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桌后,汤姆的笔尖在纸上流畅地划过,嘴角却始终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掌控全局般的弧度。他不用回头也知道,那双翠绿的眼睛,此刻一定正失神地望着掌心,或者……正悄悄地看着他。那无声的注视,那无法掩饰的悸动,是这静谧午后最甜美的战利品。
哈利强迫自己将目光从书桌后那个身影上撕开,低头看着掌心那片被珍视过的花瓣。指尖小心翼翼地触碰着它,仿佛还能感受到那温热的唇瓣和带着薄茧的指腹留下的触感。心跳依然有些不稳,脸颊的余温也未曾褪去。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将注意力拉回膝盖上那本厚重的魔文书,但那些古老的符文此刻看起来更像是扭曲的、毫无意义的线条。
他端起那杯被提醒“快凉了”的红茶,抿了一口。温度刚刚好,醇香依旧,却奇异地抚平不了他心湖的涟漪。
“哈利。”
低沉悦耳的声音突然响起,打破了书房的宁静。哈利手一抖,几滴温热的红茶溅到了书页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他慌忙抬头,对上汤姆不知何时已经看过来的目光。
汤姆似乎并未在意那几滴茶水,他的视线落在哈利泛着红晕的脸上,深邃的眼眸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近乎纵容的笑意。“那页,”他修长的手指隔空点了点哈利膝盖上的书,“第37行的第三个变体,你似乎看了很久。” 他的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事实,但那微微上扬的尾音,却像一根羽毛,轻轻搔刮在哈利的心尖上。
哈利的心跳又漏了一拍。他根本没在看!他窘迫地低头,果然看到被茶水弄脏的地方附近,那个复杂的符文变体正安静地躺在那里。汤姆竟然连他看的是哪一行都知道?这种被完全看透的感觉,既让人心慌,又带着一种隐秘的、被极度关注着的甜意。
“呃…是有点难懂。”哈利含糊地应着,手指无意识地抠着书页边缘,试图掩饰自己的窘迫。他感觉汤姆的目光依旧停留在自己脸上,带着一种沉静的、仿佛能穿透一切的力量。
汤姆放下了羽毛笔,身体微微前倾,手肘撑在书桌上,十指交叉,形成一个优雅而富有掌控感的姿态。这个动作让他深邃的眉眼在壁炉跳跃的火光下更显立体,黑曜石般的眼眸专注地凝视着哈利。“哪里不明白?”他问道,声音放得更轻缓了些,带着一种循循善诱的耐心,仿佛在教导一个格外珍视的学生。
哈利感觉自己的脸颊温度又升高了。他哪里都不明白!他刚才的心思根本不在书上!但在对方专注的目光下,他不得不硬着头皮,胡乱指向那个符文变体旁边一个不起眼的注解符号:“这个…这个符号的衍生含义,书上说得不太清楚。” 他完全是瞎蒙的。
汤姆的视线随着他的指尖移动,落在那个小小的符号上。他微微挑眉,嘴角那抹若有似无的弧度似乎加深了些许,显然看穿了哈利的小把戏。但他没有拆穿。
“是吗?”汤姆站起身,高大挺拔的身影再次笼罩过来,带着令人心安的雪松气息。他没有走向哈利,而是走向书房一侧高大的书架。他微微仰头,目光在排列整齐的书脊上逡巡。这个动作拉长了他颈部的线条,下颌到喉结的线条流畅而利落,侧脸在光影中勾勒出完美的剪影。
哈利的目光不受控制地追随着他,看着那件深灰色高领毛衣下隐约透出的肩背轮廓,看着那修长的手指精准地抽出一本同样厚重的、封面烫金的古籍。汤姆转身走回时,步履从容,姿态优雅得如同巡视自己领地的国王。他径直走到哈利坐着的扶手椅旁,没有停留,而是极其自然地侧身,半边身子倚在了宽大的椅背上。
这个距离瞬间拉近。哈利几乎能感受到对方身体传来的温热,雪松的气息混合着书卷的墨香,将他温柔地包裹。汤姆没有看他,只是翻开手中的古籍,修长的手指划过泛黄的书页,发出沙沙的轻响,最终精准地停在一页上。
“你看这里,”他微微俯身,将那本古籍递到哈利面前,手指点着书页上的一段古老文字。他的手臂几乎擦过哈利的肩膀,低沉的声音就在哈利的耳畔响起,带着温热的呼吸,“这个符号在古精灵语系中的原始形态,以及它在防护性咒语中的几种关键变形,这里讲得更透彻。”
哈利只觉得一股酥麻感从耳根迅速蔓延到全身,心跳快得几乎要撞出胸膛。他努力集中精神看向汤姆手指的地方,但那些古老的文字仿佛都在跳舞。他全部的感官都聚焦在身旁这个人身上——那近在咫尺的体温,那低沉磁性的嗓音,那带着薄茧的手指划过书页的动作……一切都充满了致命的吸引力。
“明…明白了。”哈利的声音有些发紧,他强迫自己点了点头,目光却忍不住从书页上悄悄上移,落在汤姆专注讲解的侧脸上。火光在他深邃的眼眸里跳跃,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阴影,鼻梁高挺,唇线清晰而优美。专注时的他,有一种沉静而强大的魅力,让人移不开眼。
汤姆似乎察觉到了他的目光,讲解的声音顿住了。他没有立刻转头,只是维持着俯身指点的姿势,嘴角却清晰地弯起一个愉悦的弧度。那笑容不再是之前若有似无的玩味,而是带着一种纯粹的、被取悦的满足感。几秒后,他才缓缓转过头,目光精准地捕捉到哈利尚未来得及完全收回的、带着迷恋的视线。
四目相对。
空气仿佛瞬间凝固,只剩下两人之间无声涌动的、浓得化不开的甜蜜气息。汤姆深邃的眼眸里清晰地映着哈利的身影,里面盛满了毫不掩饰的温柔和一种深沉的、带着绝对占有的愉悦。
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哈利,看着那双翠绿眼眸中因为被抓包而再次涌起的慌乱和更深层的、无法掩饰的悸动。他的目光像一张温柔的网,将哈利牢牢笼罩。
哈利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快要停止了。脸颊滚烫,心跳如鼓。他想移开视线,却又像被磁石吸引,无法挣脱。在对方那带着笑意的、洞悉一切的注视下,所有的掩饰都显得如此徒劳。
汤姆的指尖,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温柔,轻轻拂过哈利因为紧张而微微发烫的脸颊,动作轻柔得像是在触碰最珍贵的宝物。那带着薄茧的指腹划过皮肤的瞬间,哈利全身的感官都为之颤栗。
“下次不懂,”汤姆的声音低沉得如同耳语,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宠溺,“直接问我。不用……找借口。” 他眼底的笑意更深了,像盛满了整个午后的阳光。
哈利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觉得一股巨大的、甜蜜的暖流瞬间淹没了心脏,流向四肢百骸。他望着那双盛满温柔笑意的深邃眼眸,所有的慌乱、窘迫,都被这无边的宠溺融化,只剩下满心满眼的、无法言喻的怦然心动。阳光透过彩色玻璃窗,在两人身上投下斑斓的光影,空气中弥漫着红茶、古籍、雪松和玫瑰的甜香,交织成一曲无声的、名为心动的乐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