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请阿父为女儿做主,夫人为何如此严厉惩治女儿身边儿的丫头?”妊卿卿不服,撑着重伤而虚弱的身体,向妊如风福礼要个公道。
可偏偏,这份公道,却令妊如风更加气急败坏。
“哼!你厉害的很呢!都能擅作主张了,还问老夫要个公道,只怕老夫应该问你要个公道吧!”
“父亲……!”妊卿卿还想为两个丫头据理力争。
可谁知道!妊如风厉喝一声!
“闭嘴,你还敢强词夺理,忤逆老夫,今日,老夫非打死你不可。”妊如风气愤的撂下一句话就要动手再次抽打“不孝女”妊卿卿。
可他挥鞭的手还未挥下去,便听门外一声厉喝!
“住手!”
闻声!众人又一次讶异住。
“风儿,你难道真想打死你的亲生女儿不成?”随着一阵铿锵有力且明显沉闷的声音落下。
妊老太太便在傅嬷嬷的搀扶下来到了堂中。
“老太太安。”妊如风见是自己的母亲,忙将自己手里的牛骨鞭扔给了随从拿着。
“祖母万安!”
妊老太太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妊卿卿后,便掠过妊如风,怒瞪了玉轻减一眼。
都是深宅内院的狐狸,就你那点小伎俩,谁还不知道似的。
玉轻减有些心虚,忙后退了一步,虚扶着妊老太太落了座。
“母亲,您怎么来了?”妊如风暴怒的情绪一下子缓和下来,向妊老太太温和的说道。
妊老太太冷冷一哼!
“怎么?若老身不来,你便要将自己的亲生女儿打死!”
“儿子不敢。”
妊老太太暗自白了一眼妊如风玉轻减夫妇二人,向身旁的傅嬷嬷吩咐道:“带着那两个丫头下去处理伤势。”
“是!”傅嬷嬷领命,吩咐了几个丫头将馥儿与芳儿搀扶了下去。
“卿丫头,你也去处理处理伤势。”妊老太太向着妊卿卿淡淡的说道,那冷漠的神色,丝毫没有动容之色。
“不,孙女今日,必要一个说法,如若不然,将来孙女的院子,只怕永远无法安宁,处处被人以莫须有的罪名将孙女的丫头随意处置了。”妊卿卿强忍着身体上的剧痛,坚持讨个公道道。
“你!”妊如风气结,也不知道这丫头的性格像谁?固执、迂腐,强硬,霸道。
“风儿,那你说,你的媳妇为何要扣押卿丫头的奴仆,还将人打成重伤,这实乃有违世家大族贵女风范。”
玉轻减听罢!迎着妊如风那质问而又凌厉的眸光,诚惶诚恐的跪在了妊老太太面前。
“老太太,相爷明鉴,妾身所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妊家好,这两个丫头无规无矩,背主求荣,为了郡主的那点儿恩赏,怂恿郡主违逆长辈,还总是私自出入相府,闯下大祸。”
“前几次闯祸也就罢了!悄悄为??虢夫人侍疾的事也是私自决定,不曾告知妾身与公爷,如此胆大妄为,若养成习惯,以后岂不是人人效仿,害了妊家。”玉轻减委委屈屈的说罢!
一旁的妊如风也十分认同,如若不是这次妊卿卿胡作非为,他也不至于被贤贵妃传唤到皇宫训斥,若不是被训斥,他都还不知道妊卿卿已经偷偷站队,成了??虢夫人的人,为??虢夫人办事。
如今,她这个棋子算是养废了,只能弃之毁之。
“哦~?那你倒是说说,卿丫头侍疾有何不妥?”妊老太太铿锵有力的说道。
玉轻减心中惶恐,哪里能领悟到妊老太太的话中深意,刚要脱口而出,妊如风便轻咳了一声!
玉轻减这才反应过来,险些说错话。
若是她敢说出妊卿卿侍疾的不妥之处,被传扬了出去,不但得罪了??虢夫人,还得罪了太子杜万通。
这两个人的性格她更捉摸不透,但能在后宫乃至前朝地位稳固不动,必然是有些手段的,如若不然,前朝众多大臣一起弹劾太子,与陛下僵持了大半年,却仍旧没能将太子罢黜,可见??虢夫人与太子的实力。
想到此处!玉轻减大呼不妙,遭了!那岂不是今日之事闹的这样大,摆明了直指妊卿卿为??虢夫人侍疾,身为妊家主母的她意见颇大,对??虢夫人不满嘛!遭了!这下可因小失大了。
“妾……妾身!妾身只是认为郡主实在胆大妄为,目无尊长,凡事私自决定,从不与妾身与相爷商讨,不将相爷放在眼里,故而妾身才代相爷惩治了郡主的两个丫头。”
“哼!那你是好的很啊!”妊老太太冷冷一笑,眸光犀利的望着玉轻减:“如此,是相爷不允卿丫头前去为??虢夫人侍疾了?”
玉轻减听罢!更加诚惶诚恐,连同一个眼神都不敢与妊如风对视。
“糊涂东西!”妊如风想给玉轻减解围,厉喝一声!
“是,妾身之过,妾身愚钝,是妾身思虑不周,还请相爷责罚。”玉轻减忙配合妊如风服软认错,企图让妊老太太放过此事。
“如此!你责罚两个小丫头,是否也是不敬老身不敬你夫君,私自动刑屈打成招?此过,你认?”妊老太太并不打算就此轻轻揭过。
玉轻减听罢!险些瘫软,心中惊惧。
“俗话说,以身作则,方为正理,既然罚了卿丫头,你作为当家主母,是否也该为此受罚?”妊老太太那不怒自威的气势轻轻洒下,不容抗拒的说道。
玉轻减心中暗自叫苦不迭,怨毒至极。
她极力隐忍着内心的恨意,几乎咬牙切齿道:“是,妾身不能做到以身作则,既惩治了郡主,妾身也该受罚。”
“嗯!”妊老太太故作满意的颔首,一副淡漠至极的神色,向身边儿的傅嬷嬷吩咐道:“傅姮,领夫人去祠堂面壁思过,没有老身的命令,不许放她出来。”
“是!”傅嬷嬷福礼应声!
玉轻减立时瘫坐在地,哑然失色!
“夫人,您请。”傅嬷嬷规矩的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玉轻减也不矫情,起身向妊老太太与妊如风福礼之后,眸光满含怨毒的扫了一眼妊卿卿,便迅速退避了下去。
“卿丫头,你可满意?”
“多谢祖母为孙女的两个丫头做主。”妊卿卿规矩且端庄的向妊老太太福礼,但,她是打心底不满意的,玉轻减将她的丫头打成那样,按理也应该将她也打个半死才公平。
但,以妊家的家风,以及内里的腐败程度来看,能如此惩治玉轻减已经很不错了。
“风儿,这丫头也已经得到了教训,打了打了,骂也骂了,得过且过吧!”妊老太太望着妊如风说道。
妊如风此刻哪有不依的,赶紧颔首应是!
“对了,这糕点是你媳妇命人特意从红枫阁买来孝敬老身的,老身吃着倒是好,就是容易嗜睡,这不,这会儿子才清醒片刻,又乏了,不过,这糕点确实独特,老身带了些来,给你尝尝鲜。”妊老太太意味深长的说罢!
身旁的丫头便端着一个食盒递给了妊如风身边儿的季舒嬷嬷拿着。
“是,儿子恩谢母亲记挂。”妊如风早已听明白了妊老太太的话中深意,只是母子二人都只点破不说破。
“老身乏了,回去歇歇。”妊老太太打着哈欠,不耐的向妊如风摆了摆手,随即扫了妊卿卿一眼,妊卿卿不解其意,却也没在意,便目送着丫头搀扶着妊老太太回了古春堂。
待到妊老太太一走,妊如风那温和的神色才再次阴沉下来,脸色难看的吓人。
他阴冷的摆了摆手,屋中一众奴仆、护卫才退避下去。
春葭忍着身上的疼痛,小心翼翼的将虚弱而重伤的妊卿卿搀扶起身。
“你也出去!”妊如风耷拉着老脸,指着春葭厉喝一声!
春葭身心俱颤,任是心中再害怕,也不忘将妊卿卿护在身后,说什么也不离开妊卿卿半步。
妊如风见状!那本就阴鸷的眸光更加凌厉了几分,不怒自威的气势夹杂着即将爆发的愤怒,瞪着春葭,好似下一秒就要将她活吞了。
春葭瞬间秒怂,心中畏惧万分。
“春葭,去门口等我。”妊卿卿给与春葭一个“你放心”的眼色,让她不用担心,春葭会意,这才一步三回头的慢腾腾出了房门,将大门紧闭。