站吧,”木慧伸手想替她拢紧披风,指尖却在触到云纱的瞬间顿住——那纱料软得像没有重量,透过衣料能摸到她肩头的细骨,“檐角的雨斜着飘,当心打湿了头发。”

解语顺从地往回廊内侧挪了步,淡紫色云纱裙摆扫过木慧的官袍下摆,带起一阵兰香与海风的混和。她仰头望着木慧的侧脸,雨珠沾在对方的鬓角,像缀了串碎钻,海青官袍的领口敞着,露出锁骨的弧度,竟比京中那些世家夫人多了几分疏朗的美。

鬼使神差地,她的手悄悄从云纱袖中滑出,指尖带着雨气的凉,极轻极轻地,碰了下木慧的臀。

那触感比想象中紧实,隔着官袍的棉料,能摸到布料下流畅的肌线——不像她云纱裙下的柔,是带着韧劲的,像琼州被海浪磨过的礁石,硬中藏着温。

木慧的身子猛地一僵,海青官袍的披风差点从肩头滑落。她低头时,正撞见解语慌忙收回的手,指尖还在微微发颤,淡紫色云纱袖口遮不住的耳尖,红得像被雨泡过的石榴花。

“郡……郡主?”木慧的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哑,海青官袍的腰带被她无意识地攥紧,“方才……”

解语的头垂得更低,云纱裙摆几乎扫到积水,声音细若蚊蚋:“我……我不是故意的,方才看夫人的披风歪了,想替您拉一把,没成想……”话说到一半,自己先红了眼眶,倒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木慧望着她这副模样,心头的那点诧异忽然化成了软。她想起蒋墨萱说过,解语郡主自小在陵王身边长大,虽知书达理,却比寻常闺秀少了些弯弯绕,性子直得像柄未开刃的剑。此刻看来,倒真是这样——偷摸了人,反倒先红了脸,眼底的慌乱藏都藏不住。

“无妨。”木慧忽然笑了,伸手替她理了理披风的系带,指尖故意在她发烫的耳尖上碰了碰,“许是雨下得急,郡主看花了眼。”

解语猛地抬头,撞进她带着笑意的眼睛里。那目光里没有斥责,只有点纵容的暖,像柳州的雨过天晴,晒得人心里软软的。她忽然觉得,这位木夫人的眼睛,比琼州的月光还要亮,亮得让她想把方才那点小心思,全都说出来。

“木夫人的……”她咬着唇,云纱下的手指蜷了蜷,“比我想象中……好看。”

这话出口,连雨丝都像是顿了顿。木慧的耳尖也开始发烫,海青官袍的领口被雨气熏得有些潮。她活了三十年,听惯了赞她能干、夸她果决的话,却还是头一回,被人这样直白地夸赞身体的曲线,还是位初见的郡主。

“郡主谬赞了。”她转过身,假装看回廊外的雨景,海青官袍的下摆却悄悄往旁挪了挪,离解语的云纱裙更近了些,“柳州的雨就是这样,缠人得很,等放晴了,我带你去看柳江的龙舟,比琼州的船还热闹。”

解语望着她的背影,海青官袍的轮廓在雨幕里显得格外柔和,方才被她碰过的地方,像落了颗暖融融的星。她忽然觉得,这雨中的回廊,因方才那点偷偷摸摸的触碰,变得格外有意思——比京中的宫宴有趣,比陵王的书房热闹,像颗裹着糖衣的果子,咬下去,又甜又慌。

雨还在下,廊下的积水里,两道身影挨得更近了。淡紫色的云纱与海青的官袍在雨丝里轻轻相蹭,像段没说出口的话,缠缠绵绵,落在青石板上,晕开一圈又一圈的暖。

私语软

雨势渐缓,回廊的积水映出两人交叠的影。解语的淡紫色云纱裙摆沾了些泥点,却仍不自觉地往木慧身边靠,海青官袍的风息混着兰香,让她想起驿馆熏炉里的安神香。

她攥着云纱袖口,指尖绞出几道褶,忽然踮脚凑近木慧耳边,声音轻得像雨丝扫过花瓣:“木夫人……我有句话,不知当问不当问。”

木慧正望着廊外的雨帘,闻言侧过头,海青官袍的领角扫过解语的鬓发:“郡主但说无妨。”

解语的耳尖先红了,云纱下的脸颊泛着粉,目光偷偷瞟了眼内堂——慕容向晚正在里面核账,石青官袍的影子偶尔映在窗纸上。她咬着唇,终于把那句藏了许久的话挤出来:“慕容大人……他那方面……可温柔?”

话音未落,雨丝仿佛都凝在了半空。

木慧的身子猛地一顿,海青官袍的披风从肩头滑下大半,露出的锁骨在雨光里泛着白。她望着解语那双写满好奇的眼睛,眼底的惊诧异化作好笑,又掺了点说不清的暖——这郡主,看着清雅如兰,竟也会问这样直白的话,像个偷拆话本的小姑娘。

“你这丫头,”木慧伸手捏了捏她的云纱袖口,指尖故意用了点力,“刚摸了我的臀,现在又打听起我夫君的事,倒是胆大包天。”

解语的脸腾地红透,从脸颊一直蔓延到颈间,像被晚霞泼了半盆胭脂。她慌忙后退半步,云纱裙摆扫过积水,溅起的水花打在木慧的官袍上:“我……我就是听蒋同知说,慕容大人待下属极严,连账册上错个数字都要罚抄,便想着……想着私下里是不是也这般……”

“也这般严厉?”木慧接过话头,忽然低笑出声,海青官袍的袖角掩住唇角,“他啊,对着公文是阎王,对着我时……”她故意顿了顿,眼尾的妩媚在雨里晃,“是会把椰子糖剥了纸喂到我嘴里的人。”

解语的眼睛亮了亮,云纱下的指尖松了松:“那便是……温柔的了?”

“该温柔时,比柳江的春水还软。”木慧望着内堂的方向,嘴角噙着笑,“去年我在琼州染了瘴气,高热不退,是他守在床边,用热帕子一遍遍地擦我身子,连官袍都熬出了汗碱,哪有半分严父的样子。”她忽然凑近解语,声音压得更低,“至于你说的‘那方面’……”

解语的呼吸屏住了,云纱裙下的小腿轻轻绷紧,像只竖起耳朵的小鹿。

“他啊,”木慧的指尖划过她的云纱腰侧,带起一阵痒,“懂得疼人,比谁都懂。”

这话说得含糊,却比任何直白的描述都让人心跳。解语的脸更红了,望着内堂窗纸上慕容向晚的影子,忽然觉得那石青官袍的轮廓顺眼了许多,连带着方才偷摸木慧臀时的慌乱,都化作了点莫名的期待。

“原来如此。”她低下头,云纱裙摆遮住发烫的脚踝,“多谢木夫人告知,我……我就是好奇。”

木慧笑着将披风重新搭在她肩上,海青的料子裹紧了淡紫的纱:“好奇心害死猫,不过看在你这张脸的份上,便饶了你这回。”她忽然往内堂努了努嘴,“这话可别让他听见,不然定要罚你抄一百遍《女诫》。”

解语慌忙点头,云纱袖角捂在嘴上,眼底却藏不住笑意。雨停了,阳光从云缝里漏下来,照在回廊的积水里,映出两道挨得极近的身影——海青的稳与淡紫的柔,在雨后的光里缠成一团,像段被雨洗过的私语,甜得发黏。

内堂的慕容向晚似有所觉,推开窗时,正看见木慧捏着解语的脸颊笑,而那位淡紫色云纱的郡主,正红着脸往木慧怀里躲。他低头笑了笑,石青官袍的袖角拂过案上的账册——这柳州的雨,倒把些平日里藏着的心思,都浇得冒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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