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不防妊卿卿居然敢当着国相大人的面如此暴戾,亘古未有,以前,哪怕妊卿卿在外再飞扬跋扈,都不曾在自己父亲如此乖张过。
所以,众人都不由得惊愣了一下,那小心翼翼而又带着看好戏的眸光,不断的自人妊如风与妊卿卿的脸上来回变换。
此刻妊如风的脸色早已难看到了极致,阴沉的好似大白天突然乌云密布一般。
“你敢对本郡主的人动粗。”
那嬷嬷被摔的不轻,她只觉骨头都快要散架了,等她好不容易爬起来时,想找个靠山躲躲风头,以免再被妊卿卿责打。
可谁知道,等她艰难的爬起身来时,在痛感之下,一张本就丑陋的老脸,瞬间挤成一个囧字。
迎着妊卿卿那不怒自威又带着骇人的威压压迫而来时,赖嬷嬷又畏惧的缩回了原地,直直的跪在地上匍匐着,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开玩笑,丢脸总比丢命强啊!
玉轻减全程一言不发,只故作受到惊吓的模样,甚至开始委屈的抹起泪来。
“郡主,郡主,您……您到底是想怎么样啊?难不成是想要我这个做后母的给你跪下吗?”
“若是郡主还要我的命,你只管拿去就好了,何必闹这一出,伤我身边儿的嬷嬷,还弄的国相府家宅不宁。”
“若是这样,我这就给你跪下,您是郡主,我跪也跪得……!”玉轻减矫揉造作的开始向妊卿卿下跪。
幸而妊如风搀扶的快,那老脸已经黑得连灶火里的炭都比不上他那难看的模样。
“相爷!”呜呜呜呜!玉轻减见妊如风如此维护她,立时嘤嘤嘤委屈的哽咽起来。
“这世间哪有做母亲的给女儿下跪的道理。”
“可是,郡主今日来妾身的琅嬛苑闹,想必是为了出气,若这口气不让郡主出了,必然会将妾身的琅嬛苑掀翻了。”
“哼!她敢!”妊如风被玉轻减的不断煽风点火,终于激将的暴怒到了极点,望着妊卿卿的眸子也更加阴鸷了几分,甚至,还带着几分杀意。
“放肆!孽障,还不跪下。”妊如风厉喝一声!可谓是气势十足。
妊卿卿眸光微凝的迅速跪地扬首,一副倔强而又桀骜的模样。
妊如风气的当场暴怒,恨不得直接将这个逆女打死。
“父亲要女儿跪多久,女儿便跪多久,父亲要责罚女儿也只管责罚,但,今日这琅嬛苑,女儿搜定了。”
“你!”妊如风闻言!见到妊卿卿如此强硬的模样,当场气的手抖,他脸红脖子粗的望着不知悔改的妊卿卿,大喝一声!
“取家法来!”妊如风吩咐奴仆的话一落!
“来人,搜!”妊卿卿也跟着吩咐了一句。
一时间,拿家法的拿家法,搜房间的搜房间。
当然,搜琅嬛苑的护卫又换了一批,妊卿卿瞧着好似是太子府的护卫,但不太敢确定。
妊如风瞧着这群护卫有些陌生,却也没有在意,只是被这群不听话的护卫气的不轻。
“放肆,站住!”妊如风厉喝一声!愤怒犹如火山爆发,不可遏制。
呵!你们个个都胆肥了是吧!敢无视他这个做国相的主君,还敢违逆他的命令,毫无顾忌的听从妊卿卿的指挥。
然而连打理着府中大小事务的玉轻减,都没有发现这群护卫的不同,只觉得这群人定是被妊卿卿威逼利诱了,不然,也不可能这般听话。
毕竟一贯养尊处优的他们,怎么可能会将所有奴仆、下人的模样记得清清楚楚。
再则!国相府几百号人,她哪里能个个都认得。
“站住,你们,你们放肆,胆敢搜查本夫人的院子,来人,来人,挟住他们。”玉轻减见拦不住,赶紧命人将那群横冲直撞的护卫拦住。
可谁知!出来听命的护卫,便是方才那群鼻青脸肿,各种不同伤势在身的护卫。
玉轻减当场石化,整个人愣住,脑子忽然又那么一刻宕机。
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天爷啊!事情怎么会演变成这样。
罢了!算了,不管了,得赶紧制止搜查的那群护卫才行。
“还愣着做什么?赶紧去制止啊!”玉轻减厉喝一声!
一众受伤的护卫只得带着委屈与埋怨迅速朝着搜查的护卫们而去……。
“妊卿卿!!!你,你个逆女,孽障,赶紧让他们退出去,如若不然,如若不然,老夫定打死你。”妊如风气的满脸怒容,双眼喷火。他嘴唇紧闭,怒指妊卿卿,仿佛在压抑着怒火。
妊卿卿倔强且压迫性极强的梗着脖子,望着气急败坏的妊如风,一副“你若不打死我你就是孬种”的架势。
妊如风怒火最终爆发,正好这时奴仆又将“家法”拿了来。
那可是长满倒刺的牛骨鞭,刺如银针般细,鞭如拇指般大小,打在人身上最是疼痛难忍。
待到那长鞭一挥,闪出一道“火花”,“啪”一声发出刺耳的声音,那牛骨鞭威力之大,掠过之处,好似能将天地劈成两半,威慑力十足。
众人畏惧的迅速后退了好几步,生怕牵连自身。
“郡主!”春葭不顾自身安全,迅速扑了过去,将妊卿卿整个护在了怀中。
“啊~!”
妊卿卿还没反应过来,那重重一鞭便狠厉的抽打在了春葭身上。
“春葭!”妊卿卿慌忙将春葭反护在怀里,挨了妊如风又一次挥来的一鞭。
妊卿卿痛到闷哼一声!柳眉微蹙,那双怨恨、不甘的眸子,好似不服输的倔驴,带着桀骜与骨气,她这样的气势令妊如风更加来了气。
“郡主……!”春葭还想挣脱出妊卿卿的挟制,再为妊卿卿挡鞭,可如今习了武的妊卿卿,力气极大,她根本挣脱不开。
春葭瞬间急哭!
“郡主,郡主不要,不要,郡主,奴婢皮糙肉厚,奴婢能承受得住,郡主……郡主不要。”
妊卿卿死死护住春葭,一鞭鞭承受下来,任是铁打的身躯,也承受不住那长满倒刺的牛骨鞭如此反复抽打在身上。
一时间,妊卿卿那一身鲜红色的衣裙,立时被鲜血染成了深红色,乌到发紫。
“孽障,你还知不知错?”
“女儿不知!”
“你,好,好好好,今日,老夫便打死你个孽障。”妊如风早已被妊卿卿气得气血翻涌,那一鞭鞭抽下来的力度,也越加狠厉。
而门外暗处盯梢的雁鹰,早已不忍直视,紧握双拳的手已经由翻江倒海的情绪而止不住的颤抖,似乎已经隐忍到了极点。
就在妊卿卿满身伤痕,血渍轻撒在地上时,众人又是一惊,却毫无心疼与同情,反而惊惧的后退了几步,看的津津有味儿。
此刻已经完全忍不了的雁鹰,就要出手制止时,妊卿卿察觉到雁鹰的杀气,忙伸手向门外做了一个“制止”的手势。
众人见之不解,妊如风也没有在意,反而更气,抽打在妊卿卿身上的力道就更重。
雁鹰无法,只得尊重妊卿卿的决定。
“孽障,你还不赶紧让他们住手!难不成,你要将今日丑事传扬出去才罢吗?作为女儿敢强行搜查主母的院子,传出去,你焉能见人?”妊如风再次怒喝一声!企图吓唬住妊卿卿,让她知难而退。
妊卿卿冷嗤一笑:“这不正是父亲想要的吗?”
“你!”妊如风怒火中烧!见她竟如此无礼, 竟一时语塞, 气不打一处来。
“好,今日,老夫便亲手打死你这个不孝的孽障!”
妊卿卿忍痛苦笑,身体的伤痛无论如何都比不上心里的那种创伤之痛,她望着妊如风。
再承受几鞭后,护卫终于将伤痕累累奄奄一息的馥儿芳儿带了出来。
妊卿卿也几乎承受不住半跪于地。
“郡主,郡主。”春葭赶忙挣脱妊卿卿的挟制,搀扶住妊卿卿。
而馥儿芳儿在见到妊卿卿后,犹如溺毙在深潭中找到了救命稻草。
“郡主……郡主!救,奴婢!”
此刻妊如风在见到奄奄一息的馥儿与芳儿时,忽然顿住了手。
而心中倍感慌张的玉轻减,在看到护卫将两个要死不活的丫头抱出来时,也险些瘫软,心中止不住的咯噔,连个眼神都不敢直视妊如风。
心中暗骂!
这群蠢货,连个要死不活的丫头都藏不住,竟然这么容易就被人搜查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