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雾气如火山喷发般涌出，将黑袍人团团围住。
林观鹤感觉有冰凉的手抓住了他的脚踝，抬头时正看见沈砚冰被雾气卷向祭坛——
那雾气里，有无数张扭曲的人脸，正发出刺耳的尖叫。
“冰姐！”
他扑过去拽住她的手腕，却被雾气撞得撞在墙上。
诛邪剑“当啷”掉在地上，在雾气中泛着微弱的光。
黑袍人站在雾气中央，脸上的裂痕越来越多，却笑出了声：
“九婴要醒了……你们，都得死……”
林观鹤咬着牙爬起来，伸手去够诛邪剑。
他的指尖刚碰到剑柄，系统面板突然弹出最后的提示：
【上古邪物即将复苏，宿主当前任务：保护重要人物（沈砚冰）、摧毁阴脉核心（剩余时间：00:02:17）】
他回头看向沈砚冰——她的白大褂已经被雾气染黑，却还在试图用解剖刀割断缠在腰间的黑雾。
她抬头看向他，眼神里没有恐惧，只有坚定。
“观鹤。”
“剑给我。”
林观鹤突然笑了。
他握紧诛邪剑，将沈砚冰护在身后。
雾气漫过他的小腿，漫过他的腰，漫过他的胸口，他却觉得从未如此清醒。
奶奶的平安符在他胸口发烫，系统的提示音在他耳边炸响，沈砚冰的呼吸喷在他后颈——这些，都是他要守护的。
他轻声说，“冰姐，”
“等会你帮我数着，看我砍他多少剑。”
黑雾中，传来诛邪剑清越的嗡鸣。
黑雾裹着腐臭的阴风灌进鼻腔，林观鹤的睫毛上凝出冰晶。
他能清晰听见沈砚冰的心跳撞在自己后背上，一下，两下，像擂鼓般震得他眼眶发烫——这是活人鲜活的心跳，是他拼了命也要护住的声响。
“系统，给老子把弱点标注出来！”
他咬着牙低喝，视线被黑雾染成灰蒙，却见眼前浮起半透明的红色标记：
【九婴眼（融合度73%）→ 核心脉络连接祭坛（坐标：x-12，Y-8）】
沈砚冰突然攥住他手腕，解剖刀在他掌心划出血痕——这是他们在医院解剖室练过的暗号，三短一长，代表“我有数”。
她另一只手按上他持剑的手背，青铜鼎的寒气顺着掌心窜入经脉，冻得他打了个激灵，却让眼前的黑雾突然变得稀薄。
“看台阶第三块砖。”
“上周在档案库查过，幽冥会祭坛的阴脉核心藏在...嗯，观鹤你头发扎我了！”
林观鹤差点笑出声——都这时候了，沈砚冰还惦记着吐槽他翘起的呆毛。
他顺着她的视线低头，果然看见第三块青砖缝隙里渗出幽蓝荧光，像极了上个月在福利院镇压的煞鬼眼。
“冰姐，你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他反手扣住她的手，诛邪剑突然爆发出刺目雷光，“系统！”
“给老子调十张雷符，全往那砖缝里砸！”
系统提示音炸成一片：
【消耗雷符x10，剩余库存：3】
【检测到阴脉核心暴露，破坏进度：17%】
十道雷光如利箭穿透黑雾，在青砖上炸出焦黑的坑洞。
林观鹤感觉脚下的震动突然弱了几分，祭坛上的符文也暗了两成——有戏！
“老东西，尝尝冰姐的鼎！”
他猛地转身，将沈砚冰推向祭坛方向。
她的青铜鼎在半空划出银弧，黄河水鬼的哭嚎陡然拔高，鼎身的寒气凝成冰墙，将涌向祭坛的黑雾生生截住。
黑袍人被冰墙撞得踉跄，九婴眼里的触须疯狂摆动，却被冰渣刺得缩回半寸。
“该老子了。”
林观鹤抹了把脸上的黑雾，诛邪剑在指尖转了个剑花。
他踩着冰墙跃上半空，系统面板突然弹出金色提示：
【触发隐藏成就：生死与共（与沈砚冰协同作战伤害+50%）】
【解锁技能：双生雷引（需目标配合）】
他对着下方喊，“冰姐！”
“用银针扎我虎口！”
沈砚冰愣了半秒，随即反应过来。
她抽出银针对准他手腕，精准扎进合谷穴——刺痛让林观鹤的瞳孔泛起银光，那是系统“破妄眼”全开的征兆。
他看见黑袍人体内的黑色脉络如蛛网蔓延，九婴眼的根须正顺着脊椎往心脏钻。
“在这！”
他大喝一声，诛邪剑划出银色弧光。
剑尖擦过九婴眼的瞬间，沈砚冰的解剖刀从另一个角度破空而来——刀身沾着她刚才刺进他人中的镇阴毒，此刻正泛着幽绿的光。
“叮——”
双剑相交的脆响里，九婴眼终于裂开。
黑色的血像喷泉般涌出，溅在祭坛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
黑袍人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身体开始片片碎裂，露出下面白森森的骸骨——原来他早就是具活尸，靠九婴眼的怨气维持人形。
“不可能...我融合了九婴眼！”
他的头骨裂开道缝，眼珠掉在地上摔成碎片。
“你们这些蝼蚁...啊！”
林观鹤没给他说完的机会。
他握着诛邪剑冲进黑雾，剑尖直刺祭坛中央的青砖——刚才的雷符已经炸出半寸深的裂痕，此刻正渗出浓稠的黑血。
他咬着牙挥剑，系统提示音震得他耳膜发疼：
【破坏进度：89%】、【破坏进度：95%】
【破坏成功！】
【上古邪物封印重置】。
“轰——”
整座密室剧烈震动，祭坛上的符文彻底熄灭。
黑雾像被抽干的潮水般退去，露出满地狼藉。
林观鹤跪在地上剧烈咳嗽，沈砚冰扑过来扶住他，指尖按在他颈侧——脉搏虽然弱，却跳得沉稳有力。
她扯下被黑雾染黑的白大褂，裹住他发抖的肩膀，“没事了。”
“系统提示封印重置了，九婴暂时醒不过来。”
林观鹤抬头看她。
发梢沾着黑血，护目镜歪在脸上，平时冷白的脸此刻泛着不正常的红——刚才为了帮他压制阴毒，她偷偷运了七成内力。
他突然咧嘴笑，“冰姐，你脸怎么这么红？”
“该不会是被我刚才的帅样迷到了吧？”
沈砚冰的耳尖瞬间红透。
她抄起解剖刀作势要扎他，却在碰到他胸口时软了力道：
“少贫...你刚才用了血祭禁术，得立刻去医院。”
他抓住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奶奶的平安符还暖着，“不去。”
“先看看这老东西的尸体。”
两人转身看向祭坛。
黑袍人的骸骨已经彻底散架，九婴眼的碎片躺在血泊里，泛着幽蓝的光。
林观鹤蹲下身捡起一片，系统提示立刻弹出：
【获得稀有道具：九婴眼残片（可融合至诛邪剑，提升雷属性伤害）】
“赚了。”
他把碎片收进系统空间，冲沈砚冰挑眉，“冰姐，今晚请我吃烤腰子？”
“我要三盘。”
沈砚冰瞪了他一眼，嘴角却忍不住往上翘：“三盘？”
“想得美。”
“两盘，加烤茄子。”
“成交！”
林观鹤站起身，突然踉跄了一下。
沈砚冰赶紧扶住他，却被他顺势揽进怀里。
她刚要挣扎，就听见他闷声说：“刚才...谢谢你没松手。”
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却反手抱住了他，“谁要松手...”
“下次再敢随便用血祭，我就...我就扎你一百针。”
密室顶端的青铜灯突然全部熄灭，又在片刻后重新亮起。
这次的火苗是温暖的橙红，像极了夜市里的灯笼。
林观鹤望着怀里的人，突然觉得，所谓天师，所谓阴阳，都不如此刻怀里的温度来得真实。
系统面板最后弹出一行字：
【终极任务完成，奖励：天师圣境（待激活）、沈砚冰好感度+100（当前：99%）】
他低头，看见沈砚冰的睫毛在灯下投出小扇子似的影子。
他轻声说，“冰姐，”。
“等会吃烤腰子的时候...能让我牵你的手吗？”
沈砚冰没说话，却悄悄勾住了他的小拇指。
密室之外，东方的天空已经泛起鱼肚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